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涼國,這個曾經飽受戰火摧殘的國度如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在一片破敗不堪的廢墟中,一具斜靠在破舊祭壇邊的白骨,幾片枯黃的落葉似乎很是小心,刻意的避開了枯骨的腦袋,落到地面上將那具枯骨圍在了正中間。

微風拂過,白骨發出清脆的咔咔聲,彷彿有人在低聲啜泣。那悲慼的聲音順風飄進城內,縈繞在每個人的耳畔。街道上,一群孩子緊緊依偎在母親懷裡,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太陽柔和地照耀著這片土地,試圖撫平昨日留下的傷痕。無人記得這具枯骨是誰,也無人願意花費自已為數不多的時間來將其好生安葬起來,陪伴他的只有昨天晚上被他護在身下的甲蟲。

人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宛如行屍走肉般緩緩前行。他們臉上流露出與那具白骨相同的絕望神情,毫無生氣地低垂著頭,默默等待著今天的工作安排。長時間的勞累讓許多年邁者不堪重負,剛站立一會兒,便找個角落坐下,顫抖著手點燃旱菸,大口吸著,同時用力揉捏著痠痛的腰部。

另一邊,一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則褪去上衣,露出結實健碩的肌肉。他們相互推搡著,將一座紅棗色的大門團團圍住。顯然,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他們強壯的身體或許是唯一能夠與僱主討價還價的資本。

其中一個老漢沉默不語地斜睨著眼前的行人,但當他看清領頭之人後,便驚慌失措地扔掉手中的煙桿,並迅速俯下身來,將頭緊緊貼在地面上。剛才那些還爭強好勝、互不相讓的年輕人們見狀,也紛紛效仿老漢的動作,齊刷刷地跪下,先前的囂張跋扈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可以說,此時此刻,那種諂媚奉承的神情爬上了他們每個人的臉龐。

就這樣,一群頭頂尖帽、身披銀甲的人昂首闊步地從跪地求饒的人群身上跨過去。而為首的那個人更是擺出一副目空一切、驕橫跋扈的樣子,向跪在地上的人們投去嘲諷輕蔑的目光,不過也僅僅只是極其快速的掠過,隨後便立馬收回目光,臉上露出了一種類似於心疼的表情來。然後微微眯起雙眼,仔細端詳起地上跪著的某些人。緊接著砸吧咂嘴,叫來身邊的隨從,壓低聲音在其耳畔低語了幾句。

正當跪地求饒的人們暗自慶幸這些騎馬之人已經離去之時,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原來是馬鞭抽打在地面上所發出的聲音,剎那間塵土飛揚。緊接著,一群人滿臉驚恐地被那些戴著尖帽的人架了起來。其中一個人剛想要開口說話,領頭的就向他伸出手示意他閉嘴。

過了一段時間,外面的動靜終於停歇下來。紅棗色大門的主人才緩緩地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定周圍安全無虞之後,他立刻換了一副臉色,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根泛紅的鞭子。只見那紅色的鞭子準確而利落地抽打在那些血紅色的人的身上,響起一連串有氣無力的嗚咽聲,然而,這並沒有讓大門的主人解氣,他緊接著低下頭去,彷彿正在做出一個極其重要、又異常複雜的決定。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鞭子,一邊緊緊抓住自已的下巴,兩顆眼珠子正十分精明的晃動著。

【前掌司使府邸,籌措內】

秦平一臉驚恐地從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艱難爬起,身體還微微顫抖著,彷彿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他急忙轉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人傀,聲音略微帶著一絲沙啞問道:“那個……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了?”

人傀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回答道:“卯時三刻。”

聽到這個答案,秦平驚愕不已,喃喃自語道:“啊?我竟然睡了這麼久?”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努力讓自已清醒過來。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急切地追問:“對了,老師回來了嗎?”眼神中滿是期待和焦急。然而,面對這個問題,人傀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抱歉,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告知。”這句話輕描淡寫,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但傳到秦平耳中,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心上,令他幾乎無法承受。

剎那間,秦平只覺得天旋地轉,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他一個踉蹌,險些再次跌倒在地,幸好人傀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此時此刻,秦平的內心猶如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那顆一直懸著的心雖然落地了,卻並非安然無恙,而是破碎成無數碎片,如刀割般刺痛著他的心房。

