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蓮花樓20

楚顏嘴角含笑將手遞給李相夷，李相夷鄭重接過，像是就此接住了她一輩子一般。

李相夷看著楚顏身上繁重的嫁衣，他緊張地問道：“阿顏，你穿著嫁衣是不是不好走路，我抱著你走吧？”

楚顏輕笑，說道：“不用，相夷我們走吧，不然要誤了拜堂的吉時了。”

“只要能娶到阿顏，任何時候都是你我的吉時。”

李相夷雖是真情實感地說這話，但步伐還是加快了一點點，眼中帶著一絲緊張。

楚顏看著李相夷口不對心的樣子，不由掩唇一笑，用寬袖擋住了嘴角的笑意，省得讓他更加緊張。

走入紅綢鋪滿的大廳，芩婆和漆木山正襟危坐，臉上的笑意卻是掩不住的，從眼裡到臉上，都充斥著喜悅。

看著從門前緩緩走來的一對璧人，兩人眼前都是一亮，漆木山唸叨著：“臭……咳，相夷，相夷也成親了啊，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看到芩婆斜來的眼刀，漆木山十分自然地改了口。

漆木山還記得自已下山時，剛找到李相夷時他的樣子，軟軟孺孺的小包子，臉上的肉都沒多少。

和自已習武時，那悟性極好、天生武脈的根骨，勤學苦練的性情，讓他更多了一分師者的自豪與滿足。

如今，看到他成家，漆木山只覺得眼眶一熱，轉眼又想到這大好日子，自已可不能在小輩面前丟臉，他稍稍扭頭，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睛，卻對上了芩婆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一梗，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卻也看見芩婆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他倆相視而笑，看著相夷緊張地扶著他媳婦，旁若無人的樣子。

楚顏見到了大堂中，李相夷還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她微微扯住李相夷的袖子，輕聲說道：“相夷，拜堂了，回神！”

李相夷一愣，才發現已經到了拜堂的地方，他抬頭看向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師父師孃，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十分張揚。

看得漆木山有些手癢，他才想到自已武功盡失，一時還打不著這臭小子，心中更氣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一鞠躬，敬蒼天，佳偶天成；

二鞠躬，敬黃土，喜結連理；

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長。

四鞠躬，敬師長，教養之恩，恩重如山；

五鞠躬，祝師父，樂享天倫，長壽百年；

六鞠躬，祝師孃，身體康健，福壽綿延。

七鞠躬，夫妻結髮，恩愛兩不疑；

八鞠躬，風雨同舟，永結一同心；

九鞠躬，白頭偕老，終身共百年。

禮成後，兩人甜蜜地對視著，情深意濃看得漆木山和芩婆兩人有些牙酸。

“好了，婚儀已成，我們也不必拘那些俗禮了。來，嚐嚐我做的喜宴，這可都是我寫在菜譜上的拿手好菜！”

漆木山和芩婆從高堂位置下來後，幾人一同坐下吃喜宴，漆木山還從袖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包裹得極嚴實。

李相夷眼皮一跳，他飛快地說道：“師父，我們還吃飯呢！你怎麼把書掏出來了？我都學會了！”

漆木山見李相夷一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的樣子，他納悶，沒好氣道：“我的那些菜譜你都學會了？既然成了家，這飯菜你也得好好學學，就你那手藝，我都不好意思說！”

李相夷聽漆木山說完後，輕輕鬆了一口氣，是菜譜啊，還好，還好，他還以為是……

他不自在地偏過頭，迎上了楚顏戲謔的目光，他的臉頰，耳根處都漫上了紅意。

好在已是黃昏，燭影搖晃，燈光朦朧，除了楚顏沒人看到李相夷臉紅的樣子。

今日兩人成婚，漆木山難得有個能正大光明喝酒的機會，他喝著度數較高的白酒，酒香醇厚，芩婆看他高興，也沒攔著。

酒過三巡，飯菜也吃的差不多，芩婆看李相夷酒意都上臉了，楚顏的嫁衣還沒換，就說道：“相夷，天色已晚，你和阿顏若是吃好了，不必等我們了，先回房吧。你師父醉了，我在這陪著他。”

漆木山內力散去，平日裡對他只是尋常的酒如今卻上臉了，李相夷一看，就知道師父已經喝醉了。

他與楚顏和芩婆告別後，就拉著她回到了房間。

新房都是李相夷親手佈置的，他熟悉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竹窗處貼著成對的“喜喜”字，床上灑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楚顏一坐在床上就感覺到圓圓的硌著她的東西，她伸手一摸，就拿起了一顆紅棗。

李相夷看著楚顏眉眼如畫，燦若桃李的臉，一時竟有些痴了。

房裡的氣氛逐漸曖昧起來，李相夷用手摩挲著楚顏塗了口脂後更顯瀲灩的紅唇，他俯身在楚顏的紅唇上輕啄著，密密麻麻的，讓楚顏一時有些喘不過氣。

“合巹酒還沒喝呢？”

楚顏忍住情動，輕輕推了李相夷一下，提醒他。

“嘖。”

李相夷依依不捨地離開溫軟的唇，他起身倒了兩杯酒，遞給楚顏一杯。

楚顏伸手接過，兩人手臂交纏，氣息交融，一飲而盡。

李相夷用內力將杯子丟在了桌子上，眉眼瀲灩，眼中波光流轉，輕笑道：“如此，阿顏可是可以了？”

不待楚顏回答，李相夷一隻手輕撫楚顏的頭髮，動作輕柔地將頭上的珠釵步搖一一卸下，三千青絲如瀑地落下。

窗前的龍鳳雙燭在靜靜燃燒，窗外的鳥雀“唧唧”地鳴叫了兩聲，從樹梢飛走了。

兩人本就耳聰目明，那一點點的動靜更是襯得屋內寂靜，李相夷的眸色極深，他原本清朗的聲音不經意間帶上點啞意。

“阿顏，你真美！”

楚顏的目光柔和，看著李相夷燦若灼華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念道：“相夷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李相夷看著楚顏眼中的只有自已的身影，聽著阿顏的誇讚，心中極美，他 的手掌輕撫著楚顏嬌軟的臉。

因他常年習武，手掌有一層薄繭，楚顏感到一絲癢意，身體微微一躲。

她的反應卻刺激到了李相夷，他重重地吻在了楚顏的紅唇上，雙目緊閉，將楚顏抱得極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