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你想讓十年前的事重演嗎？如果不是有靈氣護著你的心脈，這次你必凶多吉少。”這個世界的靈氣稀少，消耗掉了就很難補充，這不是開玩笑的。
梅曉曉看到卜的時候，就猜到是卜告訴楊允的，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卜還把十年前的事情告訴了楊允。
“我知道，我沒幹預太多。”梅曉曉想說自己是有分寸的，不會真去給人改命，只是不得已出手。
卜搖搖頭，“你不知道，改變因果，隨時可能會要你的命，你經不起第二次了。”
梅曉曉沒再解釋，雖然不是必須，但她很多時候沒法見死不救，“嗯。”
“我知道你心存善念，看不得別人可憐，但你也要為你身邊的人想想，我們也不能失去你。”卜並不是真的想苛責她，只是不想她每次做事都不顧後果，人有再大的能耐，命都只有一條。
“我進入輪迴來到這裡，也是為了這個。”卜邊說邊解開襯衣釦，毫無避諱的把胸膛露出來。
楊允和梅曉曉不知道卜為什麼這麼做，當看到卜胸前垂青色的暗痕，彷彿石頭上裂開的縫隙時，兩個很少顯露形色的人，臉上都不好看了起來。
“這是你干擾因果的代價，我第一次進入輪迴，不知道這具身體能承受多少次傷害轉嫁，雖然這條命本來就是為你而生的，但總有用盡的時候，所以我必須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的生來就是去還債的，有的裹著前世的福澤降生，你可以告誡世人，但卻不一定非得親自攔著。”他又一顆一顆的把釦子扣好，如果沒有親眼看到那條暗痕，沒有人會相信，那具擁有清雋飄仙臉蛋的身體，是一個轉嫁傷害的容器。
“梅小姐，你的檸檬茶。”東籬再回來時，發現客廳的氣氛更詭異了，放下茶杯又弱弱地退到一邊。
儘管楊允已經聽卜說過他的來源和關於梅曉曉十年前的事情，以及卦算能力衍生的代價，他也答應會保護好她，以後不讓她隨便動用卦算能力，但看到卜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時，還是沉默了，如果沒有卜，這份傷害由梅曉曉自己承擔的話，他不知道會後果會怎麼樣……
卜在捲袖裡時，就曾告訴過梅曉曉，它們作為附屬，會優先給她抵命，但如今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和她一樣的肉眼凡胎，她不知道當時救下謝杏的那一刻，她承受的內臟絞痛，是不是也同時落在了卜的身上，還是說，她其實只是承受了一小部分，卜才是真正承受痛苦的那一個……
她看著眼前的檸檬茶，久久沒有給出反應。
“我說這些不是要給你負擔，也不是讓你陷入兩難的。”他都是為她好，傷痛可是實實在在的，就算他可以抵擋，但宿主本身也要承擔十分之一，卜擺了擺手，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他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反正有他兜底，其他的以後再說，“算了算了，隨你喜歡吧，別垂頭喪氣的，像我欺負了你。”
“不是，是我不該欺負你。”梅曉曉第一次感覺到鼻子有些酸脹，沒想到會連累卜受傷，她以前覺得只要不死，只要極限能承擔都沒事，能救回一個人就是賺到了，所以總是一個人行動。
但想想，除了第一次為了救爸爸是被逼無奈，沒得選擇的；其他都是可控的，她可以更早，更快到達，可以不顧及旁人當時的感受，先攔下來再勸解，就像卜說的那樣，她可以告誡，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她沒有義務去拯救一個一心赴死的人，也不用因此感到內疚。
她在別人眼裡一直就是冷酷、淡漠、沒有什麼感情的人，但她卻始終做不到人們評價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