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緩緩轉頭,面向身旁瞎子,恐怖的嗓音沉聲道:
“諸位皆是一方豪強,若是今日你們中再有人死在我藏兵谷,世人,得該如何看本帥……”
“岐王這話,空口無憑,衝突,不必再起。”
說罷,袁天罡鬆了手。
李長觀持戟的那隻手仍不放鬆,似乎下一刻還是要砍下去。
女帝見狀不由得著急,靠的愈發近,耳畔她婉轉動聽的聲音,也更加清晰。
“岐王…此事事關重大,關乎兩地干係……”
說著說著,她兩隻玉手攥著戟柄,雙手使勁,突然把長戟奪了過來,抱在懷裡向後退了一步。
“岐國與嬈地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岐王今日執意如此,恐戰火難免……”
“為岐國計,事關國計民生,我們應當深思熟慮後,再做打算。”
女帝神色堅毅,美眸緊盯面前俊逸的男人,事關岐國干係重大,她絕不會魯莽。
氣氛緊張。
蚩笠面無表情,但他早已經,怒火中燒。
孟婆則是在一旁,故作憂慮,連連的嘆氣搖頭,情感充分,裝的很像。
安靜片刻。
李長觀收回手,收回所有殺意,微微一笑。
“說的是……”
旋即他面向蚩笠,故作真誠的道了歉,有些走心。
“今日怪本王魯莽,本王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
毒公寬宏大量,應當,不會怪罪本王的吧?”
蚩笠冷笑一聲,壓抑著怒火陰陽怪氣道:
“不會,岐王心繫天子安危,為人臣子盡心盡力。
如今這誤會,也是因岐王心繫天子所起,老朽,又如何敢再怪罪呢?”
說罷,他轉頭離開房間,臨走前,不忘陰陽怪氣放下狠話。
“岐王,後會有期…”
眾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各有算盤……
李長觀搖搖頭嘆口氣,而後伸手拿回方天戟,另一隻手指向門外,交代道:
“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這幾天我就回岐國。”
聞言,女帝風華絕代的美人臉蛋,竟破天荒露出點點委屈之色。
她咬了咬紅唇,美眸輕顫。
片刻後,她懷抱枚果,帶著多聞天與廣目天,抬腿離開了房間。
過去一會,孟婆同不良帥恭敬作揖,客氣道別幾句,也離開了此地。
“今日之舉,太過魯莽了。”
待所有人走後,袁天罡負手站立,沉悶沙啞的聲音,帶有一絲怪罪。
李長觀堅毅的神情面向袁天罡,娓娓道:
“嬈地遠離中原,萬毒窟實力極為強勁,各種毒巫蠱稀奇古怪,傷人性命無聲無息。”
“蚩笠一人獨掌兵神怪壇,性格沉穩異常,論隱忍,他比起李克用,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行事謹慎無比,其心所想,難以分辨,其行所事,難見其圖,一舉一動皆是深思熟慮毫無破綻,稱得上可怕二字。”
“地理優勢,戰火難及,蟄伏隱忍表面忠心,任憑差遣。
實際野心勃勃,欲圖不止萬毒窟,不止整個嬈疆……
對天子態度曖昧不明,君臣禮數絲毫不懂。
其心,難逃虎狼!!”
李長觀稜角分明的俊逸臉龐,難掩憤憤之色,絲毫不掩飾自己,想要殺了蚩笠。
“呵呵……”
袁天罡突然抬起頭,看向昏暗房間的上方,燭影搖晃。
“虎狼…”
“不過是真龍的養分罷了。”
“可是!”李長觀還想說什麼,卻被袁天罡沉悶的聲音打斷。
只見李長觀方才想又要說什麼,袁天罡又突然開口打斷他,沉聲問道:
“你想殺蚩笠,你敢說,自己一點私心沒有?”
聞言,李長觀也不再說話。
他雙手抱在胸前,轉過頭面向一旁,呼吸都變得快了些。
袁天罡緩緩幾步走到門口,突然停下。
“得與失,如影隨形。”
“不經歷,怎麼見得,明日破曉之陽。”
“怎能悟得,書中春秋大義……”
說罷,人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