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成了百貨商店營業員
周書雲帶著蘇曉白來到百貨商店，直接找到經理辦理入職手續。
當天下午就入職。
這個時候的營業員不需要推銷，每 人站在各自負責的區域，等顧客上門，開單、 拿貨。
服裝區與客人的互動比其他區域要多，因為很多買衣服的顧客需要試穿。
碰上穿著打扮好一些，看著就是有單位的，營業員會主動詢問或幫挑選合適的衣服。
要是穿著不怎麼好的顧客，營業員會裝看不見，對顧客愛搭不理。甚至不允許他們試衣服。
這時候雖然已開始實行經濟改革，但處於改革初期階段，市場商品基本仍處於求大於供狀態，顧客買或不買對營業員來說是一件無所謂的事。
賣不賣東西，所有營業員都一樣拿固定工資，上班時間也是標準的朝九晚五。
來了新同事，大傢伙都表現得很熱情，總有同事不時跑來打招呼，或問上兩句話，蘇曉白表現倒是比較大方得體，始終笑盈盈地。
遇上不懂的東西就問，一個下午她就把工作流程，和工作的具體內容掌握了。
周書雲不時到她工作的區域溜一圈，蘇曉白跟別的同事一樣，表現自然，沒任何拘束感。
令她意外的是，從同事口中沒聽到幾句周書雲的好話，不是說她清高，就是說她看不起人，不近人情啥的。
蘇曉白只敢遠遠聽，不挨邊，寧願多招呼兩個顧客，幫顧客多試兩件衣服，也不願靠近那些三五紮堆聊天的同事。
五點半下班。
蘇曉白跟隨同事走出百貨商店，周書雲隨後出來，踩著腳踏車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周書雲回到家裡，蔣平安已做好晚飯等她。
她一進門，蔣平安就發現她今天心情不錯，不但沒有找他不快，還一臉笑意。
趕緊給她倒水，盛飯：“今晚燒了你最愛的火爆腰花。”
“蔣平安，你也就這點好！要比起兒子，你差得遠了。”
蔣平安嘿嘿一笑，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腰花：“青出於藍勝於藍有什麼不好。他再優秀也是我兒子。”
周書雲嚥下嘴裡的食物：“中午去大院，你猜我看到啥了？”
“看到兒子了？”
“看到兒子給蘇曉白買的錄音機，你說他是什麼意思？接受蘇曉白了？我看那錄音機還是三洋的。”
“這是好事啊。”
“倒也是...對了，蘇曉白去百貨上班了。”
蔣平安頓了一下，趕緊又夾起一筷子腰花放到周書雲碗裡：
“真的？找誰辦的？多少錢？”
周書雲不屑道：
“沒花錢，昨天服裝區的李紅霞滾下樓梯，把腿摔斷了，我今早就找二哥，下午蘇曉白都去上班了。”
蔣平安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諂媚：“那真得謝謝二哥，下次單位發福利送些過去。”
周書雲瞥了男人一眼：
“蔣平安，你也太摳搜了吧？二哥幫了那麼大的忙，你連只雞都捨不得買，要是靠你，蘇曉白的工作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
蔣平安嘿嘿兩聲，趕緊解釋：
“你誤會了，咱家的錢都是你管，要買什麼你說了算，我說的是單位發給我的也拿去。”
“這還差不多！...”
“蘇曉白還真有福氣，大學大學考不上，居然嫁了咱兒子，她的工作，我本來想著給她弄個服裝廠或是紡織廠工人...不想，現在跟我一樣在百貨當營業員，這是多少人花錢都買不到的工作。”
“那是她有你這麼好的婆婆。”蔣平安附和道。
“要不是她長得好看，我是真的不願她做咱兒媳，就因為她是鄉下的，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話咱。”
“我看曉白就挺好，她起碼尊重長輩，人也老實本分。不像顧盼兒...”
“別給我提那個倒人胃口的人.”突然，她想起什麼，“今天進去，時間太著急，沒能仔細看，蘇曉白好像往屋裡添置不少東西，牆上還掛了些畫。好像還是她畫的。”
“曉白還會畫畫？”
“我猜的，我看她房間裡好像有很多畫，還有一個畫架。要不、等會吃完飯過去看看？我也有些話要對她說。”
*
周書雲和蔣平安到家屬院時，正趕上雲秀站在蘇曉白窗戶下往裡嚷嚷。
“...蘇曉白，你也不是什麼好玩意。一天到晚騷出騷進，怕別人不知道你家有幾個錢...”
“你告訴蔣墨深，有本事就別躲著。我再給田旗三天時間，要是他不去跟我爸媽道歉，堅持要跟我離婚，我不會放過蔣墨深……”
任憑雲秀怎麼罵，始終不見蘇曉白回聲。
周書雲沉臉咬牙，站在樓道口厲聲道：“雲秀！你鬧什麼？你倆口子離婚，關我兒子什麼事。”
雲秀看到周書雲，沒了剛才的囂張勁，臉上仍是怨氣滿滿：
“周姨，事雖是我倆口子的事，但是你兒子他不辦人事啊，他借錢支援田旗跟我離婚。他自已過得不好，就來攪散我的家庭。”
雲秀逮著周書雲控訴蔣墨深，講著講著就開始哭起來，最後變成訴苦，一股腦兒將夫妻倆的那點事全倒出來。
“田旗剛轉業的時候，一無所有，是我幫他跟我家借錢，結婚後，我精打細算過日子，一分錢掰成三分花，省吃儉用攢錢幫他還帳，現在日子才好一點，就開始嫌棄我沒文化，嫌棄我不會生娃...”
“我要是像你家蘇曉白那樣花錢，他早把我打死了，當初就不該嫁這種農村出來的，田旗就是陳世美...”
周書雲：......
“行了，你也想開點，改天見著田旗我說說他，關於我兒子借錢一事，我要問過他本人，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雲秀還想再繼續說下去，周書雲已經走進樓道開門。
門開啟，並沒看到蘇曉白，只聽到從衛生間傳來的嘩嘩水聲，夫妻倆相互看了一眼，沒說話。
蔣平安在沙發上坐下，四下打量著被蘇曉白裝飾過的房子，是添了不少東西，比原來有人氣。
周書雲去兩個房間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蘇曉白的房間，翻著書桌上畫好的畫，越看臉上的笑意越深。
而畫架上畫到一半的人物肖像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