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利益共同體

砰。

宋一簡直是秒回童年噩夢。

那打翻了無數次的顏料板，突然又來攻擊她的身心。

眼前黑了又花，鼻子也酸酸熱熱的。

“給。”綠衣角不知從哪裡摸出的紙巾，第一時間遞到了宋一手上。

眼看著紙巾被滴落的鼻血沾紅，宋一連忙仰起頭，把紙巾捲成小卷塞進去。

綠衣角皺了皺眉，又恢復了古井無波。

這姑娘可真是太毛躁了，怪不得會在大馬路上被車碰到。

“那個，這次真的多謝你了。”宋一突然有點走神。

原來小說裡那些習慣性用鼻孔看人的傢伙，是這個視角啊，也不怎麼舒服就是了，難怪總要找別人的茬。

綠衣角的鼻樑稍微津了津，顯然是又要皺眉的前兆。

宋一連忙回神：“檢查費多少錢，我轉給你。”

“三千六百八十四塊一毛二。”綠衣角也不囉嗦。

光做個檢查就花了三千多？

宋一的心抽痛了兩下，可隨即又感覺有點好笑。

平時的工作裡，宋一自然是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可像眼前這人這麼有意思的，不多。

要說他愛錢吧，剛剛如果自己不說檢查費的事，他應該也不會主動來要。

可要說他不愛錢吧，倒是把這有零有整的費用記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眼看著面前的小哥有些不大耐煩，宋一也不好再胡思亂想，不得不肉疼地咬了咬後牙，手忙腳亂地去掏衣服口袋：“開付款碼吧，我掃……”

話還沒說完，宋一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在了臉上。

幾個口袋裡都空空如也，她的手機早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

手機螢幕在宋一面前亮閃閃，刺得她眼神有點遊移。

扯開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宋一在背後絞著手指：“嘿嘿，那個，我的手機不見了……能不能留個聯絡方式，回頭我一定轉給你！”

“不必了。”綠衣角像是沒了耐心，轉身走了出去。

宋一訕訕地把手收回來，心念卻是電轉。

附近的駐地，只有那一個。

更何況剛剛在他遞來付款碼的時候，手機上方閃出的一條群訊息標題上，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行，等她找到了手機，到時就帶著錦旗過去，再把檢查費一併還給他！

正想得入神，宋一的腦仁忽然抽痛。

視線裡一紅一藍兩個懸浮光球倏然出現，在她的頭頂斜上方慢悠悠地兜著圈子。

【宿主，你醒了。】御姐音似乎有幾分沙啞，語氣倒是頗為淡定。

『宿主！』娃娃音就沒那麼矜持了，明顯有種大難不死的歡快。

“你們……”宋一好看的小眉毛擰了起來，在心裡默唸，“都是我的系統，對吧？”

【嗯。】

『對！』

感覺稍微有點疲倦，宋一左右看了看，挑了個偏遠角落裡的長椅蹭了過去。

屁股落在長椅上，宋一長長地吁了口氣，這才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來：“你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光球忽然往下沉了沉，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又過了一會，御姐音嘆了口氣，悠悠開口：【要是我說這是個意外，你相信嗎？】

“意外？”宋一抿著嘴角想了想，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倒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宿主如此淡定，兩個光球似乎都鬆了口氣。

『那接下來的由本大爺來說吧。』娃娃音接過了話頭。

『本大爺……我是編號BJ32768的敗家系統，今天上午，我先定位到了你。』

『因為藍星位面訊號有點差，所以我的載入速度也稍微慢了點……』娃娃音頓了頓。

紅色光球撞了撞藍色光球：【這小子沒有按照系統載入標準手冊第三部分第27條的規範，在你的身上打出已有系統的標識。】

『那你也不能就這麼一頭撞過來啊！』娃娃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御姐音不以為然地輕笑了兩聲：【沒想到，你倒是跟姐姐的眼光差不多。】

宋一眨了兩下眼睛：“所以，你們倆都準備繫結到我身上，結果撞車了？”

『對……』娃娃音有氣無力地嘟囔著，『結果我們的模組都有些異常，能量也損失了一大半。』

宋一挑了挑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所以，我今天的車禍，也是你們搞出來的麻煩？”

『這真的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兩個系統同時進行繫結，會造成這種位面規則上的衝突……』娃娃音連忙辯解，若是有實體的話，此時它應該已經開始手忙腳亂滿頭是汗了。

御姐音也變弱了些，許是帶上了些歉意：【對位面規則的衝擊需要在現世進行合理化的解釋，所以才演變成了你身上的一場車禍。】

宋一聽得腦殼發緊，趕緊揮揮手：“那你們能解綁嗎？”

【解綁……】御姐音沉吟片刻。

到底是娃娃音沒能沉住氣，有點哭唧唧：『初始能量本來就沒剩下多少，而且這是本大爺的實習考核任務，要是解綁了，本大爺這幾年的積分可就都白攢了，要被送回去強制還原的……』

說著說著，娃娃音不禁悲從中來，哇哇地哭了起來。

御姐音似乎沒有想到這次繫結對娃娃音的影響這麼大，跟著沉默了片刻。

【要不是……姐姐就解綁了……】紅色光球往藍色光球旁邊靠了靠，卻又在半路停住，似乎也有什麼難言之隱。

宋一不禁坐直了些：“意思就是你們倆現在都不能解綁，算是賴上我了？”

『嗯。』娃娃音的鼻音濃重，宋一還隱約聽見似乎有擤鼻涕的聲音。

【宿主，不要隨便用賴上這種詞哦。】

娃娃音也一下子醒悟過來：『本大爺可是無所不能的敗家系統，挑上宿主你是你的福氣，怎麼能說是賴呢？！』

宋一偷偷扯了扯嘴角，這個小系統似乎還挺好騙的。

“行行，算是我說錯話了，你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哦。”宋一盯著紅色光球，“姐姐呢，你又是什麼系統？”

【宿主妹妹嘴還挺甜，要知道，姐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快穿系統哦~】御姐音帶著笑意，拖出一道嫵媚的尾音。

敗家。

快穿。

宋一的眼珠轉了轉，笑容變得越發人畜無害：“是不是我只要同時完成你們兩個釋出的任務就行了？”

『哎，也對！』娃娃音突然轉悲為喜。

【話雖這麼講，可要操作起來，恐怕不太方便。】御姐音顯然沒那麼樂觀。

宋一眯起眼睛，笑得像是偷吃了小雞的狐狸：“只要有操作空間，咱們就可以商量嘛，畢竟現在咱們才是利益共同體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