一時間,他眼前的世界似乎開始劇烈顫抖,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原本那位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陷入沉睡狀態的女子,就這樣與老師所託付之物一同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一道耀眼奪目的強光突然閃現而過,而此時記憶之中老師那張清晰的面容竟然也逐漸變得愈發模糊不清。秦平努力地搖了搖昏沉的頭,然後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步履蹣跚地朝著先前懸掛著老師畫像的房間緩緩走去。

走過那條再熟悉不過的長廊,兩側的蠟燭散發著微弱黯淡的光芒。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在秦平的記憶當中,明明只需走上幾步就能到達目的地的路程,如今他卻花費了整整半個時辰才走完這段路。

記憶中的盆栽依然靜靜地擺放在那裡,雖然枝葉並沒有被精心修剪過的跡象,但看起來卻是整整齊齊、規規矩矩。門上的那幅畫作依然透露出歲月的滄桑氣息,泛黃的紙張依然難以掩蓋其背後隱藏的歷史痕跡。門把手處似乎還殘留著些許餘溫,彷彿不久前剛剛有人轉動過它一般,然而這些對於現在的秦平來說已經不再重要,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只牽掛著一件事。

秦平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已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平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使出渾身力氣用力扭動起了門把手。伴隨著“嘎吱”一聲刺耳的響聲響起,這種聲音瞬間灌滿了他的雙耳。

秦平輕輕地推開那扇略顯古樸陳舊的門,一股濃郁而獨特的氣息如春風般拂面而來——那是隻有書籍才會散發出的迷人香氣。這股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溫暖,但同時也勾起了一些深埋心底的回憶。

走進房間後,秦平驚訝地發現記憶中原本空蕩蕩的書架如今已被各種各樣的書籍填滿,它們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彷彿在等待著主人的翻閱。然而,在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一把不知何時出現的椅子正孤零零地擺放在中央,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突兀。

更令秦平感到詫異的是,原本應該懸掛著老師和師兄畫像的地方此刻卻變成了一幅空白的畫卷。就在這時,那幅神秘的畫卷像是感應到了秦平的到來一般,突然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伴隨著畫卷搖晃所產生的沙沙聲,秦平的頭痛欲裂,彷彿有無數根鋼針在他的腦海中攪動。他無法忍受這種痛苦,只能緊緊抱住自已的頭部,無力地蜷縮在角落裡。

此時此刻,秦平感覺自已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而腦子裡的眩暈感也越發強烈,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但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彷彿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噩夢之中。

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麼?我怎麼會連有沒有老師這種事情都能搞錯呢?一瞬間,無數個問號湧上心頭,這些疑問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鋪天蓋地地朝秦平席捲而來,不給秦平任何反應和思考的時間。

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疼痛不斷衝擊著秦平的大腦,彷彿要將他的頭顱撕裂開來。此時此刻,秦平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於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四周沒有一絲光亮,而他自已則像是一顆被人拋棄的野草,孤獨無助地等待著被這片黑暗所吞噬。

秦平的腦袋好似被千斤重擔壓住,沉重無比,身體也隨之下墜。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思維混亂,根本無法弄清自已的處境。這種感覺真實又虛幻,令他內心充滿恐懼和絕望,彷彿墜入無底深淵。他在絕望中掙扎,試圖抓住任何一絲希望,卻只抓到無盡的黑暗和虛空。他的內心在吶喊,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已真的記錯了嗎?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他只能在絕望的深淵中越陷越深。

望著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的秦平,那個曾經的人傀臉上露出了困惑和迷茫的神情。對於經歷過死亡洗禮的他而言,人類內心深處所蘊含的某些情感就像是一道無解之謎,讓他感到無比晦澀難懂。

即使是在與主人共同度過的時光裡,這種困惑依然縈繞心頭。他始終想不通,為何主人會毅然決然地做出那般艱難的抉擇?要知道,那種行為無異於捨棄自身的生命甚至靈魂去冒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然而,無論怎樣思考,他都找不到答案。是啊,他只是一個人傀啊,根本就不需要去做超出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啊。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側,一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如乞丐般的人物正步履蹣跚地朝著那個神秘的祭壇緩緩靠近。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那具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枯骨時,彷彿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一般,整個身軀猛地一顫,原本佝僂的身子瞬間挺直起來。

他瞪大雙眼,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敬畏之情,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深深鞠了一躬,動作極其虔誠而莊重。完成這一系列舉動後,這個奇怪的乞丐輕輕解下懸掛在腰間的破舊酒葫蘆,並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地上。然後,他慢慢地盤腿坐下,正好面對著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骨。就在他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時,就闖進來幾個身披堅甲的人,不由分說的將那具枯骨給搶了去,臨走時還順手打翻了乞丐的酒壺,經此一役,乞丐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瘋瘋癲癲的樣子,搖搖晃晃的撿起酒壺,慢慢悠悠的朝外邊走去。

