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娛樂報刊,名叫“深雀”的報社,這是這近兩年新興崛起的八卦娛媒,兩年間挖出的猛料無數,關鍵更重要的還是油鹽不進,沒有上頭命令,從來不會刪除報刊內容。
而就是這麼一家硬氣十足的報社,上頭最大老闆還是段川言。
許一一懶得猜想段川言現在在幹什麼,直接拎過手機打過去。
這個點,段川言多半正摟著林初在睡覺,只有許一一這個倒黴蛋,沒有覺睡還要花時間解決因為他倆鬧出來的八卦新聞。
電話剛響了幾下就接通了,段川言模糊的聲音自聽筒那頭傳過來,似乎剛被吵醒:“喂?一一,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許一一冷笑一聲,“你睡得倒舒服,還不醒來看看你公司的人幹了什麼好事?”
她倒沒多在意這些,但是過段時間顧老爺子過八十大壽,或許是小時候被許老爺子帶大,她對同齡長輩都有一直敬畏孝敬的態度。
她可不想因為這麼小的事情把人老人機大壽給破壞了,要知道當初兩家聯姻,周圍很多芳齡少女那恨不得要殺了她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呢。
要是因為這些鬧出什麼出來,她非得扒了段川言的皮。
那邊突然沒有來聲音,等了幾秒,忽然傳來林初沙啞的聲音,“一一,怎麼了嗎?”
聽到林初的聲音,許一一語氣緩和一些,“沒事,就昨晚鬧出一點事情,需要段川言去解決。”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段川言隱隱約約傳來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在教訓某個人。
“怎麼還鬧出這事來了?”林初聲音停頓一秒,聲音變小几分,“顧珩沒說什麼吧?”
說到顧珩,許一一沒多少好態度。
“能有什麼,剛回來就被質問幾句。”
“那你倆沒事吧,我讓阿言過去……”
許一一不以為然,“不用了,鬧就鬧唄,莫須有的罪名我可不認,要是顧珩非得這麼想我,我能說什麼。”
許一一自顧自說著,壓根沒注意到門口虛掩的縫隙。
“你也知道,我跟顧珩這婚姻長久不了的。”
下一秒,門被虛掩關上,認真聽電話的許一一沒注意。
林初嘆了口氣,輕聲說:“但是你要知道,就算白心越回來了,但是你們才是有法律保護的夫妻。”
“但是人很難改變的就是情感,我也不相信人會忽然一下子喜歡上一個人,要麼是湊合、要麼就是無所謂,顧珩喜歡白心越,我早已經習慣了。”
許一一很冷靜,撥弄著自已的指甲,忽然間在無名指那處看到了很明顯的倒刺,倒刺連線面板的那一處早已經通紅。
將手機放在梳妝檯上,下意識用手拉扯,一時的疼痛感從那處傳來,緊接著便有了細微的血跡流露出來。
看著這又礙眼又麻煩的倒刺,好似她的婚姻一般。
看著煩、扯著疼。
剛過九點半,許一一實在熬不住了,去浴室洗了個澡穿上單薄的睡裙直接躺在床上。
她現在整個人困成一條狗了。
恨不得拉上窗簾睡那麼一整天。
整個人睡得昏昏沉沉時,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半夢半醒的許一一翻過身,懵懂眸子越過一片漆黑盯著門口。
可還是躲不過被人壓在身下。
許一一嚇了一跳,她推搡壓在自已身上的男人,語氣冷淡:“你幹什麼,我還要睡覺。”
要是顧珩因為這件事非得要個說法,大不了他們徹底撕破臉好了。
她明顯在他身上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這是在家喝酒了?
原以為顧珩又想對她動手動腳,許一一雙手護住胸口,準備隨時還手。
可他沒有施展野蠻行徑,只是覆在她身上,手臂重重地摟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攬在自已懷裡:“怎麼還沒睡?”
“……”
搞笑。
就算睡著了,身邊突然出現個人,誰不被嚇死?
之前的顧珩在她眼中算得上天之驕子。
而現在在她眼中,就是徹頭徹尾的混蛋,平時對她冷言冷語就算了,還特別愛管她。
“回你房間,別來我這發瘋。”許一一繼續推他。
他們從結婚到現在,除了平時的夫妻生活,顧珩都是住次臥的,最大原因就是許一一有次不樂意讓他進主臥,他還真的不進。
果然直男腦袋一根筋,愣你這麼拔都拔不動。
可現在他整個人就如同一堵悶不透風的牆,任憑她用盡力氣,他紋絲未動。
甚至,攥住她用力時都顯小的手,滾燙氣息噴灑在她頸側,“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
顧珩真是得病了,還病得不輕。
之前許一一多喜歡他,現在就有多煩他,卻也很瞭解他。
從認識到現在,他是不會對她說任何好話的,那是他的驕傲以及對她的反感,在其他女孩子面前,他算得上冷酷卻禮貌,在她這個面前,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
道歉?
這壓根不可能的事情。
她真的看不懂顧珩,每次這一套那一套的,使她一點都看不懂面前這人對她到底是怎麼樣的。
對待一個不喜歡自已的人,許一一不吝發脾氣,可無論自已說什麼,他都跟喝醉酒一般,死活不願意出去,而現在自已困得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語氣漸變無奈:“你房間在隔壁,趕緊回去,我想睡覺了。”
“不要。”
顧珩直接拒絕,光滑的側臉在她清香側臉摩挲,寬大的手掌從她的小臂滑過,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無力舒展的手指內,細細捏著她的手指。
許一一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剛要抬手去推,就聽到他暗啞拖長的聲音:“我也很困,一起睡覺好不好?”
聽著這嗓音,的確聽出了睏乏。
許一一手指被他捏著舒服,一晚上沒睡覺,現在正困得厲害,也沒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睡自已旁邊,任由對方將自已攬在懷裡。
聽到懷裡平穩下來的呼吸,顧珩睜開眼睛,將人虛攬著翻了個身,將她纖細的手臂搭在自已的腰側。
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扯過身後的薄被蓋在兩個人腹部。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房間漆黑得都不清楚現在是哪一天,翻過身,身邊早已經沒了顧珩的身影,身側冰涼,很顯然早已經離開了。
做起身將床頭櫃的燈開啟,暖黃色燈光在床頭櫃亮起。
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半。
她這是睡了一整天了?
不知道是睡久了還是怎麼的,現在還是很困,翻過身背對著床頭燈,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許一一被顧珩喊起來吃飯時,還睡得發懵。
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做夢。
只有做夢的時候,顧珩才會笑得這麼溫柔,甚至會主動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