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吵醒於十壹的不是鬧鐘，而是于慧驚慌的語氣，
“十壹，你快起床換衣服，事很急上車了我再跟你說”
於十壹雖然有些起床氣，但看著于慧這麼著急，便趕忙換上衣服走進洗手間洗漱。
于慧和楊琛已經在車上了，車裡的空氣十分凝重。
於十壹開啟後座的車門，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氣：“怎麼了爸媽，這麼急”
于慧拿著衛生紙擦眼淚：“阿梔出事了，警察聯絡不上向總，只能打電話給你爸，絮語和巖嵩已經到醫院陪著阿梔了”
聽到開頭的幾個字後於十壹突然耳鳴，聽不清剩下的話。
他腦海裡只徘徊著，
“阿梔出事了”
於十壹甚至自已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這會兒是早高峰，路上堵的水都流不出去，到醫院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於十壹抹了把臉：“爸，把門開一下，我跑過去，十分鐘就夠了”
楊琛搖了搖頭：“十壹，我知道你心急，但是到醫院還有兩三公里啊”
於十壹拍了拍自已胸脯：“我中考一千米成績可是滿分”
楊琛到底還是點了頭，讓他下了車。
於十壹把衝鋒衣拉鍊拉上，手機裝進外套的兜裡後靠著記憶裡的路線往醫院跑。
不負楊琛所望，於十壹十一分鐘多就跑到了醫院，給程巖嵩打了電話得知病房號後一口氣跑到五樓。
開啟514病房門後，於十壹看著病床上插著管子的向語梔愣了神。
楊絮語趴在向語梔窗前哭紅了眼，程巖嵩站在窗邊，窗臺上是一堆菸頭。
聽到開門聲，兩人一併回頭，看清來人後眼裡難掩怒火。
楊絮語沙啞著嗓子：“你來幹什麼？要不是你，阿梔怎麼會出事，你滾，滾啊”
程巖嵩忙走過去摟住楊絮語，撫摸著她的頭安撫：“好了好了，你別太上火，這個不怪十壹哥”
說罷，他衝於十壹擠眉弄眼，讓於十壹先行離開。
於十壹只好先去護士站問清楚。
“姐你好，打擾一下，514病房3號床的向語梔是怎麼了？”
正在錄入病人資訊的小護士手一頓，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先問了他是誰，才告訴他所有，
“這女孩是昨天半夜一點多被送來的，我以為送她來的是她父親或者誰，可這人只交了費後就匆匆離開，我們只好報警了，
“這女孩是真可憐，左小腿骨折，右腳踝骨扭傷，胸腔內有積血，送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下體輕微撕裂，主要是她小腹上被……磕了那種語言……”
說著，這小護士的聲音變得哽咽，她忙跑到配藥間抹去眼淚。
於十壹已經氣的說不出話，回病房也不是，站在這兒也不是。
他走到樓梯間，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燃。
一根菸燃盡，楊爸楊媽姍姍來遲。
於十壹紅著眼帶兩人去了病房。
向語梔已經醒來，正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于慧推門而入，看到向語梔時站不穩了腳。
向語梔聞聲轉頭，紅著眼說：“乾媽，怎麼辦，我才十四啊，我不乾淨了”
話落，病房裡的幾人紛紛落下眼淚。
楊琛扶著于慧走到病床前坐下。
于慧的手緩緩靠近向語梔的臉，卻又因為那可怖的疤痕把手縮回。
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於十壹走過去開啟了門。
一個年長的警察身後跟著幾個年齡各異的警察，領頭的出示了警察證後介紹了自已：“我們是牛山街道派出所民警，我姓陳名國安，昨天接到報案後實在聯絡不到她父母，這才打電話聯絡了你們”
於十壹點了點頭：“理解，幾位快進來吧”
于慧抹了抹眼淚，強作鎮定。
陳國安拿著一張單子看了眼于慧：“您就是於女士吧，介不介意進一步說話”
楊琛接過話茬：“陳警官，跟我說吧，我是于慧丈夫楊琛，我妻子恐怕是接受不了的”
陳國安點了點頭，讓出一條道示意他出去。
走廊的燈很昏暗，有的還一閃一閃的，屬實有些令人害怕。
陳國安把手裡的報告遞給楊琛：“這是我們警局安排的檢查，我們透過施暴者的體液已經檢測出他的身份，經過一晚上的盤問，我們盤問出來了整個大概，
“您看要不通知小姑娘的父親過來吧，後續的所有還要向先生做主，畢竟小姑娘還是未成年”
楊琛點了點頭，給向偉杭打了電話。
一個，
兩個，
三個，
……
一個都沒有接。
楊琛頓時上了火，給向君打去電話。
這倒是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小楊啊，怎麼了？”
“向叔，阿梔出事了，我們聯絡不到偉杭，您能聯絡的上他嗎”
“我也好兩天沒找到他了，可能又在南京弄什麼專案的吧，這樣吧，我現在過去”
“那也行，在縣醫院，您趕緊過來”
“好，二十分鐘就到”
陳國安適時開口，
“我們透過檢測後比對出施暴者是城北的蔣濤，他十年前就有了案底，但當時被保釋了，經過一晚的盤問，我們揪出了始作俑者，是南大附中的一名初二學生，姓蔣，那學生和他爸媽現在就在警局”
楊琛捏緊了拳頭，而後掩面哭泣。
向君和成紅燕二十分鐘就趕到了醫院，向來不苟言笑的向君此時滿臉慌亂。
“小楊，發生什麼事了？”
楊琛揉了揉發紅的眼眶：“阿梔出事了，現在在514病房裡，聯絡不到偉杭”
成紅燕先去了病房，向君一個接一個的給向偉杭打電話。
終於，在第五個電話將要被結束通話時，向偉杭接了，滿腔急躁：“幹嘛啊爸，俊熙出事了我在派出所，有什麼事你等我回去行不行？”
楊琛奪過手機：“向偉杭你他媽有病吧，你知道蔣俊熙怎麼出事的嗎？他攛掇地痞流氓把阿梔欺負了，阿梔現在在醫院，她傷的很重，我告訴你你再不來你公司廢了”
說罷，楊琛氣沖沖的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向老爺子時道了聲歉。
……
成紅燕在病房門口駐足許久，說服自已後開啟房門，瞬間愣在原地。
自已的心頭肉此時在病床上勉強吊著口氣，她的親父此時甚至在陪著罪魁禍首。
向語梔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奶奶，成紅燕已經淚流滿面。
成紅燕質問於十壹：“阿梔那天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她怎麼會出事？！”
於十壹低下頭去：“怪我，怪我，如果我堅持送她回家就好了，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向語梔讓楊絮語把床頭往上升一升。
她掙扎著開口：“不怪十壹哥，如果十壹哥在，十壹哥也會受傷的”
楊絮語想抱抱她，可她身上觸目驚心，有的地方還插著管子，楊絮語實在是怕又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