另一邊,正當那個男人準備盡情享受眼前這個迷人尤物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興致。他怒氣衝衝地扯開房門,先是對剛才敲門的人大發雷霆,破口大罵了一通。然而,當他聽完來者所言之後,也只能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迅速整理好自已的物品,緊跟著那個人走出了家門。

與此同時,街道上原本正在辛勤工作的那些抬搬子們【一種在大涼國存在已久的職業,類似於現代社會中的搬運工人】也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一些散落的紅色紙張似乎能夠解釋這一切。

\"午時三刻,當今陛下將舉行盛大的表彰大會,請各位務必準時參加!\"

這些字跡尚未完全乾燥的金色顏料,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顯得格外尊貴不凡。看起來,這應該是出自王室之手。

在一些由鮮紅印記構建而成的臺子之上,有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女子緩緩走上臺來。不用多問便知此人正是趙姬無疑!此時此刻,只見她一臉平靜地注視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但凡是與她目光相接之人無不渾身顫抖不已!

而端坐在高臺之上的趙紀則像木頭一樣呆坐著,低著頭一言不發,雙眼更是空洞無物,絲毫不見一絲身為王者該有的威嚴氣勢,反而更像是一具任人擺佈的傀儡一般。坐在他身旁的趙娟兒也是如此,那空洞至極的眼神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即便是臉上塗抹了厚厚的脂粉也難以掩蓋住眼神中的疲倦之意。

趙紀先將原本投向臺下眾人的視線收了回來,然後動作遲緩地坐回了屬於自已的那個位置——一把看上去奢華得有些過分的龍椅。待趙姬坐穩之後,趙紀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用力拉扯了一下似的,猛地抬起了腦袋,並用一種極其生硬刻板、如同機械般的嗓音說道:“諸位愛卿,想必你們心裡都很納悶兒吧,本王今天為何要舉辦這樣一場活動呢?”

臺下的人們神情緊張地互相看著對方,嘴唇緊閉著,沒有一個人敢輕易打破這片死寂般的沉默。他們似乎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終於,在漫長而壓抑的等待之後,趙姬的臉色微微一變,原本平靜的面容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但很快又被趙紀的發言給壓了下去。

“大掌司使!!”

說罷,只見一個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老頭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他那遊離不定的眼神彷彿失去了焦點一般,毫無生氣;身上穿著的衣物也皺巴巴地耷拉著,顯得十分凌亂;臉上更是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整個人瘦骨嶙峋,身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肌肉。他的行動異常遲緩且笨拙,每一步都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邁出。

這個老頭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迷茫與無助,嘴角微微下垂,透出一股無法言說的哀傷;他的手指細長而柔軟,彷彿沒有力量支撐般微微顫抖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隨意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背部則因長期彎腰而變得佝僂彎曲,顯然,這個老頭不是李正,而是別的什麼傢伙。

如果只有這樣一個奇怪的老頭出現在眾人面前,或許大家只會覺得有些怪異,但並不會太過驚訝。然而,當他們聽到當今王上趙紀說出的話語時,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結舌,滿臉驚愕之色。

“就是眼前的這個老人家,獨自一人將整個大涼國從血魔的手中搶了回來。”

聽完,全場鴉雀無聲。只有趙姬在冷冰冰的盯著慷慨激昂講話的趙紀。接著在趙紀一聲令下後,之前那幾個甲士便將之前搶來的枯骨給搬到了臺上。

似乎是為了表忠心,之前那個被壞了好事的男人率先衝著枯骨罵了起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臺下的所有人都十分激烈的罵了起來,有一些甚至覺得不夠,已經開始朝枯骨的位置吐起了口水。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黑著臉的趙姬才有所緩和。事情就這樣進行著。

【夜,大涼王宮內】

趙姬一臉不悅的將趙紀給叫了過來。昏暗幽靜的王宮內,趙姬的臉已經快被黑暗吞噬,一雙血紅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被人抬著的趙紀。

最後,趙姬望著手中的那張溼漉漉的東西,又開始物色起了新的人選。

高樓舉杯鶯歌豔,道上餓殍延殘喘。杯中搖曳紅光現,天邊枯骨無人安。任憑高天降神威,怕留枯草又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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