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也晝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很久,手指才繼續往走。

之後她發微博的頻率就高了些,有那次野餐的,參加婚禮當伴娘的,和沈一眠去旅行的,以及他們一起在海島的。

仍然是他連個衣角都沒有。

陸也晝不知道自已在固執什麼,她在的時候,自已從未在意。而如今她走了,他站在原地,企圖從她留下的碎片裡找出一些自已存在的痕跡,自欺欺人地試圖在他們之間尋找一些毫無道理的關聯,幼稚且沒有意義。

在他停下來審視自已,審視他們之間過往的時候,她已經走遠了。

走在後面的人一直是他自已。

安祈禾最新一條微博IP地址顯示在希臘。她穿了一條白裙子,明明白裙子讓她看起來很乖,但又完全不同於從前乖順的樣子。她半蹲在白牆下撫摸路邊的小貓,身後整片愛琴海泛滿光粼。

她離他更遠了,不論哪種意義上的距離。

又過了幾天,生活助理給陸也晝送進來一幅畫。

整個萬越受陸也晝離婚這件事影響的有兩個人,一個自然不必說,是簡義,而另一個,就是生活助理。

顧名思義,生活助理就是那個在公司管陸也晝生活的人,聯絡食堂,熱飯泡咖啡,跑腿買東西,他負責的就是諸如此類生活中的雜事。雖然工資在萬越裡來說不算高,但和其他忙碌的秘書哥哥姐姐們相比,他是總裁辦最輕鬆的那個。

偶爾有些事情會和太太聯絡,比如總裁休息室裡的衣服,是太太收拾好,他去取來掛進休息室的衣櫃裡。如果總裁在休息室換了衣服,他會看情況,把換下來衣服送去酒店的服務部或者專門的乾洗店熨燙乾洗。

怎麼說呢,有時候他覺得他像總裁在外面的彩旗,和太太這面紅旗共同伺候這尊大佛,還配合默契。

雖然他是個藍孩幾,但這種躺平的生活真的挺好的。

可自從陸總離婚,他就被迫彩旗紅旗一起扛,不僅在公司要管陸總的生活事務,還要肩負起陸總家裡的事情,三天兩頭往那棟大別墅跑。一週兩次的大掃除,他得去盯;阿姨每月的休假,他要提前安排;阿姨洗不了的衣服,他要聯絡乾洗店上門取;還有別墅的庭院要衝洗花草要修剪,電梯要保養大理石要保養陸總的超跑要保養,阿姨還時不時來彙報各種問題,有些倒是可以聯絡物業管家來解決,但有些只能他親自去處理。

他這幾個月的市區差旅報銷金額暴增。

不僅如此,原本陸總收到的贈禮是太太負責整理,如今這個活也落到了他頭上,好多東西他又不認識,網上還搜不到,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這次又收到一幅畫,送畫的人還特意囑咐了,要送到陸也晝的辦公室。

他小心翼翼地搬著那幅畫進了總裁的辦公室。

他真的好懷念當鹹魚的日子。

畫是容彥舟送來的,就是慈善晚宴那晚容彥舟替他拍下來的那幅安祁渝的作品。

安祁渝畫的是一個盪鞦韆的小女孩,除了用一點淺淺的顏色去畫人物的褶皺線條之外,小女孩整個身體都是純白的顏料,而小女孩的外形則透過畫中其他物品來反向勾勒。

陸也晝一眼就認出,畫中的小女孩是安祈禾。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安家老二是早產兒,自小體弱多病,在家養到七歲才帶出來。也因為這個孩子曾經命懸一線,安家夫婦對他疼之入骨,從不對他提任何要求,在人人身不由已的豪門中,坐擁財富與自由並享的人生。

但只有陸家人知道,安祁渝並不是安家夫婦親生的孩子,他本名叫盛渝,是當年因保護關顏玉而被捅死的那位秘書的兒子。

那位秘書本就是單親爸爸,老婆在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沒能救回來,秘書被捅身亡後,安國康就收養了盛渝。不同於陸家對於蘇雅清,雖然陸誠之和林婉姝也把蘇雅清當女兒看,但並沒有真正的收養她,更沒有想過要給她分家產。安家不僅辦了收養手續,給盛渝改名安祁渝,還給了他公司的股份。

他的自由是安國康對他的補償。

安家在搬到東山莊園以後,安國康看出了蘇雅清的身份,雖然兩家人的情況不一樣,但到底都是養了個別人家的孩子,安國康曾經找陸誠之聊過關於安祁渝的事情。

安祁渝被收養的時候已經記事,他知道自已是被收養的。不過安祁渝到了安家以後,和安家兄妹相處並不生分,她們關係很好,如同親兄妹一般。

但陸也晝就覺得安祁渝此舉不一般。

而那天和安祈禾一起參加慈善晚宴的小白臉他也查過,是安祁渝公司旗下的藝人,安祁渝開了一家娛樂公司,旗下就祁鳴一個藝人還三年無動靜,再加上公司耐人尋味名字——初禾。

那晚他情緒失控久久難平復,最終提前離場,走之前下意識囑咐容彥舟一定要把這幅畫拍下來,或許那個時候,他潛意識裡就已經懷疑安祁渝是司馬昭之心。

聽容彥舟說,那個小白臉和他搶畫搶了一晚上。

這會兒看著那幅畫,陸也晝眸光暗沉。

“放到休息室去吧。”

他說。

生活助理應了一聲,抱起畫就要往休息室去,陸也晝在背後又提醒了一句:“不用掛,放著就行。”

小助理不疑有他,找了個牆角的位置把畫靠在那裡。

小助理出去以後,陸也晝給容彥舟打了個電話。

平常接電話飛快的人,這次鈴聲響了好久才接。

“收到畫了?”

容彥舟一開口,陸也晝就覺得不對勁。往常電話接通,這人必然先眉飛色舞騷兩句,現在居然這麼正常。

陸也晝“嗯”了一聲。

“收到就好,沒事的話我先掛了哈。”

陸也晝挑眉。

從來只有他被煩得先掛電話,沒想到還有從容彥舟嘴裡聽到這句話的一天。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忙音,陸也晝面無表情,再次撥出去。

電話再次接通,那頭聲音明顯摻了急意:“晝哥?”

陸也晝開門見山:“和誰在一起?”

恰好此時從電話裡傳來了女聲:“那我先走了。”

容彥舟立刻不管通話了:“我送你下去。”

又過了幾分鐘,容彥舟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晝哥?你還沒掛啊?”

“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

容彥舟嘴上這麼說,語氣已經很不值錢了,主動交代:“就是你老婆的那個閨蜜,沈一眠,你知道的吧,我之前不撿了倆小貓嗎,這丫頭……”

後面的話陸也晝根本沒聽進去。

沈一眠人在京城,那和安祈禾在一起的人是誰?

不知為何,陸也晝腦子裡猛然冒出了安祁渝的名字。

容彥舟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才發現陸也晝早就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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