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了人類
“成功了……我成功了！”金髮男子興奮地撕開衣領，露出精壯的胸膛，一邊不停地揮拳奔跑，一邊在實驗室裡大聲呼喊起來。
平日裡最重儀態的金髮男子，竟然做出了這種舉動，這讓實驗室裡的其他人眉宇間不由得閃過一抹妒意，卻也不得不快步圍了過來。
“赫菲斯托斯，你的研究成了？”旁邊的黑髮男子猛地扭頭，眼睛瞪得溜圓。
金髮男子倏然停下腳步，將額頭散亂的髮絲胡亂揉到腦後，落下的手在經過耳邊時，忽然打了個響指。
帥氣的動作，絲毫不比那些明星模特遜色。
而在他的指尖上，忽然出現了任何人都不曾想過的東西。
火。
柔弱的火苗在他的指尖搖曳著，似乎只要一陣微風吹來，就會把它吹熄。
可並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
他們此時都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只有瞳孔縮了又縮。
這樣的場景，在他們的夢裡，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出現過。
而眼下這一刻，這個美夢，竟然真的變為了現實！
異能！
從人到神的最後一塊拼圖！
黑髮男子最先回過神，衝上前去難以置信地抓住金髮男子的雙肩搖晃著：“赫菲斯托斯，這真的是火？！”
“是。”金髮男子微微垂眸，滿滿的情緒揉捏在一起，都投射到了他的指尖。
一抹細小的火焰正憑空燃燒著。
黑髮男子的雙手緊了又緊，幾乎要將金髮男子的雙肩捏得青紫一片。
而其他人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湊上前來恭喜著金髮男子。
“赫菲斯托斯，總裁請您去辦公室。”秘書不知何時冒了出來，貌似謙恭地躬了躬身。
金髮男子的胸口忽地跳了幾下：“好，我馬上過去。”
源初公司的總裁到底是男是女，根本沒有人知道。
據說就連那位秘書也不曾見過總裁的真容。
可金髮男子就是對那位總裁有著極度的尊敬。
不，與其說是尊敬，倒不如說是信仰！
源初公司在釋出會之前的所有藥劑，都是這位總裁一手創造出來的。
雖然之前的藥劑配方和所有的研究資料都是完全保密的，只有幾種根本沒人能夠破譯的基礎藥液作為研究的基底供他們領取。
作為領路人，總裁就是所有研究員的信仰！
認真地整理了頭髮，金髮男子嚥了咽口水，強壓著心底火山般快要爆發的激動，敲響了那扇他一直想要進入的房門。
“請進。”低沉的男聲響起，金髮男子瞬間就認出，這就是那次釋出會上隱藏在幕後的聲音。
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金髮男子的手指虛抓了兩下，終於輕輕扭動門把手，踏進了房間裡。
完全出乎金髮男子的意料，這是一間暗室。
就在房間最暗的角落裡，一個完全看不清五官輪廓的高大男人正隨意地靠在沙發裡：“赫菲斯托斯，是個好名字。”
金髮男子連忙低頭：“總裁，我……”
儘管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可當自己就站在信仰之主的面前時，金髮男子還是難得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腦中近乎一片空白。
高大男人輕笑了兩聲：“以火神之名，得火之異能，自然是個好名字。”
“……是我的運氣。”金髮男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偷偷掐了一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運氣？”高大男人的長腿翹到另一條腿上，忽然不帶任何喜惡地叩了叩實木的邊幾，“說說你的培養方法吧。”
培養方法？
微微低下頭，赫菲斯托斯認真地回憶著在這個實驗體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不就是從實驗體身上提取出需要的片段，嘗試進行組合之後，重新放到實驗體上去激發麼？
這些操作，就是現在源初公司那些高階實驗室裡的基礎操作流程罷了。
這樣的事情，每個實驗員都司空見慣，為什麼總裁會突然問起這些？
儘管金髮男子心底滿是疑惑，可他並不敢讓面前的那位等得太久，連忙回過神來，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的操作複核了一遍。
“就這些？”總裁的聲音依舊聽不出喜惡。
難道是總裁知道了？！
金髮男子背後忽然沁出一層細汗，嘴唇有些微顫，嚅喏著不敢出聲。
關於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那個成功的實驗體臉上的憤怒，赫菲斯托斯還記得清清楚楚。
可憤怒這種廉價的情緒，又有什麼用呢？
實驗體的價值，只有在成功的藥劑上才能得以體現。
消耗了大半個實驗體，堪堪提取出了這唯一的一支藥劑，赫菲斯托斯自然是要毫不猶豫地用在自己的身上。
還不等把針拔出來，就能感受著身體裡湧動著的暴烈，赫菲斯托斯明明白白地意識到，他成功了。
只不過像這種違反科學倫理的事情……
他知道有不少實驗員都在偷偷進行著，卻沒有一個人敢拿到明面上來。
實驗體那張充滿恨意的臉，突然重新浮現在了赫菲斯托斯的腦海裡。
內心裡天人交戰，金髮男子的面色時而平靜時而猙獰，卻始終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坦白。
總裁低笑了一聲，再次叩了叩那厚厚的木幾：“不如先聽一聽這個。”
浪潮般宏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讓金髮男子頓時如同置身於巨大的會場中央。
對，他對這些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源初公司那場人盡皆知的釋出會末尾的一個片段，每當內心出現動搖時，金髮男子都會重新再看一遍。
所以在無數次的猶豫之後，他還是選擇了現在的這條路。
叩叩。
指節敲在邊幾，恰到好處地將一個淡到幾乎聽不見的呢喃聲剝離了出來。
“一切為了人類。”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色，正是出自面前那位總裁。
金髮男子像木偶般怔在原地，嘴裡不斷地重複著這句。
一切為了人類。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說自己的實驗方法太過激進？還是？
朦朦朧朧間一道靈光閃過，金髮男子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
“你用過的實驗體，我已經處理好了。”總裁低低地笑了起來，“進化總是伴隨著不那麼體面的淘汰，這再正常不過了。”
“一切為了人類。”
“異能，自然也要掌握在人類手裡。”
話音落下半晌，滿室歸於寂靜，總裁終於從陰影中站了出來。
赫菲斯托斯定定地看著總裁，全身卻已然不自覺地僵硬到幾乎快要戰慄。他不得不向後退了半步，才勉強穩住了自己。
面前的這位坐著的時候就顯得十分高大，而這一站起來，誇張的壓迫感才完完整整地傳遞到了赫菲斯托斯的身上。
完美的比例之下，是每一塊都飽含著無窮力量感的肌肉。
如同古人出於對身體美的追求而雕刻出的塑像般，散發出神性的光輝。
可他的氣勢又太過於張揚，以至於讓赫菲斯托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面前的這位總裁，在他神明的外表之下，赫然包裹著一隻絕世兇獸！
平日裡對自己的外表很是滿意的赫菲斯托斯早已將那點自矜不知拋到了哪裡，在這一瞬間，他只想膜拜在面前這位的腳下！
“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完。”
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徹暗室。
“一切，都是為了讓人類，變得更加完美。”
“直至我們徹底成為神明……”
臨時營地裡的投影暗了下去。
所有人卻都沒有說話。
剛剛播放的這段短片，雖然不知道宋一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弄到的，可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有種直覺，這些事情，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甚至，這一段可能就是當年的真實場景重現。
唐銳鋒的眼皮微垂，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環視了一週，宋一也沒再說話，只是對著徐瑩瑩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播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