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試了許多次,將自己的靈氣,魂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陸淮之的體內。

可不管她再怎麼嘗試,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這的的確確,是隻剩了一句軀殼。

就在桑落收力之時,一道極為強橫的靈氣忽然朝著她橫掃而來。

桑落眸色微抬,凝靈格擋,卻在看清來人之時愣了一下。

那是蘇若晚,一身白衣,卻渾身血煞之氣,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

“師姐。”

周聞庭自後方追了進來,‘望’著蘇若晚的方向,

“收手吧,你就算是以空冥海的血煞之氣,將陸淮之逆天覆生,那也不是他了,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蘇若晚看著躺在塌上就想睡著了一般的陸淮之,喃喃開口,

“不會的,他沒事,只是缺少魂識碎片而已,只要我把他的魂魄補齊,他就能醒過來。”

桑落聽著蘇若晚所說,略微變了面色。

以血氣補充殘魂,怎麼可能使人復生?

這種邪術,怪不得她滿身血氣,恍若修羅。

周聞庭深深地閉上眼睛,

“師姐,你很清楚,那樣不可行的。陸師兄以性命為祭,將你從修羅地獄裡拉了回來,是想要你好好生活,他不會想要看到你這樣的。”

與此同時,桑落亦是看著蘇若晚開口,

“蘇師姐,以血氣使人復生,不可行。”

如今的二師兄,比師祖當年的狀況還要糟糕。

一絲殘魂也無,世間再無他的氣息,是根本不可能復生的。

蘇若晚霎時脫力,她忽然笑了,笑的淒涼,

“是啊,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不可能呢?”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也要一試啊。

因為除卻此法,所有的方法她都試過了。

都沒用啊。

她想著,陸淮之是在空冥海上魂散的。

鮮血流了一地,順著沙灘流入海里。

當時,那滿天的血煞之氣的混雜著他的靈氣。

所以,她多收集一些總是沒錯的。

只要他能回來,哪怕一同墮身修羅,她也是願意的。

大戰已過,蒼梧無恙,可他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從前,她一直想著,等使命完成,山河無恙,她可以拋下一切,與他一同不理世事,就算是做一對尋常的夫妻也好啊。

這一世,他們都揹負太多了。

他有著玄元宗要管,她有著天算閣要顧。

他們還要時刻關注著這蒼梧十四州的天下,自出生以來,每一日,都在為最後的犧牲做準備,都在為大義做準備。

從小享用著天底下最好的修煉資源,是上七宗的親傳弟子,便沒有自由,也沒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所以他們謹小慎微,冷靜自持,不敢越距一步。

就算是互相傾心,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因為或許哪一天,她可能就會遭受天命反噬而亡。

她一直想,若有可能,等山河無恙之時,他們若是能夠活著,便可以相守。

或者某一日,一起死在戰場上也是好的。

可是為什麼獨獨留了她一個人?

蘇若晚可以接受自己死,因為這是她命定的結局。

可從未想過,陸淮之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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