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旗在沒徵得蔣墨深同意的情況下,在外他是不敢稱蘇曉白為嫂子的。

“田司機,這不是上次那個小同志嗎?”周琉驚喜道。

“是、是啊。”

蘇曉白輕抿薄唇,微微頷首,軟白的小手指指旁邊:“你們選,我去那邊繼續聽音樂。”

她的聲音甜甜軟軟的,聽得單身狗王建設和周琉耳朵癢癢麻麻的。

“田司機,這小同志真結婚了?是我們單位家屬?”王建設並不相信蘇曉白的話。

“好像是那麼回事。”田旗有些心虛。

“不是你鄰居嗎?你連她嫁誰都不知道?”周琉一臉懷疑。

“家屬院那麼大,鐵路這麼多部門,我連我們班組的同志都認不全,還能認全整個家屬院職工?”

“還想著你們相熟,從你這走捷徑。”王建設說道。

“過過嘴癮得了!你還當真啊?就這樣的,沒有點家底真養不起。”

“萬一呢,萬一小同志家底厚呢?再說了,咱鐵路人也不是誰想攀就能攀得上的.”

“得了吧你!”

三個男人壓低聲音你一句他一言調侃。

周琉從架子上取下一盒磁帶試放,是費翔的《熱情的沙漠》。

瞬間,店裡店外都變得熱鬧起來,路過的人忍不住停下腳步聽上一會。

蘇曉白趁大夥沉浸在熱情的音樂聲中,悄悄從磁帶架的另一側溜出音響店。

麵館裡,蔣墨瀲灩深邃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

直至那抹靚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道,他盡有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

*

蘇曉白下午臨近五點回到家屬院。

手裡提著剛從市場買回來的菜。

開啟房門的剎那,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蔣墨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狗男人被父母逼回來培養感情?

這麼快就回來了?

其實她真的不介意蔣家把她養成廢人!

就讓她過著吃喝玩樂,毫無人生價值的生活吧!

這一次,蘇曉白沒有因為他的到來侷促不安。

她保持原的生活習慣。

沒有因為他躺在沙發上睡覺就躡手躡腳,但也沒有故意製造噪音。

一切該是怎樣還怎樣。

煮飯下米的時候猶豫放多少米,平時她一個人直接放碗裡蒸,一碗就是她的固定飯量。

不喜歡用鍋煮,煮少就一層貼鍋飯,不好吃,煮多了又吃不完。

真麻煩!

他吃一碗到底夠不夠?

蘇曉白無辣不歡,那麼他呢?

還是問一聲吧,再怎麼說他也算她的“金主”。

轉身,抬眼往沙發望去,蔣墨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坐在沙發上正用一種全新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突然有些不自在,她小嘴一抿一張,輕聲道:“蔣同志,你、你吃飯嗎?”

什麼鬼!

吃飯嗎?

找個地縫鑽怪好!

蔣墨深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嗯。吃!”

“那、蔣同志,你吃幾碗?”

蔣墨深:“!!!”

“家裡來客人你要一個一個問別人吃幾碗?”

“不啊!目前你是家裡唯一的客人。”

蔣墨深:!!!

腹誹這是個什麼玩意!

蘇曉白裝沒看到他臉上的不悅,接著沒心沒肺地道:“主要是天氣開始熱了,問清楚好下米,家裡沒冰箱,煮多怕放壞了浪費。”

“兩碗,你呢?”

“我飯量也不大,三碗!”

“!!!”

也不大!

兩人的對話既簡潔又幹脆。

她穿上自裁的寬鬆小碎花揹帶圍裙,兩側還設計了兩個超大的口袋,穿在她身上就像一件完美的裙子。

她麻利地淘米上鍋、摘菜、洗菜...

“我要做些什麼?”蔣墨深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

“你做個觀眾吧!”她脫口而出。

蔣墨深除了皺眉,就剩下尷尬了。

那不然呢?說你幫我摘菜?切菜?

巴掌大的廚房,兩個人在裡面顯得有些擁擠。

她自覺她們之間還沒有達到配合默契,或已達到肢體碰觸不尷尬的關係。

男人悻悻離開廚房。

回到客廳,重新打量這個房子的改變,中午進來時,著實被深深震撼。

相較改變前的整潔乾淨,現在房子不但變漂亮,還多了幾分溫馨。

特別是牆上的每一幅畫,讓屋子看起來頗具格調。

物品櫃上的陶製品最得他心意。

一時之間,摸不準這些東西是母親置辦的,還是蘇曉白的想法。

不管是誰裝扮了房子,他突然就有想住進來的衝動。

房間窗邊的畫架格外搶眼,他做夢也想不到蘇曉白還會畫畫。

書桌上、地上散落許多蘇曉白畫的手稿。

蔣墨深撿起來一張張看,大腦模糊了一個鄉下姑娘的模樣。

“蔣同志,爆炒大腸,你要吃臭味重一點的,還是臭味輕一點的?”一道聲音打破他凌亂的思緒。

聽清她的問題,他就更凌亂:大腸?臭味?她是不是故意要整他?

“按你的口味做。”

“知道了!”

他剛才是怎麼想的?搬進來住?那不得一天崩她幾次?

蘇曉白下廚手法熟練,就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都帶節奏。

往誇張裡說她是天選的廚娘,前世她常自誇:我煮出來的,一定飯是飯,菜是菜!

酸甜苦辣鹹,只要報得出菜名,提供得了食材,就沒有可以難倒她的菜譜。

師承前世父親。

夜幕低垂,廚房飄出香味。

很快四個菜上桌,酸菜爆肥腸、麻婆豆腐、回鍋肉、還有一個是雞蛋湯是臨時加的。

再怎麼說她也算自己給自己吃上四個菜了!

餐桌上,蘇曉白髮現蔣墨深遲遲不敢向肥腸下筷子。

心生一計,難掩臉上的笑意:“蔣同志,你是不是擔心大腸沒洗乾淨?”

“啊、不、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家教嚴的問題,蔣墨深只顧碗裡的飯,目不斜視,閉嘴嚼東西。

與蘇曉白心中的老兵印象,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也嚐嚐我的手藝,味道還是可以的,我就喜歡味道重的,我跟你說,吃豬大腸就吃這個味兒,不用洗太乾淨,最好保留一些粘液。”

“你?當真?”

“嗯,改天還想試試大腸刺身。應該很脆爽。”

蔣墨深只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抬眸瞄見蘇曉白在努力咬唇憋笑。

蘇曉白是故意噁心他!

強忍胃裡的不適感,硬著頭皮夾了一塊大腸往嘴裡塞。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肥腸處理得乾淨無臭味,口感豐富,既有酸菜的清爽,又有肥腸的醇厚,吃起來軟糯,有嚼勁。

好一個蘇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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