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路子安睜開了眼睛,手腕腳腕上傳來隱約的疼痛感,眼前出現的,是他熟悉的銀灰色天花板,沒有全息投影的渲染。
“編號S03315號探員,路子安,你好,接下來將對你做一個清醒測試。”素白裙的少女形象從天花板落下,漂浮在半空中。
“五乘八等於多少?”
“呃……四十。”
“國慶節是幾號?”
“十月一號。”路子安心裡一陣吐槽,這不是清醒測試,這是精神病測試吧,哪有中國人不記得國慶節的。
“那這是幾?”離婁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對嗎?”
“透過清醒測試,思維感官清晰,路子安探員,請好好休息。”離婁說完又如被風吹拂過一般消失了,路子安有時候還會被嚇一跳,但現在已經習慣了。
路子安抬起手,看向手腕,本來深可見骨的傷口卻幾乎已經癒合,外層有一圈厚厚的血痂。
“離婁姐,我昏迷第幾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請不要驚訝,靈視者的身體素養和自愈能力略高於常人,並且用了一些適用於靈視者的強力藥品,所以傷口恢復的很快。”離婁的聲音從天花板的四周傳來。
“奧奧,謝謝離婁姐,對了對了,霖霖姐呢,她怎麼樣?”路子安想起郭霖霖倒在血泊的那一幕,就一陣陣揪心。
“郭霖霖探員由於失血過多,大腦缺氧嚴重,目前仍在昏迷,有一半多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什……什麼,植物……人?”路子安心裡像是中了一槍,本來在夢裡聽那個神說郭霖霖只需要修養,他以為郭霖霖受的傷沒有什麼,沒想到現在還在昏迷,並且還可能成為植物人。
一陣陣的愧疚感襲來。
“靠,要是,如果不是我,霖霖姐就不會這樣,都怪我……”路子安雙手抱著腦袋,苦澀的淚水在眼中流出。
“霖霖姐在哪?離婁姐。”路子安淚眼婆娑的抬頭問道。
“在隔壁的監護病房,你放心,先進的醫療裝置時刻在監管郭霖霖探員的生命安全。”
路子安,沒有回答,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郭霖霖,路子安愣住了,往常生動活潑的女孩,現在卻毫無生氣,面色蒼白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這讓路子安一時竟然都認不出來。
“霖……霖霖姐?你醒醒,我……我醒了,那個壞人死了,你……你快醒醒。”路子安面容呆滯的走了過去,他不敢觸碰郭霖霖,因為現在的郭霖霖看起來就像一個脆弱的花瓶,任何的磕碰都會導致花瓶的破碎。
“都……都怪我啊……我真沒用……”路子安抓著欄杆跪坐在地上,低聲抽泣起來。
他腦海裡想起來那個神對他說的,讓他去做一個救世主,救世主就這樣嗎?我真的配嗎?
愧疚和痛苦的感覺一併襲來,如同要把路子安撕裂開來,被壓下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快退出吧,只會拖後腿,沒有你,就不會有人受傷。”
一隻寬厚的手放在了路子安肩膀上,手掌很暖和,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
路子安止住了抽泣,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回頭,怕身後的人看到他這個醜陋的樣子。
身後的人好像讀懂了路子安在想什麼,默默的遞上一張紙巾。
路子安接過,擦乾淨了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新人,不要悲傷,你覺得這個妞會希望你哭嗎?”身後的人開口說話了,熟悉的聲音和獨特的稱謂,讓路子安一下就記起了是誰。
“我……我知道,虎哥……可是,這都怪我……要是,要是沒有我……”路子安站起身來了,但還是背對著張小虎。
“住嘴!”張小虎突然怒喝一聲,讓路子安下意識的吃了一驚,“這個妞,她是你的前輩,是要罩著你的大姐頭,她怎麼可能不保護你,她做的很對,做得很好,就算是小爺也不一定能比她做得好,新人,你不許再哭哭啼啼的了,這個妞豁出命來救你可不是希望你活著回來哭哭啼啼的,是要讓你報仇的,懂嗎?”
張小虎的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路子安被陰霾抑鬱籠罩的內心,雖然烏雲還在,但是剛才張小虎的話,也讓路子安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就真的辜負郭霖霖救他了。
“我……我知道了虎哥……”路子安慢慢站了起來。
“我要訓練,為霖霖姐報仇。”路子安一臉憤慨,像是出征前的勇士。
“練個屁。”張小虎一巴掌拍在路子安的後腦勺上,“你傷還沒好呢,好了再說,到時候小爺親自教導你。”
“唔……嘶,要受傷也是你打的。”路子安捂著腦袋齜牙咧嘴。
………………
冀第三分部地下演武場裡,李湘河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路子安嘆了口氣,他把手中的木刀扔掉,對著路子安說:
“不要練了今天,子安,我能感覺到,你沒有集中精神,你的心很亂。”
“沒有沒有湘河哥,我很專注的。”路子安連忙搖頭否認。
“你可以騙自已,但你騙不了我的,有沒有專注對練,我第一次就看出來了,剛才我打倒你十幾次,但你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只要是動物,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絲生氣的氣息漏出,但你沒有,說明你心裡很亂,有事情塞滿了你的內心,所以你連生氣都顧不上。”
路子安沉默。
“還是因為霖霖的事情嗎?”李湘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