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星河住進安遠侯府之後,陳公子就不曾出現。二哥說他最近很忙,而且勤於治學,實在是個讀書人的好榜樣!

蘇星河最近有點陰晴不定,上次他與哥哥們正在論治學,她過去調笑說了一句“貨與帝王家”,哥哥們還沒生氣,他先呵斥道,吾輩非為帝王,實為天下百姓!你不懂不要瞎講,出去了貽笑大方。

把以念氣的轉身就走,他又不會真的去參加科舉考試做個官,搞的還挺入戲!

她不想理他了。

袁尚佑已經在幾天前大婚了。她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有時候她私下裡會想,家裡看樣子是要讓她嫁過去的,畢竟袁尚儼表現的對她很滿意,照顧的十分周到,她也感謝他。可是這是一輩子,感謝又不能當飯吃,這許多天裡,她也努力想培養感情出來,可是不愛就是不愛,儘管她努力了,也還是隻有朋友之情。要是硬湊在一起,那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罷了,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死遁,家裡孩子多,她還是個久不歸家的,再消失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想到死遁之後去哪裡,她給遠在江南的商洛初去了一封信,並附銀票一千兩,請她幫忙買個鬧中取靜的小院子,理由是方便自已以後去探望她,但是因為是私下購買,請她一定不要告訴府裡。

又把大額的銀票陸陸續續換成了小額的和一些碎銀,同自已貴重的金首飾放在一起,方便拿取。她甚至還趁逛街時定製了一件男衫,至於小白和甜兒,就不帶走了,誰知道她跑了以後會怎麼樣,兩個小丫頭從小跟著她,沒吃過真正的苦頭,還是留在府裡吧。

做好一切準備,她的心就輕鬆了,剩下的就是找蘇星河要個假死的方子。

“假死的方子?”蘇星河詫異的問道。

“對呀,你不會真等著我嫁給那個袁尚儼吧?我不去。”

“有什麼不好的?他將來最大可能是個閒散王爺,你跟著他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我不喜歡他。”

蘇星河逼近一步:“那你喜歡誰?”

以念想起之前的種種,恨恨道:“反正不是你!”

“難道是那挺好的陳公子?”

“蘇星河,你有完沒完?”

“沒完!”

蘇狐狸像是下定決心,決絕的對她說:“晚上月圓時分,到湖邊找我,自已來。”

“幹什麼?”

“做你夢寐以求的事情。”他說完起身離去。

夢寐以求?

她開始掰著指頭數:回家、發財、不用嫁人、出去玩、學法術、泡帥哥……那麼多,到底是哪個?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盼望天馬上就黑。

天剛黑,她就找藉口甩了丫鬟婆子,急匆匆趕到府裡的小湖邊。找了一會兒,才在一棵大樹底下看到蘇星河。

他正沐浴在月光裡,看上去與平時不一樣,聖潔而妖異兩者奇蹟般融合,讓他看起來格外寧靜。

以念走上前去,還沒開口,蘇星河就說:“你來了。”

說罷,他起身而立,轉頭就走:“跟上。”

以念沒敢多問,立刻跟著他就走。

兩人越走越偏,腳下的經年落葉被踩的咯吱響。雖然還是在府裡頭,可是這個地方已經是她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跟著蘇星河雖然不怕,但是心裡多少是有點發毛的。

“就在這裡吧!”蘇星河彷彿聽見她的心聲似的停下腳步。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她早已沒有剛開始的興奮,只剩下小心翼翼。

“修煉。”

“修什麼?”她以為自已聽錯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修行嗎?我今晚開始傳授你修煉的心法。”

商以唸經受不住這個突如其來的資訊。

一直以來,她都接受了蘇星對她下的結論:沒有靈根,無法修行。

現在突然說她可以,怎麼覺得這麼兒戲呢?

“你確實沒有靈根,但是我可以給你,打通靈脈即可。”

“這……每個人都可以?”

“是的。”他點頭。

“那你之前為什麼說我不能修煉?這不是有辦法嗎?”以念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她憤怒地問。

“……其實我們應該去更安全的地方,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府裡比外面好,就這裡吧。”

“是不是有危險?”她突然有了悟,“是不是靈力耗費巨大?”

蘇星河沉默。

以念覺得自已猜對了。

“那我不要,至少現在不要!”她很堅決。

蘇星河急了,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現在換她不要了。

“不修煉你怎麼假死走脫?不修煉你怎麼捱到能回家的時候?”

“你就沒個丹藥什麼的嗎?”

“你以為仙丹是隨手就拿一把出來嗎?隨身攜帶各種功效一樣一種?”

“難道不是嗎?別的仙人都是啊!”

蘇星河無語,話本看多了你。

“你今天不同意也得同意!”他發話道。

以念看著他發了狠,嚇得後退兩步,轉身就想跑。可是剛轉了身,身體就動不了了。她知道,蘇星河對她施了法。

“你……”

一個禁言咒,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蘇星河打了一個防護咒,兩人隨即被光罩籠住,有一個隱身咒,二人原地消失。

她看著蘇星河脫了她的上衣,又把她放倒在地上坐好,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然後轉到她的身後,一手撫壓頭頂,一手頂住後背。

“閉眼,專心。”蘇星河沉穩的聲音傳來,她不自覺就照做了。

起先感到一絲熱氣緩緩進入體內,然後漸漸的這股熱氣越來越澎湃,燙的她四經八脈都要起火似的,漲的她的身體像是要爆炸,她想喊卻喊不出來,不止腦袋上的汗,全身都要被汗溼透了。

就在她覺得自已要被熱死的時候,這股熱氣裡竟然摻進了一絲涼意,她以為是錯覺,可是熱度真的一點點在下降,好舒服!

