他穿著正式的白色西服,還帶了領結和鑽石袖釦,紳士地幫女生拉開座椅,然後從兜裡拿出一條項鍊,站在女生背後,親手給女生戴在脖子上。
那個女生非常非常年輕,似乎比她還小。
臉上洋溢著單純又幸福的微笑,那種表情是在富饒又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才有的。
三個月前,她就是這樣的。
原來厲珏好這口。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她是那個女生的替身,還是那個女生是接替她的人?
周雨然順著她的視線回頭,葉綿綿拉住她:“別看。”
她不想讓最好的朋友看到她的狼狽。
全天下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已的好友看到自已丈夫出軌。
周雨然很聽話,果然沒有轉過身去。
只是小聲試探:“怎麼了?”
葉綿綿吸了吸鼻子:“沒事,咱們繼續吃飯。”
她大口大口嚼著肉,但一點香味都感受不到,像在吃屍體,噁心地差點吐出來。
“綿綿,咱們不吃了。”周雨然看她不停的往嘴裡喂,好像特別痛苦,她跟著難受:“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咱們離開吧。”
葉綿綿不得不把嘴裡的食物吐出來,擦嘴的時候眼睛忽然好酸,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砸了出來。
然後又利落地用手抹掉眼淚,強忍心頭的酸楚,給周雨然道歉:“不好意思然然,我突然胃疼,咱們回去吧。”
她們的位置偏僻,沒人注意到她倆離開。
送周雨然回到學校宿舍,葉綿綿茫然地坐在自已的床上,不知道去哪兒。
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彷彿魂被人抽走了,六神無主,行屍走肉一樣。
“時間不早了,你快讓司機接你回去吧。”周雨然催促。
她知道葉綿綿金貴,怕住在學校不安全,況且厲三爺好像跟她之前想象的不一樣,粘人的很。
葉綿綿要是住在這裡,他還不得把宿舍拆了。
聽到周雨然的聲音,葉綿綿才反應遲緩的哦了一聲。
拿出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
“然然,我今晚想留在這裡可以嗎?”她的聲音好不可憐,眼睛也紅紅的,十分委屈。
周雨然蹲在她腳下,著急道:“當然可以了。我沒攆你走的意思,巴不得你留在我身邊。別難過,我會陪著你。”
……
傅良時來得晚,厲珏不高興,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酒杯:“親妹妹過十八歲生日你都能遲到,罰酒三杯。”
傅良時拉開椅子坐下,大咧咧地端起酒杯:“少來,你少打著我妹妹的幌子來罰我,還不是嫌我來晚了。讓你多陪了會兒辰辰怎麼了,辰辰這麼可愛。”
傅良辰笑眯眯地給哥哥倒了杯紅酒,也想給自已倒一點,被傅良時按住手。
“不能喝。”
傅良辰噘嘴,不高興。
“聽話。”厲珏遞給她一杯果汁,輕聲哄。
傅良辰果然聽進去了,放下酒瓶,羨慕道:“什麼時候才能跟你們一樣啊。”
厲珏跟傅良時對視一眼,小姑娘的傷感他們聽出來了,心裡跟著難受。
“快了。”傅良時出聲安慰。
他確實在晝夜不停地尋找合適的器官。
聚會結束,厲珏回到家沒看到葉綿綿的身影,往日這個時候她在花園餵魚。
摸出手機打了過去,過了好久,才傳來女孩甕聲甕氣的聲音。
好像才哭過。
厲珏皺眉:“誰欺負你了?”
葉綿綿:“沒人欺負我,我今晚想在學校陪然然。”
她語氣淡淡的,好像有些不高興,以為她學業上遇到了麻煩,之前聽她提過一嘴,那個公益專案她推得不是很順利。
沒多問,也沒拒絕,這個時候不能給她添堵,爽快地說了聲好。
掛了電話,有人告訴他小刀在睡覺。
抬起手摸了摸小短寸,派了個面生的人過去保護她。
要不然又得鬧了,說不信任她,不給她自由。
……
葉綿綿沒想到厲珏會輕鬆答應。
放在以前這一定是她想要的。
但現在她格外失落,心裡空蕩蕩的。
厲珏對她的新鮮感已經過了,對不對?
推開窗戶,在外面搜尋了一圈,沒看到小刀或者熟悉的保鏢面孔,他甚至都懶得保護她了。
地獄裡的人從不覺得自已可憐,但一旦去過天堂再墜入地獄,他就瘋了。
葉綿綿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周雨然第二天要做心理評估,葉綿綿早早起來。
兩人一起去了醫院,周雨然進了主任辦公室,她在外面等候。
評估時間有點長,她站在窗邊閒看外面的風景,低頭時看到厲珏從他黑色的賓利裡鑽了出來,進了住院部。
又去住院部?
葉綿綿皺眉,腦子裡忽然閃過上次梅雪晴對她說的話。
“她回來了。”
“她身體不好,常年住院……”
這個她,到底是誰?
是不是昨天跟她約會的女孩子?
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
心裡的疑惑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鬼使神差下,她也去了住院部,直接上了頂層。
住院部的頂樓又大又安靜,一看就是特殊待遇。
不遠處有細微的聲響,她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在一個半掩的病房門口停下,聽到厲珏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人都被我攆走了,現在就剩你和我,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佻,性感的嗓音裡帶著不正經的笑,葉綿綿再熟悉不過,他調情時的專用語調。
透過這道聲音,葉綿綿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眼神深邃,慾望燃燒,吸魂奪魄,能把人燒的灰都不剩。
原來,他也會用這種語調跟別的女人說話。
葉綿綿緊咬嘴唇,唇邊被咬的發白,滲血。
女人聲音很小,葉綿綿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只聽到厲珏聲音含笑,嗓音風流:“這麼想睡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先脫乾淨讓我欣賞一下。”
緊接著裡面傳來細碎密集的聲響,激烈地像男女在“打架”。
葉綿綿腦袋翁的一聲,身體僵硬了片刻,紅著眼睛跑了。
原來,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她就是最可笑最可憐的大傻瓜。
沉溺在厲珏給的溫柔陷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