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糟心的遭遇
何翠香領著胡思雲進來時，秦老太正追著木蓮在堂屋裡跑來跑去。
“乖寶，快點把鞋子穿上，咋光著腳走路呢，萬一硌著腳！”
木蓮一身反骨，別人讓她做的，她偏不要做。
“不要穿，就要光腳！”
她躲著秦老太，繞著桌子跑來跑去，見方磊從房間出來，跑過去一下子跳到了他背上。
方磊將她托住，正要問她吃了早飯沒，卻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他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木蓮，你剛去哪兒了？”
“雞圈啊。”
木蓮把頭頂的雞毛拿下來，小心地放到方磊頭上，還拍了拍他的頭把雞毛壓住。
“那你身上啥味兒？”
“還能是啥味啊，雞屎味兒唄！”木蓮笑得嘎嘎響，見秦老太又要過來，連忙摟住方磊的脖子，身子離得他更近了。
方磊欲哭無淚，忙問她：“雞屎掉哪裡了？”
“鞋子上。”
方磊剛鬆了一口氣，又聽木蓮說道：“咦，褲子上還有一坨。”
“噗嗤！”胡思雲被木蓮搞怪的樣子逗樂了，難得地在遇上這麼多事後，還能笑得出來。
“木蓮你好，我是來找你的，有空和我聊聊嗎？姨姨想和你道謝。”
木蓮並沒有認出胡思雲，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她還想騎大馬呢，不想和別人聊天。
誰知她下一刻就被何翠香抱了下來，木蓮雙腿掛在方磊腰上，掙扎間褲子上的雞屎都蹭到了對方的衣服上。
木蓮見勢不好，立馬順著何翠香的力道從方磊背上下來，低著頭，瞬間變得格外乖巧了。
方磊感受到自己已經和雞屎親密接觸了，嘆息了一聲，認命了，他今天又得多洗一件衣服了。
“方磊，把衣服換了吧，姐等會兒給你洗了。”
“不用了，姐你招待客人吧，我去換件衣服。”方磊不好意思地對著胡思雲點了點頭，總歸穿著雞屎味的衣服和別人聊天很奇怪，連忙回房間換衣服了。
何翠香把木蓮交給秦老太后，想讓她回去換衣服。
木蓮見方磊進房間，不會找她算賬了，瞬間又囂張起來，讓秦老太追著她玩。
等何翠香給木蓮允諾了一顆水果糖，木蓮才安分地被秦老太帶回了房間。
何翠香給胡思雲倒了一杯糖水，才問到她此行的目的。
胡思雲握著杯子，自嘲一笑後開口：“上次我想不開投了河，是木蓮喊人來救我的，我這次是來感謝她的。本來按照常理應該早點兒來的，只是我一直沒想開，還是這些日子來鳳大姐一直在勸我，我才能舒緩些，就來你家了。”
何翠香聽後，嘆了一口氣，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道：“你說你好端端的，當初嫁給秦向東幹什麼？”
“前幾年家裡被查了，爹孃都丟了工作，哥嫂登報和他們斷絕了關係。我當時收到我娘寄來的信，信上說爹生了病，急需用錢，我沒法子，只能到處找人借錢。”
何翠香很是驚訝，這事她還真沒聽說過：“還有這事！”
胡思雲紅著眼眶點點頭。
“那你爹現在……”
“我把錢寄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胡思雲擦了擦眼淚，“不過家裡欠了很多錢，那些錢都拿去還錢了。”
“這和秦向東有什麼關係呢？他應該也沒啥錢吧。”
“向北去鎮上做工的錢都被他娘拿走了，前些年攢了不少錢，葛來娣拿這個作要挾，說只要我肯嫁給秦向東，就把錢給我當彩禮。”
何翠香很不理解，也問出了口：“不都是她兒子，為啥她偏幫大兒子，拿小兒子的錢給大兒子做彩禮？”
“我剛開始也不清楚，後來才聽說是因為向北剛出生的時候害得她差點沒了命，所以她很不喜歡向北，一直把向北當外人看待。”
