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眾人聽著蕩青山在姑蘇城的經歷,都是面帶驚疑。

一年之前,六皇子還是手無縛雞之力、胸無點墨的無能之輩,如今聽得蕩青山所言,後者似乎竟然拜在了桃花觀觀主的門下。

而且,在這麼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六皇子的修為突飛猛進,早已達到開靈脫凡境,距離法相玄意境也只差一步之遙。

“他竟然能夠催動你們真龍苑的真龍符?!”武法天的聲音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看這模樣,似乎催動真龍符並非易事。

“不錯,當時蕩某就在旁邊,親眼所見,他確實會施法布符,並且成功催動真龍符將水鬼從太湖河逼出來了!”蕩青山點頭道。

“伏老,你可曾聽聞過桃花觀觀主這號人物?

他竟然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讓繼兒脫胎換骨,如此通天本事,若是能夠為我大夏所用,豈不是對於我大夏而言,如虎添翼!”張淵轉頭,視線看向伏老,問道。

聞言,伏老搖了搖頭,道:“從未聽聞過有此類手眼通天之人!

六皇子幼時師從仙道門的餘長安和清天教的李劍淳,二人親自對六皇子傳業授道,卻也無法使其真正踏入修煉一途。

而聽蕩青山所言,六皇子應該拜在了桃花觀觀主門下,並且習得一身本領。

如此看來,那位桃花觀觀主應該是一位隱士高人,其修為怕是比起老夫只高不低!”

伏老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令得眾人內心掀起滔天巨浪,能夠得到伏老如此高的評價,看來那位桃花觀觀主確實是一位厲害人物。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諸位也不必太過驚駭,世人千千萬萬,隱於市井或者山野的奇人異士自然也有,只是他們選擇了另外一種生活方式而已!”伏老語氣平淡,繼續道。

“繼兒如今看來真的沒有死,真是天佑我大夏啊!”

見到龍顏大悅,蕩青山的視線卻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的李斯光。

李斯光察覺到蕩青山的目光,眼中卻是寒芒一閃。

想當初,李斯光暗中安排四皇子將六皇子誘騙至萬春樓,藉助狐妖魅術吸食六皇子精陽之氣,以此剷除六皇子。

沒想到,原以為六皇子必死無疑,卻在灰燼中未曾發現六皇子的殘骸屍骨。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得李斯光夜不能寐,便在大夏皇帝頒佈詔令四處搜尋六皇子下落時,他同樣暗地派遣各路人馬前去尋找。

近一年有餘,誰都未曾發現六皇子的身影,甚至連蛛絲馬跡都不曾有任何發現。

如今,卻被蕩青山告知,原來六皇子不僅沒有死,竟然還拜在了桃花觀觀主門下,習得一身高超的法術本領。

想到此處,李斯光的雙拳緊緊握攏,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狂暴拳意,從那握攏的雙拳之中無意之間滲透而出。

李斯光無意之間流露而出的拳意,令得不遠處的武法天微微皺眉。

這一幕,自然也難逃伏老的法眼。

見狀,蕩青山急忙衝著李斯光的方向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提醒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動怒。

六皇子雖說先前遭奸人陷害,但是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得上蒼眷顧與保佑。

六皇子不僅性命無虞,安然無恙,而且還因禍得福,拜在了桃花觀觀主門下,習得一身本領。”

李斯光何等精明,立即躬身抱拳,道:“自六皇子失蹤後,陛下命臣全力搜尋六皇子下落。

臣身為皇城禁衛大統領,統領十萬禁衛軍,自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派遣各路人馬尋覓六皇子下落,唯恐辜負聖恩。

如今,六皇子雖相安無事,乃是一件大喜之事,可是臣卻斗膽請陛下降罪於臣,治臣無能之罪!”

“李愛卿,為了尋覓六皇子殫精竭慮,日夜操勞,付出諸多,朕心知肚明,又何罪之有啊!”張淵急忙攙扶起李斯光,安撫道。

“陛下,寬宏大量,仁愛無疆,此乃我大夏王朝之幸啊!

我想六皇子避難呈祥,必有陛下功勞!”李斯光道。

“李愛卿,還是你會講話啊,難怪李貴妃也深得朕心啊!”張淵笑道。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必須趕緊找到繼兒,以免夜長夢多!”

下一瞬,話鋒突然一轉,蕩青山便是看到皇帝陛下的目光投射而來。

蕩青山抱拳道:“雖說我與六皇子有過數面之緣,最後他就潛伏在慕容家族運送鐵礦的巨船之上!

