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願不敢隨意挪動林騏洲的位置,只能在旁邊守著他掉眼淚。

“林騏洲,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哭什麼啊姐姐,我這不是還沒死嗎?”林騏洲虛弱地抬起手為喬願抹了把眼淚,嘴角還掛著笑意,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杜伯遠跟救護車幾乎是同一時間趕來的。

杜伯遠也沒了開玩笑的興致,一把拽起跪在林騏洲身邊的喬願,冷聲質問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林騏洲怎麼會出車禍!”

喬願垂眸:“林騏洲是為了救我。”

聞言,杜伯遠冷了臉:“誰幹的?”

“蘇蓉蓉。”

“先別吵了,救人要緊。”一旁的醫護人員將林騏洲抬上救護車,杜伯遠跟喬願也一起上了救護車,車外風景飛速掠過,耳邊的鳴笛聲讓喬願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擔憂地看著林騏洲,眼睛哭得腫得像核桃一樣。

林騏洲被推進了手術室搶救。

喬願則無力地癱坐在外面,裙子上沾染著斑斑血跡,手上的血已經乾涸,她就那樣頭髮散亂地坐在那裡。

明明幾分鐘前,她還在跟林騏洲吵架。

可現在林騏洲卻生死未卜。

杜伯遠走到喬願面前,拿出一塊溼巾遞給喬願,淡淡道:“擦擦吧。”

喬願接過溼巾,道了聲謝,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很快溼巾被染紅了大半。

“我有話跟你說。”

喬願抬眼看向杜伯遠,滿臉疑惑。

“你不是想知道林騏洲為什麼這麼對你嗎?”杜伯遠從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幾本書,但可以明顯看出來,每個本子年代都不同,像是來自不同的朝代。

“這裡面記錄著林騏洲跟你的每一世,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就自已看吧。”

喬願顫抖著接過杜伯遠手中的三本書。

每一本都是林騏洲一字一句寫下來的。

——

「我本是太子,遭人陷害,母后被人打入冷宮,我則被追殺至此,露宿街頭。蘇宰相曾受我母后恩惠,得知我的訊息,便偷偷收留我做義子,將我隱姓埋名。

我是這個時候才認識姐姐的,她是宰相府的嫡長女,長我兩歲,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並不喜歡我,卻還是在我受到府中下人侮辱的時候,出手救了我。」

「熟絡之後,姐姐時常自已偷溜出府玩,讓我幫她打掩護,還會給我帶府外的吃食,但每每都會被宰相發現,然後罰我們兩個一起摘抄經文,姐姐會把她一早藏好的糕點掰一半拿給我吃。」

「我們一起騎馬射箭,姐姐說,她最喜歡自由。」

「終於,我培養起了自已的軍隊,我要奪回屬於自已的一切,這樣,我便可以一直保護姐姐了,我想姐姐應該是支援我的,可她得知我的身份後,將自已鎖在房間裡,無論我如何懇求,她都不肯見我一面。」

「太子上門提親了,他想求娶姐姐。宰相本是想拒了這門親事的,但是姐姐應允下來,還跟媒人商定了婚期。我瘋了似的求姐姐不要嫁給太子,可姐姐只是說,她喜歡位高權重的人。於是我便下定決心要在他們成婚前奪回皇位。只要我成為位高權重的人,那姐姐就不會嫁給別人了。」

「姐姐跟太子大婚那日,我起兵造反了,士兵層層圍住東宮,血海屍山中,我看到姐姐一身血紅的嫁衣,鳳冠霞帔倒在血泊中,她的腹部插著成婚前一日我送她的匕首。我想她竟是寧願死也不願同我在一起,我甚至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

那時的蘇茉如同一縷陽光照進了林騏洲的心裡。

蘇茉端莊、優雅,是京城貴女的典範,但骨子裡也是一個喜歡偷偷溜出府玩的小女孩。

所以她常常讓林騏洲給自已打掩護,不叫父親發現,回來也會給他帶些府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以此來收買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他跟蘇茉的關係也愈發親近。

他們開始一起騎馬、射箭、打獵,偷溜出府遊玩,一起參加遊神廟會,一起去河邊學老者垂釣,將釣來的魚烤著吃……

他們一起捱罵、挨罰,一起跪著罰抄經文,然後從懷裡拿出珍藏的糕點,分給彼此,笑作一團。

後來,蘇茉得知了林騏洲的真實身份,那時的蘇茉也很苦惱,她知道林騏洲註定要陷入奪嫡的境地中。那是他本該得到的,她不該去幹涉。

可那個時候林騏洲還沒被皇室認回,皇后又拿林騏洲的性命做威脅,要求蘇茉嫁給太子,鞏固太子地位,並應允蘇茉,她嫁給太子後,會將林騏洲認回皇室,不傷及分毫。

蘇茉很快便答應了,兵戈相見並不是她想見到的。最重要的,那時已經有她跟林騏洲的傳言了,雖不是真的,可父親聽完還是起了將林騏洲趕走的念頭。所以她選擇嫁給太子,既能平息輿論,又可保林騏洲安穩無虞。

但蘇茉怎麼也沒想到,林騏洲會選在她與太子成婚這天起兵。

太子拔出蘇茉腰間的匕首作為威脅,要求退兵,否則便殺了蘇茉。

蘇茉知道經此一事,無論如何,太子都不會放過林騏洲了。

蘇茉並不想拖累林騏洲,索性奪過匕首直直地插入自已的腹中,替林騏洲剷除他最後的阻礙。

林騏洲的大軍很快攻陷了整座城池。

只給林騏洲留下一具尚且溫熱的屍體。

蘇茉到死也沒對林騏洲說一句愛他的話,林騏洲只以為是蘇茉厭煩他,這也造就了林騏洲心中的執念。

林騏洲登基後,大赦天下,興水利,減少賦稅,廣受人們稱讚,卻獨獨沒有娶妻生子,無論外界謠言如何傳,大臣如何催促,他都熟視無睹,一直到他而立之年,將皇位過繼給其他人,便隱居山林了。

第一本日記看完,喬願揉了揉發澀的眼睛。

“家屬,誰是家屬?”一個護士從搶救室裡走出來,打斷喬願的思緒,“患者傷情嚴重,需要家屬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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