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寢殿。

“殿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殿下查探此事沒有任何必要。若是被陛下 察覺,於殿下不利啊!殿下三思......”

“你弄清楚,誰是你的主子。”韓成玉站在昏暗的角落裡,看著跪伏在自已腳下的老太監,他是跟隨自已最久的,也是對宮中秘辛最瞭解的人。

“殿下......殿下,奴才不能......”

當初知曉此事的人幾乎都喪命了,他能活下來都是僥倖......老太監瑟縮著抬頭,暗夜裡看不清殿下是神情,但那雙眼眸亮的嚇人。

在那樣的眼神裡,老太監顫著嗓子,低低吐出幾句話,“奴才也不知詳情,只是當年先皇似乎更看重誠親王......”

誠親王?!......

韓成玉蹙眉,許久才想起來,是自已那個英年早逝的皇叔。

那時他還年幼,只記得那位皇叔是個驚才絕豔的翩翩君子,當年父皇被立為太子之後不久,皇叔便意外墜馬而亡,皇爺爺心痛欲絕,不久,皇爺爺病逝,父皇登基,便極少有人再提起誠親王。

“什麼意思?”韓成玉心裡突的空了,他似乎窺見了個驚天秘密。

“奴才不敢胡言,此事殿下還是不要再問了!”老太監瑟瑟發抖。

“說!”韓成玉知道不該再探究下去,但心裡似有一頭怪獸在叫囂,在慫恿他。

“奴才不知,只知道當時宮裡許多人私下猜測,先帝爺看重誠親王,許會封他為太子,但後來......誠親王突然被禁足王府,失了寵愛......”

“是洪辰十六年的事?那段時日還發生了些什麼?”韓成玉心裡怦怦直跳。

“是,是洪辰十六年,奴才記得當時正值選秀,因著南方水患,先帝爺無心大選,便隨意指了幾個北地州郡,命各郡擇選一人入宮。”老太監顫巍巍道。

“奴才當時並非內監管事,只是個不起眼的灑掃小太監,並不知道其他的。只隱隱聽說有秀女觸怒龍顏,被賜了白綾......”

韓成玉神色一凜,“區區秀女而已,若只是此事,你何必如此戰戰兢兢,不敢開口?!”

“奴才......殿下有所不知......”老太監磕了個頭,斷斷續續道,“當年照顧秀女的幾名管事和宮女......自那一夜之後便不見了蹤影,奴才心知其中有疑...... 才不敢胡亂開口......”

“你的意思是,誠親王被禁足與此事有關?”韓成玉壓低聲音。

“奴才不敢妄加猜測......但那段時日,誠親王確實極少入宮。”

“可知那名秀女姓甚名誰?”

“聽說是漾州莫家嫡女......”

韓成玉擺擺手,老太監縮著肩膀退下了。

天快亮的時候,有人遞了訊息回來,漾州莫家早在洪錦二年遭了山匪,全家上下百餘口人,無人倖存......

韓成玉摩挲著紙條,洪錦二年,是十二年前,那是父皇登基的第二年......

莫家嫡女觸怒龍顏被賜死,卻沒有累及莫家,那麼當年之事並非莫家嫡女之過,想必真如他猜測的那樣,與誠親王有關,有傷皇室顏面,先帝爺沒有發落莫家。

而父皇登基後,莫家滿門被滅......

誠親王失了帝寵,父皇得了太子之位......韓成玉幾乎不用想就能腦補出一出大戲。

用一介女子便斷送了誠親王的立儲之路,換了是他也會那麼做!

哈哈哈......父皇整日裡教導他兄友弟恭,禮義倫常,可他自已呢?!

......

第二日,楚煜便帶著侍衛離開了京都。

韓成玉接到訊息的時候嘆息一聲,楚煜離了京,對付他的機會更少了。

自楚煜重新回到軍中,楚家軍軍紀更加嚴明,軍心更加凝聚,他想安插新的棋子並不容易。

而楚家軍中原本為他做事之人,在楚煜被俘後就被他派人秘密處決......

“殿下又在憂慮什麼?”

韓成玉看眼來人,“可惜楚煜沒能出兵攻下北涼,你我費盡心思勾畫的新願景,半點也不能實現。”

“可惜什麼,那些計劃不會白費,等殿下登基為帝,有哪樣做不得主?”

“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韓成玉臉色一沉。

“是,不說就是了。反正答應了跟著殿下,殿下一日是太子,草民便一日是幕僚,若是待到殿下頭髮花白還待在這儲君位上,草民便求殿下為草民養老送終便是。”瞿漠仰頭一笑。

韓成玉不再說話,父皇尚且年輕,身子康健,若是他太子之位穩固,他倒也不介意多等幾年。

幾隻黃雀嘰嘰喳喳飛過屋簷,他突然想起幼時坐在皇爺爺腿上玩玄鳥木雕的情景。

那時候,皇爺爺見他喜歡,還將御案上的金雕鎮紙給了他,他抱著金雕,仰頭看皇爺爺,皇爺爺摸著他的頭髮,對他很是喜歡。

那時似乎皇爺爺鬢邊還未見白髮......

韓成玉猛然站起來,皇爺爺向來身強體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衰弱的?

父皇登基前,皇爺爺就病過一場,他還曾去榻前侍疾。

那時候誠親王意外墜馬,受了重傷,皇爺爺在誠親王府裡守了一夜,太醫們耗盡心力也沒能將誠親王救回來......皇爺爺大病一場,從那以後,身子大不如前,第二年便重疾難返......

韓成玉眼底閃過一絲驚愕,又覺得順理成章——欲成大事,理應如此。

瞿漠悠閒的將腿搭在圈椅上,掃過韓成玉眼底的冰涼和了然,他淡淡一笑,“今日的茶,正好。”

昨夜那老太監回屋後,便一卷白綾,自掛屋中。

人哪能一直走運呢,當年他只是個灑掃的太監,無人留意,自然無人要他的命,如今,他對太子說了那些話,自然知道自已的結局。

也算識時務吧,瞿漠輕輕抬手,茶盞裡的青色茶水落到地面,劃出一道水痕......

整個王府,恐怕只有自已記得以茶祭奠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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