只可恨,那該死的吞天魔蛟竟然聯合慕容家族的人馬對付我等。

我被吞天魔蛟纏住,最後鬥得雙方兩敗俱傷。

吞天魔蛟肉身和妖丹被毀,魂魄逃之夭夭,而我也受到重創。

等我反應過來,趕到先前之地時,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

至於,現在六皇子身處何方何地,蕩某也無從得知!”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六皇子此刻必然是和媚兒在一起,只要找到媚兒,順藤摸瓜,自然也就能夠找到六皇子的下落!”武法天上前一步,道。

“茫茫大海,想要找到二人,怕無異於大海撈針,武副司長,你可有著應對之策?!”李斯光突然偏頭,望著身旁的武法天,問道。

“媚兒體內被我先前種下神識烙印,按理說憑藉我的能力應該能夠感受到她的大致方向。

可是如今竟然沒有成效,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隔絕了!”武法天面色凝重,搖頭道。

“伏老,可有辦法尋找?”李斯光視線偏轉,看向伏老的方向,詢問道。

“老夫雖說已踏入洞天神遊之境,可元神出竅,周遊五湖四海,若是找一個沒有任何線索的人,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伏老同樣搖頭,嘆息道。

聽聞此言,張淵頓時眼神一黯,微抿的嘴唇也是稍微緊了一下,若是真的如此,六皇子的處境必然也是極為危險。

“陛下,老夫出關時,也曾替六皇子卜了一卦,此卦並非兇卦,而是大吉之卦!”伏老看向聖上,笑道。

“哦?繼兒能夠逢凶化吉?!”張淵聞言,頓時眼神又是一亮。

“不錯!更何況六皇子拜入桃花觀觀主門下,那可是一位隱世高人,有他在,怕是這個世上還沒有誰能夠傷害得了六皇子!”伏老笑道。

“嗯,那桃花觀觀主實乃高人也,若是日後有幸能夠一睹真容,朕必定要重重賞賜於他!”張淵點了點頭,道。

如此一幕,令得李斯光眼睛不由得眯了眯,隱於袖袍的手掌微微彎曲。

“陛下,二皇子這些年來一直韜光養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今鐵證如山,我們必須也要有所準備才行!”李斯光深吸一口氣,岔開話題,目露擔憂,沉聲道。

“是啊,自從十年前二皇子生母拓跋仙兒無故身死,至今死因成迷。

二皇子受此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荒廢度日。

陛下仁愛無疆,臣記得,當時還是陛下與二皇子促膝長談一夜,開啟了二皇子心結。

翌日,二皇子便主動請纓,前往北疆域守護陰山邊塞要地,阻擋北狄之人入侵我大夏疆土!

只是,那陰山地處邊關要塞,天高皇帝遠,天長地久,二皇子張允竟然生了謀逆之心,實在令人痛惜!”武法天眼眸微垂,幽幽一嘆。

“陛下,二皇子這些年來一直鋪陳蓄勢,實力不可小覷,單是從滄州慕容家族的實力就能看出,他們絕不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拓跋仙兒的父親可是拓跋旱,他可是匈、胡二族的可汗,不僅地位尊崇,多年前便已邁入自在逍遙境。”

眾人聽到此話,滿朝文武大臣皆是面露凝重,他們深知拓跋旱的厲害,其手下兵多將廣,兵卒又精悍勇猛,若是真的聯合二皇子舉兵侵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張淵轉身回坐到龍椅之上,手扶著額頭,低沉說道:“此事需從長計議,切不可魯莽!”

“陛下,倘若二皇子真的與拓跋旱結盟攻夏,我覺得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

先前,陛下龍威浩蕩,親自率兵逼迫拓跋旱不得不簽訂和親條約,迫使拓跋旱將千金拓跋仙兒不遠萬里送至皇都。

自從拓跋仙兒入宮以來,陛下待她可不薄,賜封為拓跋貴妃,地位與李貴妃平起平坐,在後宮地位僅次於皇后娘娘。

陛下受命二皇子安撫陰山,守疆衛土,也算是給予他創造不世功勳。

烏鴉尚知反哺,更何況為其皇子,更應講究忠孝禮儀,為天下人做出表率。

如今,二皇子若是聯合拓跋旱率兵侵吾疆土,便是行了不忠不孝之舉,吾輩又豈能臨陣退縮,否則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依老臣愚見,陛下不如頒佈詔令,昭示天下,點兵一舉殲滅來犯之敵,澄清宇內,徹底平定北疆各部。”

李斯光視線環掃眾人,而後雙掌緩緩緊握,旋即走出,對著前方龍椅的方向躬身喝道:“讓那些宵小之輩,知道吾大夏疆土神聖不可侵犯!

若有來犯,雖遠必誅!”

“好一個雖遠必誅,李愛卿此話甚合朕意!”

張淵一拍龍椅,猛然站起,龍袍無風自揚,一股浩然天威瞬間席捲而出。

“吾家自古繼膺符命,北疆陰山受匈胡騷擾多年。

如今匈胡更是野心膨脹,妄圖挑戰吾至高無上的權威,吾怎能甘心受辱。

匈胡屢侵疆土,百姓苦不堪言,如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這次吾便打算揮師北上,親自剷除這顆毒瘤!”

“聖上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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