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討債精
雖說月牙反覆強調自己認識路，何翠香仍舊不放心，把不停掙扎的木蓮抱起，要把月牙送回家。
“小楠，我們先回去了，快到飯點了，你也趕緊回家吧，這麼熱的天，下午就別上工了。”何翠香看著秦楠滿頭的汗，也是很心疼的，拿出帕子遞給他。
木蓮接過，嚷著要給哥哥擦汗。
秦楠也順著她，身子微微往前傾，讓她擦得順手些。
何翠香默默感嘆，這麼好的孩子，秦老大夫妻怎麼就不喜歡他呢！
“你其他姐弟都沒上工，怎麼就你來了？”
秦楠拿過木蓮手上的帕子，摸了摸木蓮的頭，笑著道：“我是個男子漢，家裡的擔子我也得挑起來的。二嬸，這帕子髒了，我洗好還你。”
“不用了……”
秦楠卻已經把帕子疊好，小心地放口袋裡了。
何翠香又勸了兩句，讓他趕緊回家。
秦楠笑著應了一聲，擺手和木蓮道別，不過並沒有回家，仍舊站在原地，顯然是打算等何翠香走後繼續再幹一會兒的。
何翠香見勸不動，搖搖頭，轉身離開了，沒有留意到秦楠眼裡一閃而過的落寞。
她一隻手託著木蓮的小屁股，另一隻手牽著月牙，往月牙家的方向走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月牙揪著衣角，穩步跟著何翠香的步伐走著。
不等何翠香回答，木蓮撲騰著短腿要下來走路。
“喲，平時鬧著要人抱，今天怎麼這麼乖了？”
木蓮咧著嘴聽何翠香誇她，收都收不起來。
1號系統:“收著點，哈喇子流出來了。”
“神仙叔叔！你看我和月牙一起走了，我這麼聽話，能不能獲得一個雞蛋糕？”
1號系統:他就是多餘說個一嘴，早知道不開口了……
木蓮歪著頭問：“神仙叔叔？不行嗎？那算了，我還是讓我娘抱著吧。”
1號系統看月牙被木蓮牽著，背影都歡快了不少，咬著牙答應了木蓮的訴求，怒罵木蓮是個討債精。
“娘，啥是討債精？”
何翠香瞬間想起了昨天的木蓮問的賤骨頭，怕木蓮被誰欺負了，黑著臉問木蓮從誰那聽來的。
“神……”
1號系統:“咳！”
“桂花她娘說的，罵桂花是討債精。”
何翠香臉色恢復了正常，也有心情和木蓮開起了玩笑：“就你這樣不聽話，天天鬧著要玩，要好吃的就是討債精。”
木蓮懂了，對著1號系統活學活用：“神仙叔叔，我是討債精，我要雞蛋糕、奶糖、雞腿還有栗子糕……”
木蓮一口氣說了好多自己想吃的，系統早就麻木了，連回復她的聲音都沒有。
木蓮嘟著嘴，一臉的不開心，還說她是討債鬼呢，連個好吃的都不給她，這算什麼討債鬼！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月牙家裡，月牙父輩兄弟多，按理說家裡男人多，應該都是壯勞力的，不至於窮的揭不開鍋。
只是早些年家裡為了給他們娶媳婦，錢都花光了，再加上他們又生了不少孩子，至今沒有分家，這樣下來，就更攢不上錢了，月牙家算是村裡最窮的人家了。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門口傳來好多孩子的吵鬧聲和大人的罵聲。
“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快進去吧。”何翠香輕輕拍了拍月牙的後背。
月牙抬頭怯怯瞧了一眼何翠香，翠香嬸子好像和她想得不一樣，她沒有罵自己，也沒有打自己，看來木蓮說的是真的，等她走後她應該也不會打木蓮的。
她鬆了口氣，小手捏了捏木蓮肥嫩的手：“木蓮，我以後還能找你玩嗎？”
“那你還有糖嗎？”木蓮舔了舔唇。
“知青姐姐就給了我一顆。”
木蓮很失落：“啊？”
何翠香耐心地教導木蓮：“木蓮，不能這樣向月牙要吃的，家裡有吃的，不能總想著跟別人要。”
“好吧。”木蓮不情願地點點頭，她覺得她娘說得不對，她就是向神仙叔叔要了，才能吃到這麼多好吃的。
“那你下次來找我玩吧，沒有糖也行。”
1號系統正要勸說木蓮呢，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開竅了，還會主動答應和月牙做好朋友，果然他的教育是有用的，女配越來越上道了。
還沒等他高興多久，木蓮就激動地開口了：“神仙叔叔，我剛剛……”
1號系統輕呵了一聲，他早就習慣了，不等木蓮說完，就冷聲道：“不可以。”
木蓮小聲哼哼：“真摳門！”
回到家後，木蓮見到自家不遠處的牛棚有兩個人。
木蓮不解，指著牛棚問何翠香：“娘，他們怎麼待在牛棚裡？”
何翠香順著木蓮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被下放的，不過你平時不許往那處走，聽到沒！”
“為啥呀？”
何翠香倒也沒瞞著，嚴肅道：“和他們接觸太多，就容易連累我們的。”
木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看何翠香這般嚴肅，她也是知道輕重的，大不了以後繞著那處走。
何翠香出門找木蓮，午飯是秦老太燒的。
何翠香怕木蓮中暑，給她洗了一把臉，又擦了擦身子，才上桌吃飯。
秦老太給木蓮剝了一個雞蛋，放她手上，又摸了摸木蓮還紅著的胖臉蛋，問她：“去哪兒玩了？怎麼不找桂花玩？”
“去田間找哥哥了。”
秦老太皺眉，不滿道：“這陳荷怎麼回事，這麼熱的天還讓小楠出去上工，中了暑怎麼辦？”
何翠香也附和道：“可不是，就他一個孩子在勞作，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麼狠得下心，這麼乖的孩子上哪兒去找！”
木蓮不明就裡，只想著把自己也誇上：“哥哥乖，木蓮也乖！”
秦老太捏了捏木蓮的胖臉蛋：“木蓮最乖了，最不懂事的就是你大伯大伯母了。”
接著秦老太又對何翠香說：“等會兒我去他家看看，怎麼養的孩子，遠山不是很疼這個兒子嗎？”
何翠香一陣頭疼，婆婆這性子真的能勸說得了陳荷嗎？別到時候又被欺負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