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蚩夢看見毒公,絕美的臉龐迅速被憤怒佔領,那對美麗的雙眸竟罕見的露出殺意,死死盯著毒公。
“毒王八!”
蚩夢懂事,識大體,無論她有多恨,也沒有丟失理智去找毒公拼命,只是在那裡怒視著毒公。
往小的說,她若是立刻跑去跟毒公拼命,自己的瞎子哥哥肯定會動手幫她,面對這麼多人,她怕拖累瞎子哥哥。
往大的說,李長觀若現在對毒公動手,難免激發萬毒窟與岐國的矛盾。
她是一個好姑娘,不僅懂事識大體,還善解人意。
毒公不予理會,只冷冷一笑。
李克用又露出那如狐狸般狡詐的笑臉,假惺惺道:
“長觀老弟,我晉岐一向安穩交好,如今你阻礙我通文館做事,這是為何?”
李長觀這時才遲遲放下蚩夢,將臉龐面向李克用。
“你通文館做事,我可沒閒心阻攔,只不過小張老弟與本王淵源頗深,李老哥你能就此退兵給我個面子,當真最好。”
李克用蒼老的面龐嚴肅森寒,形同枯槁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輪椅。
“本王率通文館千百十字門門徒親至天師府,再兩手空空灰溜溜的跑回去,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
“你說這個面子,我如何給的了?”
以李克用這老狐狸的腦子,自是知道李長觀用情頗深是假,跟自己搶龍泉才是真。
以他隱忍的性子,若是龍泉出現在別處,他絕不會來搶,可它偏偏出現在如今羸弱的天師府,天師府中還有能與至聖乾坤功合二為一的五雷天心訣。
兩者相加,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縱使是仍在隱忍的李克用,也經不起這等誘惑。
李長觀面無表情,道,“那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事了。”
聞言,李克用瞬間被激怒。
“哼!!”李克用不再假惺惺,旋即老臉一塌,眉頭緊緊擰著,怒意與殺意並存的目光死死盯著李長觀。
“本王今日還就偏不退了!同為王侯,我到要看看,你能拿本王怎麼樣!”
話音剛落,李克用便運轉至聖乾坤功,形成一個極強的氣場。
李長觀周身凝聚起恐怖的護體玄氣,那張俊逸的臉龐,竟罕見的散發出冰冷無比的森寒殺意,虎軀微動,竟能帶起狂風。
“那你也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他的話語冷若寒冰,充斥著殺意,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
李克用怒哼一聲,“這麼說,你今日是非要和本王試試了?”
“好啊。”李長觀衝著李克用伸出一隻手,他翻過手心,四根手指向後攏了幾下,做出一個示意他動手的動作。
“來,試試!”
“嘭!”
一瞬間。
兩股內力帶起的狂風極速相沖,颳起漫天灰塵。
身旁蚩夢的馬尾隨風飄蕩,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一隻玉手拽住李長觀的衣角,一隻胳膊抬起來放在自己眼前,遮擋風沙。
後方的張玄陵又艱難站起了身,面向對方几人,沒有絲毫懼色。
頓時雙方皆又劍拔弩張,這裡氣氛,充斥著濃郁的火藥味,一點即燃。
兩人皆在原地一動沒動,只靠內力相沖,面色凝重著對峙。
李克用那老狐狸又轉動眼珠子思考,經過一系列思想鬥爭,他決定放棄。
隱忍這麼多年,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哼!”李克用輪椅轉動,轉身向門外走去,猛然回頭,蒼老有力的聲音怒道:
“李長觀,這次,本王記下了。”
“走!”
一聲令下,通文館十字門門徒皆收回兵刃,走出門外。
李長觀深知,李克用已經活不了幾天了,他也不必在乎什麼晉岐之間的關係,可李克用不知道,他要考慮的,更多。
一直未曾言語得毒公突然看向蚩夢,不緊不慢道:
“岐王大人,此女是我萬毒窟聖女,在我萬毒窟身份尊貴,還望岐王能同意讓老朽帶回聖女。
老朽定當感激不盡。”
“毒王八!”蚩夢臉蛋被憤怒充斥,衝著毒公咬牙切齒道:
“我問你,我老爸呢?你有沒有把他給怎麼樣?”
蚩笠仍是面無表情,似乎是個面癱。
“虺王是我胞弟,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倒是聖女,有家不回整天在外瘋跑,身為我萬毒窟聖女,這像話嗎?”
蚩夢絕美的臉蛋怒意不改,清澈的眸子閃過冷色,咬了咬牙道:
“萬毒窟已經不是我家了,是你這個毒王八為達目的,而可以隨時利用的工具!”
李長觀向坐一步,站在了蚩夢面前,面向毒公直接了當的說道:
“萬毒窟聖女,如今是本王的未婚妻子,毒公,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明白本王什麼意思,今後做事,還望你能再三考慮。”
沉默片刻,蚩笠呵呵一笑。
“如此,老朽無話可說,倒是我萬毒窟高攀了。”
“那老朽,就提前祝賀二位了,待二位成親之時,老朽定會奉上一份‘大禮’”
“聖女,岐王大人,敬請期待吧。”
說罷,蚩笠轉頭抬腿,就要離去,耳邊卻又傳來李長觀渾厚的聲音。
“毒公,莫非要將珍藏的那罈好酒送來?”
聞言,蚩笠明顯怔了一下,旋即停下了腳步。
“那東西,確實適合在這等大喜的日子送來,不過老朽,暫時沒那個打算。”
話音剛落,原本在幾人面前的李長觀突然消失,瞬身至蚩笠身旁。
他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
“那罈美酒,本王也許消受不起。”
“可你一人獨飲,是否太過貪婪了?”
“你就不怕,把自己撐死?”
沉默片刻。
“不勞岐王費心。”蚩笠再次抬腿,跨過門檻離開天師府。
………
帶所有人都走後,張子凡一家才算是放下心來,露出個死裡逃生般的慶幸臉。
他一家三口激動齊齊的鞠躬作揖,拉都拉不住,待李長觀治好張玄陵後,此事,才算接近尾聲。
可張子凡,卻不知為何憂心忡忡,臉龐,總掛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擔憂之色,似乎是在擔心著誰。
他一家同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張子凡思考片刻後面色凝重,同李長觀說道:
“李哥,今日一事非常蹊蹺,李克用知道龍泉劍在天師府,所以才帶人前來。”
“可龍泉劍之事只有我們四人知曉,甚至蚩夢姑娘都不知道,那他李克用,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