但是當這股涼意絲絲不停,甚至開始壓過熱氣時,她開始恐慌,不會跟剛才那熱氣一樣,衝上頂點才罷休吧?那我豈不是要被凍成冰棒?果然她的身上越來越涼,到後來開始冒出絲絲冰氣,睫毛上結出了冰花,面板上也覆蓋著一層冰霜。

當她覺得自已已經是一個雪人,可以一敲就碎時,那股熟悉的熱氣又來了。

就這樣反覆了不知多少次,臨近黎明天光大亮時,她的體內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破碎了,經脈感覺豁然開朗,她昏睡前的最後一絲意念是終於結束了。

蘇星河的臉色比起昨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只見他臉色灰暗,手指微抖,他也沒料到強行開靈根的代價竟是如此巨大。感覺法力被抽走了八成,他勉力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靈丹吞下,又原地運功吸收一晌,臉色方才有所好轉。

天色已亮,他不敢耽誤,撤去結界迅速抱起以念將她送回閨房。

商以念在夢中一忽冷一忽熱,一忽又突然冷熱都消失了,渾身通暢,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整個人都輕盈的能隨風而起,忽而一根線纏住了她,她被那根細細的線拉啊拉,拉到最後就從天上回到了地面,她終於看清了線的另一頭,是蘇星河。

他笑著對她說:“不要調皮了,快點回來。”

“回來?回去哪裡?我可以回家嗎?”

夢突然從黑白色變成彩色了,蘇星河的嘴唇是紅中透粉,衣服也漸漸顯露出藍底白花的紋路,他開口道:“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那就是我家了!”以念開心極了。她要快點看看她的家她的父母。

她使勁兒努力的睜開雙眼,入眼就是熟悉而模糊的床幔,她愣神片刻,果然是做夢啊!

她轉頭,看到一個嫩黃色衣服的小丫頭,黑漆漆的頭頂彆著一隻黃色的小花。

是甜兒。

她輕輕喚了一聲,甜兒立刻驚醒,看到她醒了,眼眶裡的淚水立刻唰的就流了出來。

她顧不得擦,一把抓住以念抬起的手,連聲道:“姑娘,你醒了,你可醒了!”

說完,就掉頭往門外跑,邊跑邊大聲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快傳去稟告夫人!”

緊接著外面就呼啦啦進來一群人,噓寒問暖的,打水擦臉的,忙個不停。

稍後,門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侯夫人推門進來就要哭:“我的兒,你可醒了!”

侯爺連忙攔住她:“先讓大夫看看心心身體如何。”

一旁的老大夫擠進人堆,甜兒和小白一個忙著端凳子一個趕緊幫忙把姑娘的手腕放好。片刻後,老大夫放開手腕,回稟道:“姑娘身體強健,並無大礙。只是許久未進食,略有虛弱,可熬些白粥慢慢進補。”

侯夫人立刻吩咐下人:“聽見沒,快去!”

以念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裡,終於知道事情的詳細過程。

她自那晚睡下後,第二天就怎麼叫也叫不醒。起先兩個丫頭以為姑娘就是想睡懶覺,就隨她了。可是中午時分,屋子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開啟門卻傳出一陣惡臭,兩人還以為進了什麼髒東西,四下裡尋找卻什麼也沒發現。再仔細尋找,就發現這臭味來自姑娘身上,可是姑娘又是無論如何都叫不醒,這下兩個人害怕了,趕緊去稟報了侯夫人。

之後的不動園就亂了,大夫請了一撥又一撥,都搖搖頭,說姑娘的體徵一切正常,可就是不醒,他們也找不出原因。

眼下已經是第四天了,她再不醒,侯夫人就要進宮請太醫了。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呀!”侯夫人抓緊她的手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說我身上有惡臭,可是這,沒味呀?”她抬起手臂聞了聞。

“回姑娘的話,奴婢們在您昏迷時,給您洗過了呢!”甜兒回道。

啊?那我豈不是被你們看光光?

還沒等她不好意思,侯夫人又問道:“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出了這等事?你回想一下,那晚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以念剛醒,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根本沒有想好怎麼回答,於是只好順著侯夫人的話答道:“我想想啊……”

她裝著仔細回想的樣子,想了會就裝作腦袋疼,捂著頭哎呦哎呦,侯爺立刻心疼了。

“嘖,孩子剛醒過來,你就讓她想這想那!不想了,吃些東西好好休息,等緩過來了再想也不遲!”

侯夫人連忙點頭稱是。

以念順利矇混過關,又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喝光了一碗粥,眾人才退去。

她暗暗感受自已身體內的變化,覺得粗略來講,除了變得輕盈一些,好像與之前區別不大。至於甜兒她們說的惡臭,根據她看了多年小說的經驗,應該是體內的雜質被排出來後導致的。

其他的麼,應該不止這些,否則那苦不白吃了?回想那晚的冷熱交加,她頭皮一麻,果然修仙不是人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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