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公爺”一番誠心摯意的護妻之舉,瞬間讓院內的氣氛變了番色彩。

捧著茶杯兩眼放光的滿院賓朋們,又紛紛扯起了新郎官的陳年八卦。

“唉?這小公爺以前,不是滿城裡的紅顏知已,還是怡香苑的常客嘛。怎麼一下子好似轉了性,成了個痴情專一的老婆奴了?”

“劉大人,這你就不懂了吧,” 眼睛彎成一道細縫的中年男子接話,“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你可知,偷不如什麼?”

一旁的瘦削文官放下茶杯,訕笑著往男子身旁湊近,“說來聽聽?”

男子往院門口倚在輪椅上,臉色鐵青、急促喘息的瘋魔書生處一瞥,“偷,不如有人和你搶著吃!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江青軒穩了穩氣息,又強撐著身子笑了幾聲。

“口口聲聲‘你婦’、‘你妻’,鄭小公爺,你可知我與蕭鬱婉早已情定多年,如不是這一樁御婚,怕是你連這女人的面都沒有見過!又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演些情意深重給人笑話!!”

是啊...

腦袋裡早已亂成一團漿糊的阿零立在鳩九身後,痴痴地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

何必如此,何必演這些假的來給人看。

如若是我,衝上去一腳踢翻了那狗東西的輪椅,管他旁人如何去想,轉頭拉著新郎就進洞房!

然後... ...

鄭府大亂,喜宴攪黃,搞不好又會被當成瘋子、毒婦...

或是下獄,或是沉塘... 重蹈覆轍。

唉,熟悉的劇情,熟悉的味道。

阿零啊阿零,別再掙扎妄想了,這就是你的命!永遠得不到怨念,看不到結局!坐等消亡的命!

一句清冽堅定的話語,卻突然將阿零混亂的思緒打斷。

“誰說我是演戲!”

眾人朝肅聲斷喝的新郎官看去。

只見他神色端正坦誠,從衣領內頸邊的紅繩上,解下一枚瑩潤透亮的如意玉環,鄭重舉在眾人眼前。

“江青軒!你可識得此物!”

院中賓客皆是一愣,忙伸著脖子眯著眼睛分辨。

院門處的江青軒似是未曾料到,有些驚詫。

鳩九舉著玉環,接著訴道:

“今日喜宴,你不請自來,還屢屢出言不遜,本公子原可以直接攆了你出去!只是有些話,若不當著眾目睽睽說個清楚明白,只怕婉兒日後在這京畿府中再難做人!

得蒙天降聖恩,我與婉兒本就是門當戶對,更是幸得相識,情愫漸深!在場的各位可以看看,這玉環是婉兒隨身多年之物,相熟之人必定認得!這,便是我們二人相知相識的定情之物!

我婦婉兒,無論容貌、性情,皆是天下第一等!你欽慕她,但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實乃常情。但是!你血口噴人,栽贓陷害汙我娘子清譽,身為夫婿,我絕不可忍!!”

... ...

寂靜無聲之後,院內便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好!說得好!不愧是鄭小公爺!”

“天神菩薩!簡直太瀟灑了吧!”

“就是說啊!這才是事實嘛!蕭大小姐也不是睜眼兒瞎,有這麼香的夫婿在,還去挑那臭的嗎?!”

“對!那臭要飯的不知道從哪得了訊息,就跑來碰瓷,也不看看這是哪兒,這可是國公府上!我看呀,他就等著蹲大獄去吧!”

立在鳩九身旁的阿零,卻緩緩低頭。

兩手緊攥,垂在身前,捏得滿手骨節發白。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你不是神官嗎?

不是不能干涉日界之人的因果嗎?

是為了... 要回金羽嗎。

兩滴滿心酸澀的眼淚,不爭氣地從泛紅的眼眶裡湧出,滴在地上。

魂穿百年,心智卻仍像孩童般恣意的怨魔,頭一回感受到了被人護在身後的滋味。

可這一切,偏偏都是假的。

院門處的輪椅上,早已抱著同歸於盡心念的江青軒,緩緩從袖間扯出一塊繡著木槿花的淺紫色絲帕。

“鄭小公爺。”

江青軒抬手一甩,將絲帕扔在地上。

“怕是你並不曉得,你娘子的閨中乳名,便喚作‘阿槿’。你們都說,我在扯謊,哈哈哈哈,可這絲帕,也是她親手所繡,與我相贈。此物,如何作假?!”

院中眾人皆往絲帕處望去,方才一面倒著聲援鄭小公爺的看客們,又頓時搖擺不定起來。

“這...”

“一頭是玉環,一頭是絲帕,這蕭府小姐到底是屬意於誰呀,哈哈...”

正當院中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層層而起,正門外遠遠跑來一個身影,似是疾奔而來,累得扶著院門連連喘氣。

看著十五六歲、滿頭大汗的小丫頭突然大喊一聲:

“奴婢可以對天發誓!這絲帕,就是我家小姐親手送給江家公子的!”

“什麼?!”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登時如同生吞了個雞蛋,梗在喉嚨裡。

看清來人的阿零霎時愣住。

更是驚愕地倒退了一步。

完了,怎麼是她。

一襲紅衫的鳩九卻忽而抬手,將阿零的左手輕輕一握。

彷彿在說,別怕,有我。

阿零急得將手從他掌中甩脫。

什麼時候了!還來充盈靈力!急也不急這一時半刻!

“哈哈哈哈!” 輪椅上的江青軒突然大笑起來,“這丫頭說得一點兒不錯!”

他伸出枯槁的手,指著鳩九身後的阿零。

“我早說過,這蕭家女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先是勾搭了我,如今又轉臉一抹,成了國公府的賢妻良婦!難道這不算是,辱沒御婚的欺君之罪嗎?!”

一席話又激起千層浪。

“是啊... 鄭蕭二府是皇后娘娘懿旨指婚,新婦不乾不淨,可不是欺君罔上嘛...”

“嘖嘖嘖,這麼說來,要下獄的還不定是誰呢。”

眉頭緊鎖的阿零再也按耐不住紛亂的心緒,剛要開口申辯,卻忽而看見,丫鬟小蝶的肩上立著只熟悉的藍尾鵲鳥。

她回頭朝身旁的鳩九看去。

這丫鬟,是他找來的?

瘋了嗎?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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