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見識過了
把餐盤放到床頭櫃上，韓晴側過身子讓腿垂下來，發現地上並沒有自己的鞋子，這才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哥，我的鞋呢？”
“在這裡。”駱鈺比韓平先一步動了，拉開床頭櫃的櫃門，從下層隔板上掏出一雙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鞋子。
半新不舊的火種制式女鞋，正是韓晴之前穿的那雙。
韓晴挑起半邊眉毛斜了韓平一眼，眼神裡對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看看你，再看看鈺哥！
韓平的太陽穴跳了跳，這丫頭怎麼醒過來之後，性格反倒跳脫起來了？
拒絕了駱鈺的幫助，韓晴跳到地上，彎著腰把鞋子提好，滿意地拍了拍雙手重新坐了回去，表情變得肅然。
就在她剛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是唐銳鋒，現在方便嗎？”
“唐參謀、宋姑娘。”韓平快步走過去扭開了門，對著唐銳鋒和他身側的宋一點了點頭。
剛好在門口遇見，顧勝楠便端著檢查用的工具站在了最後。
韓晴看著門口變得精瘦卻不顯得虛弱的宋一，頓時生出了不少好感，微笑著揮了揮手：“你們好呀。”
“感覺怎麼樣？”宋一上前兩步，跟韓晴打起招呼來。
拉近關係這種事，始終是指望不上唐銳鋒的。
更何況之前宋一就跟韓晴有過些接觸，對這個脾氣不錯的小姑娘，宋一還是挺同情的。
畢竟在床上昏迷了這麼久，滋味肯定不太好受。
聽說她醒了，宋一放下武器從練習場飛奔出來，拉著唐銳鋒就直奔韓晴的房間。
韓晴晃了兩下細長的小腿，笑嘻嘻地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了宋一的面前：“前輩，又見面了。”
在她的記憶裡，宋一還是當時那個獨自在狂蟒槐林邊徘徊的S級異能者。
宋一不好意思地拿拇指摸了摸嘴唇：“別叫我前輩了，還是說說你這次的事情吧。”
韓晴看了韓平一眼，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那天我們去出任務，剛一進大廳，我就感覺有點異樣。”
“像是有隻眼睛在背後盯著我似的。”韓晴回想起那個感覺來，還是忍不住雙手環抱摸了摸胳膊，把那些豎立起來的小汗毛按下去。
“我在房間裡走了走，走到一個大罐子旁邊的時候，這種感覺忽然變得非常強烈。”
韓晴頓了頓：“我有種感覺，看著我的東西，就在那個罐子裡。”
韓平跟駱鈺和顧勝楠交換了一下眼神，表情都是果然如此。
韓晴知道他們的意思：“對，就是古斯塔夫·尤金。”
“罐子裡有什麼我當時並沒有看清，只感覺藍光一閃，之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古斯塔夫·尤金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順著精神波動，進入了我的精神域。”
想到黑暗中的那些拉扯，韓晴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抖，頭也低了下來。
駱鈺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一抹青光匯入，讓她的身體再次變得舒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韓晴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在場的人：“你們知道二次覺醒到底是什麼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而宋一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奪舍未遂反被融合？”
韓晴偏過頭，眼神裡滿是好奇：“奪舍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人的……呃，我們就稱為精神體吧。”宋一總算沒把小說裡看到的元神之類的說法順嘴禿嚕出來，“這個人的肉體可能還存在，也可能已經肉體死亡了，但精神體還在。在遇到合適的身體的時候，這個精神體可能就會進入另外的身體並試圖奪取控制權。”
韓晴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昏迷之後沒多久，我曾經短暫地清醒過一下，當時哥正揹著我往外面逃，應當是沒有注意到。”
韓平抿了抿嘴，看向韓晴的眼神裡滿是歉意。
韓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在那之後，古斯塔夫·尤金就一直在糾纏著我。”
“那間大廳，就是他的主場。”
被困在那間大廳裡的韓晴，精神體會因為長久地脫離與外界的聯絡而漸漸變得虛弱。
而恰恰相反，那間大廳似乎有什麼特殊的佈置，反倒能夠讓古斯塔夫·尤金的精神體慢慢變得強壯起來。
“在他剛侵入的時候，那間大廳很小，門和牆壁也很脆弱。”韓晴咬了咬下唇，“要不是我一時心軟，當時的我就已經從裡面衝出來了。”
雖然不太明白韓晴在說的大廳和古斯塔夫·尤金都是什麼，宋一還是聽出了她的重重失落。
只是還不等她想好要怎麼安慰韓晴的情緒，韓晴就已經笑了起來：“不過他最終也沒佔什麼便宜。”
其實這段話，她說得不盡不實。
二次覺醒，其實沒有系統說的那麼簡單。
並不像是拼模型，把兩個精神體的能力隨便粘合到一起，就算是二次覺醒成功了。
這其實是兩個頻率極其相近的獨立個體之間，用盡全力的較量。
想要成功地二次覺醒，就需要原主想辦法把入侵的精神體的能力和記憶剝離開，吞噬掉異能種子才行。
帶著記憶的種子，不但不會成為二次覺醒的燃料，反而會在原主的精神域中燃起一灘不可控的火焰，將原主的異能也一起燒得乾乾淨淨才肯罷休。
之前宋一問系統的時候，系統說韓晴沒什麼危險，也只是說她沒有生命危險而已。
在那團黑暗中不知周旋了多久，韓晴感覺到自己已經太累了，累得就快要提不起精神，甚至想過要放棄。
古斯塔夫·尤金就像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根本油鹽不進。
韓晴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到要把其他人拉進來作為自己的助力。
“之前那陣劇烈的波動，是我用盡了能力，才把你們幾個都拉進了幻境。”韓晴彎起小嘴笑了笑，“我就知道，哥和鈺哥一定會在旁邊幫我。”
顧勝楠輕輕挑眉：“所以那是你佈置的幻境？”
韓晴搖頭：“我只是在古斯塔夫·尤金的大廳外，弄出了條安全通道而已。”
話說到這裡，事情就變得明朗了。
韓平忍不住又拍了拍韓晴的腦袋：“古斯塔夫·尤金已經徹底消失了？”
“嗯。”韓晴想著最後一刻古斯塔夫·尤金似哭似笑的表情，還是點了頭，“我拿到了他的異能。”
“到底是什麼異能？”駱鈺攥著拳，緊緊板起的臉倒像是怕她得了什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似的。
“你們見識過的。”韓晴嘻嘻一笑，“幻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