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和平常一樣,在天剛剛亮時就已經起來了。

“先煮水燒飯,然後再去收昨天洗的衣服。”娜娜熟練地幹著這些家務。

“哼,哼哼”娜娜在院子開心的哼著歌曲。

“等到飯煮好,天明瞭之後在叫爺爺起來。”娜娜一邊心裡想著,一邊將手裡的衣服折的整整齊齊。

“啊啊啊,都怪那個什麼郝楠,讓我昨天多洗了這麼多衣服。”娜娜看著手裡這件灰黑色的布衣。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不悅。

其實娜娜並非因為多洗幾件衣服感到不高興。只是昨天被郝楠拒絕後,娜娜也嘗試找了很多機會,想著能和郝楠搭上話。

然而,結果顯而易見。

“真是的,都不知道你怎麼長的這麼大。一點禮貌都沒有。”一想到自已絞盡腦汁,製造話題。總是微笑著同一個“死魚”一樣的同齡孩子搭話,還總是被拒絕。

“啊,簡直就是熱臉貼冷屁股嘛。”娜娜心裡頓時就燃起了悶火。

娜娜跺了跺腳,望著手裡剛摺疊好的布衣。心裡突然碰出了想法。不由得“嘿嘿”小聲笑了出來。

娜娜將摺好的布衣重新掛在了晾衣架上。哼著小歌,蹦蹦跳跳地朝著一間木屋走去。

這顯然是一間很老的的屋子。一般的屋子也許沒有新房那樣看著宏觀,氣派。但最起碼不會因為一點點外面的動靜就吱吱作響。

而此刻這間屋子給人的感覺確實狼狽。它的窗戶在晨風中呼呼作響,兩個閉合的木門也搖擺不定。破舊的油漆更使得這間屋子破舊不堪。

儘管娜娜經常一個人打掃這間屋子,但依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直到昨天郝楠的到來,使得這間老屋又有了一絲生機。

娜娜在老屋前來回踱步。

“娜娜,你真的忍心讓郝楠一個人住在那裡嗎?”邦維爺爺坐在椅子上笑著對一旁的娜娜說道。

“那爺爺你就忍心讓自已的親孫女跟不認識的男孩子住在一塊嗎?”娜娜嘟嚷著小嘴,不高興地說道。

“明明是他自已先不理我的,我明明都那麼主動,那麼認真地同他講話”。

“還有,還有他住的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要管他呢”。

邦維爺爺望著娜娜那因為賭氣而故意鼓起的小臉,以及,以及從進屋就一直坐在一旁角落裡的郝楠。笑著道:

“還這麼說,娜娜,你的眼珠子都快蹦到人家郝楠臉上了。也難怪人家郝楠不想理你”。

猛然聽到這話,還是當著人家的面被人說出來的。娜娜俏皮的臉蛋立馬變得通紅。不過是啊,從第一眼看見這個男孩。娜娜的她的目光就始終停留在名叫郝楠這個男孩身上。

不僅僅是娜娜與生俱來的善良,以及對眼前男孩的好奇。更多的是——娜娜從這個男孩身上可以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孤獨與悲傷。透過男孩那深邃的紅眸,娜娜覺得自已彷彿能夠看見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每每當娜娜試圖向著洞中望去,娜娜只覺得一陣陣莫名的心酸與心疼。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即便男孩一次又一次地迴避了自已的熱情,自已還總是想著法地去尋找能夠與男孩交流的話題。娜娜認為,如果男孩可以交到好朋友,那些孤獨與悲傷應該就會減少一點。

“爺爺,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娜娜將頭扭向一邊,紅著臉輕聲道。

邦維爺爺笑了。同娜娜一樣,他又怎會不關愛這個悲劇的男孩。

可沒等邦維爺爺開口。

一直在角落裡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郝楠開口道;

“沒事的,爺爺,我住在哪裡都行,就不為難你和娜娜了”

“啊?你,爺爺!”

............

“哼。還說不為難我,到頭來還是要我給你收拾房間。”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娜娜還是熟練地將床鋪整理好。

“嗯,確實麻煩你和爺爺了”

雖然剛剛娜娜確實感到很羞恥。但她卻並沒有生氣。因為她清楚地聽到了男孩說出了“娜娜”還說不為難她了。

這讓一直被男孩無視的娜娜不由得感到一陣感動——“看來就算是木頭,也是能聽懂人話啊”

“好了,從今往後你就住這裡了。郝楠?”娜娜再一次試圖與郝楠搭話。

“嗯,謝謝你”郝楠毫無情感地說出這四個字。接著就要往床上躺。

娜娜看到這一幕,簡直快要氣死了。

“喂,我說你真的是木頭嗎?怎麼一點人情味也沒有啊。”娜娜幾乎是是喊道。

郝楠沒有理娜娜。

“啊啊啊啊啊啊.......”

“晚安!!!郝楠!!!”說罷,娜娜便徑直跑了出去。

郝楠翻著身,望著娜娜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娜娜的身影。

“晚安”

............

“哼,就算把你叫醒了,那也是你應該的。”娜娜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叫醒郝楠。

“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叫你自已做這些家務。我要讓你知道在這個屋子裡誰說了算!”

“誰叫你昨天一整天都不理我”。想到這,娜娜便立馬推開了搖擺不定的木門。

迎面吹來的陣陣寒風,毫不吝嗇地吹打在娜娜身上。如同細針扎進肉體裡的疼痛瞬間遍佈在娜娜全身上下。

娜娜不禁打了個哆嗦。

“昨晚他一個人睡在這兒,會不會凍壞了”娜娜繼續向臥室緩慢走去。

或許是由於愧疚,娜娜之前的那股衝動立馬少了許多。娜娜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輕聲道:

“我說,木頭人郝楠,該起....起床了。”

…………

一大早,蛋蛋就起來了。同往常一樣,蛋蛋跑到娜娜家門口喊道:

“娜娜,娜娜,我來找你了,你起來了嗎?”

大門外,蛋蛋懷裡揣著一盤包子。為了保持包子的溫度,蛋蛋將雙手一直抱在胸前。

“娜娜,我媽今早上包了包子。我特意拿過來給你的。嗯……我還給那個,那個郝楠帶了一份。”

“娜娜,娜娜……還沒起來嗎?”

…………

娜娜呆呆地站在原地。此刻,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細微的呼吸聲。

名叫郝楠的男孩,此時此刻蜷縮在床角,身體止不住的在顫抖。

“因為房子破舊,擋不住風,冷的;因為昨晚一個人住,怕的;因為昨晚自已說了不好的話,委屈的;因為自已突然闖進來,將他吵醒,不高興的……”

無數的理由,念頭浮現在娜娜腦中。

儘管娜娜常常扮演者大人角色。但此刻,對於只有10歲她來說,眼前發生的一切足以讓她不知所措。

“怎麼辦,怎麼辦,要安慰他,關愛他,照顧他。”

“我要做些什麼,我得做些什麼,我又能做些什麼”。

“我到底該做些什麼啊……”

“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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