“這人真是拎不清啊！小兒子明明更有前途，更何況兩個都是她生的，怎麼能這麼區別對待！那後來咋回事？你咋又肯嫁給他了？”
“姐你應該也聽說過，我那個時候和向北走得近，根本不喜歡秦向東，就算是為了錢，我也沒有同意。我和向北到處找人借錢，可是有一天，那個秦向東居然趁我去找向北的時候把我打暈，還和我發生了關係，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木已成舟了。”
何翠香心疼地看她一眼：“那你就嫁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我爹已經等不起了。”
何翠香握住胡思雲的手，想勸她想開點，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你前段時間為什麼要跳河？身子是自己的，這麼能這麼想不開。”
話提到這個份上，胡思雲又忍不住悲從心起，抬頭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
“我們家那些事想來姐姐你也聽說了，恐怕村子都傳開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都是向北他那個媳婦乾的，當初我答應和秦向東結婚後，向北就搬去鎮上住了。她媳婦也是用了些手段，把向北迷暈了，和他上床。不僅如此，還找了自己父母來做人證，愣是逼著向北娶她。”
何翠香聽得無語，這女人倒是和秦向東挺般配的，都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留住人。
“只可惜向北一直不願意和她做真夫妻，她耐不住寂寞找了別人，其實向北一直知道，但都沒有揭發她。可是她為了報復我和向北，愣是幹出這種事情，讓我們被外人譴責。”
雖然知道秦向東的人品，何翠香還是問道：“那秦向東信你嗎？”
“秦向東根本不信我，總是對我疑神疑鬼的，就怕我和向北搭上，可是怎麼也不願意和我離婚。從那之後，每次心裡不舒坦就喝得爛醉，趁沒人的時候就對我拳打腳踢。只要我一提離婚，他就會把我綁起來，用繩子抽到我求饒為止。”
胡思雲把衣袖子掀起，露出傷橫累累的人手臂。
何翠香皺著眉摸了摸上面的疤痕：“秦向北沒幫你嗎？”
“怎麼沒幫？只要他幫我，葛來娣就對著他又踢又撓的，但他還是一直擋在我前面。前幾回，秦向東都是避開他打我的，只要我和向北說話，他就打我打得更重。後面幾次，向北幫著我，擋在我前面，又不敢對葛來娣動手，每一次身上的傷比我還重。”
“那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想不開啊，日子還長呢，找大隊長和來鳳，他們肯定幫你，要離婚一定離得成！”
胡思雲深吸一口氣，感慨道：“城裡突然來信，說我娘沒了，我感覺自己活著也沒啥希望了，不想再讓向北為難，乾脆自我了結好了。”
木蓮正在這時蹦蹦跳跳著過來，甜膩膩地窩在何翠香懷裡：“娘，我想爹了，他啥時候回來啊？”
何翠香一眼看出木蓮的小心思：“昨天剛走的，你的糖還得好幾天呢！”
“哦。那我過幾天再想爹。娘，這姨姨哭啥？”
“姨姨爹孃沒了，姨姨有點難受。”胡思雲摸著木蓮的胖臉蛋解釋，“對了，木蓮，姨姨給你買了點雞蛋糕，姨姨沒啥錢，只能買點這些來感謝你上次救了我。”
“雞蛋糕？我愛吃我愛吃！”木蓮來者不拒，聽到吃的眼前瞬間一亮。
她拿起雞蛋糕就往嘴裡塞，接著扭著屁股一臉開懷樣，像是嚐到了什麼人間美味。
“舅兒，快來吃雞蛋糕啊。”
方磊換好衣服就聽到了胡思雲和何翠香的談話，一時間呆立在門口，不曉得該不該出房間，結果被木蓮發現了，還大聲喊了他，只好尷尬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