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豬叫
木蓮走到家門口，側耳聽了一下，沒聽到何翠香的聲音，拍拍胸口鬆了口氣，踮著腳要往離門口最近的房間裡鑽。
還沒溜進去呢，就被何翠香從後面給逮住了，還讓她揹著手在牆角站著。
“去哪兒了？”
何翠香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已經竭力在控制自己了。
剛才她和秦老太商量完，一轉頭木蓮就不見人影了，以往這孩子可從來沒有不聲不響就出門的。
她放心不下，和秦老太一塊出門去找，到周圍鄰居家問了個遍，連昨天的劉春霞家都去了，結果不僅沒找著木蓮，一問才發現她家孩子也不見了。
本想著木蓮只是在周圍玩耍的何翠香開始慌神了，腦子裡胡亂想著，擔心村裡進了柺子，把木蓮給拐走了。
她心跳個不停，正要拜託大隊長派人幫忙去找，路過家門口時，碰巧就見到了鬼鬼祟祟的木蓮。
她把正要去秦遠山家看看的秦老太叫住，又一把抓住木蓮，讓她在牆角罰站。
“娘，木蓮錯了，我剛剛陪一個弟弟玩了一會兒，忘記和你說了。”木蓮眨著眼睛求饒，還雙手合十做可憐狀。
她也不知道她和陸遙誰大，只是看陸遙瘦瘦弱弱的一個，她就把自己定位成他的姐姐了。
何翠香猜想木蓮應該就是和劉春霞家的孩子在一塊，想到剛才劉春霞發現自己孩子不見時，那流露出來厭惡、煩躁的表情，何翠香再一次告誡自己不能和那樣的人深交。
秦老太摟著木蓮，嘴上念著乖寶，又轉頭不住地勸著何翠香：“翠香，孩子還小呢，你別嚇著她了。本來就驚著了，你可別說她了。”
秦老太這是在提醒何翠香木蓮撞著小鬼的事，如今不能再受到驚嚇。
何翠香顯然也是想到這茬了，這幾天木蓮沒少當著她的面嘀嘀咕咕，那樣子真像是有其他人在旁邊似的，問她吧，她又閉上嘴，什麼都不肯說了。
寧可信其有，何翠香當下也不再說任何責怪的話了，只是好聲好氣勸道：“你下次不許走遠了，出門得和娘說一聲知道嗎？這村子萬一有個柺子，你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木蓮乖巧地點點頭，一臉受氣包樣，好像現在不管何翠香說什麼，她都聽得進去似的。
接著她又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何翠香，見她神色恢復正常了，就撒開腳丫子往何翠香身上飛撲而來，胖臉蛋蹭著何翠香的，真是典型的給個梯子就往上爬。
到了夜間，秦老太就給木蓮叫魂了，嘴上唸叨著幾句古怪的話，一句話說到盡頭，還會往上稍稍用力提一下木蓮的耳朵。
隔壁的殷菊花聽到叫聲，推了一下旁邊的丈夫。
“你幹嘛？”
“孩兒他爹，你聽到叫聲了嗎？隔壁是不是在打孩子啊？”
桂花爹翻了個身，嘴上含糊道：“你管人家呢！父母教育孩子天經地義，誰家孩子沒被打過那才叫不正常呢！“
“就翠香家那個獨苗苗，平時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翠香捨得打？”
回覆她的是一陣悠長而沉悶的鼾聲，而隔壁的殺豬叫還在繼續響著。
殷菊花張大眼睛聽了一會兒，那叫聲還在繼續，她索性捂著耳朵，忽略此起彼伏的鼾聲和一陣陣尖銳的殺豬叫聲，漸漸也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木蓮一起床就忘了昨天的事，樂滋滋地坐到梳妝檯前給自己梳頭髮，依舊把髮夾戴地鬆鬆垮垮的。
在門口晾衣服的何翠香被殷菊花叫住，對方正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咋了菊花姐？”
殷菊花問她：“你昨晚打木蓮了？”
何翠香回覆地莫名心虛：“沒……沒啊。”
殷菊花語重心長地勸她：“你就別瞞著我了，那哭聲我都聽到了，孩子該管還是得管的，讓她長長教訓就行，但你也別打狠了，不然她長大了要記心上的。”
她又回憶起昨天的殺豬叫聲，真的夠難聽的，由此可見何翠香昨晚打得多重。
無故背了一口黑鍋，何翠香還不能否認，只得咬牙認下。
見殷菊花還想繼續說教，她趕忙找了個藉口跑了，她平時和殷菊花關係不錯，但殷菊花這人有個缺點，逮著點小事就愛說教，要不是她剛嫁進來時受了她不少幫助，想來也是無法忍受到現在的。
木蓮和隔壁的桂花因為月牙的事情鬧掰了，木蓮早就把這件事忘記了，而桂花見木蓮有了新朋友，不再找自己玩了，悶悶不樂了好些天。
不過今天她終於想到了藉口，她要去向木蓮炫耀她爹昨天又帶她騎了好久的大馬，她最喜歡看木蓮握著拳頭臉羨慕的樣子了。
到時候她求自己讓她爹給她騎大馬，她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她們就又可以一起玩，一起刨泥土了。
但她剛走到木蓮家門口時，就碰上了迎面走過來的月牙。
桂花插著腰，仰著下巴問她：“你來幹嘛？”
月牙被她嚇了一跳，怯怯道：“我來找木蓮玩。”
桂花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行！木蓮只能和我玩，你找別人去！”
月牙咬著唇，小聲道：“我只想和木蓮玩。”
桂花一把將月牙推倒：“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月牙正要爬起來，就見木蓮從裡面蹦蹦跳跳出來，頭上戴著的紅色髮夾隨著她的動作也跳動著，看著很滑稽。
“咦？你怎麼摔地上了？”木蓮嘿咻嘿咻費力把月牙拉起來，“地上很滑嗎？”
木蓮伸出一隻腳在門口試探了一下，拿腳尖抹了抹，才放下心走出來。
桂花問木蓮：“木蓮，你說你要和誰玩？”
木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要讓她回答這個問題。
“我要去找陸遙。”
“陸遙是誰？”
木蓮想到自己昨天答應了陸遙的話，他們應該算朋友了吧，於是她直接道：“我的朋友啊。”
桂花心碎了，自己特意來找她玩，她卻又有新朋友了。
“你不和我玩了嗎？”
木蓮剛剛被系統下了任務，只能去找陸遙，她搖搖頭，繼續強調：“我要去找陸遙。”
桂花一跺腳，轉身就走：“我也不和你玩了！”
“她咋了？”木蓮疑惑地看向月牙。
“她娘叫她了吧。”
月牙說得很認真，木蓮信以為真：“這樣啊，怪不得走得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