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便如謝知禪所說假意出城了七日,其實只是虛晃了一圈,當日夜裡便回了燕王府,就在聽雪居中足不出戶。

七日後,丹楓帶來了一隻新鮮解剖的蛇膽來,裴翊便讓他退出了房門。

便見謝知禪從袖中拿出一隻針筒來,裴翊知道這針筒也是從謝知禪那個隨身空間裡拿出來的,對此他已經完全接受,見怪不怪了。

他看著謝知禪用針筒將蛇膽裡的膽汁抽取了一些出來,然後又拿出了一隻藥瓶來,用針筒將裡面的藥劑吸完,然後便將針筒裡的藥劑都推入了蛇膽中。

之後便將蛇膽放回墊了軟綢的木匣子中,給裴翊道:“聽你說的,皇上大機率生病了,我在蛇膽裡面新增的是能讓精神振奮的藥劑,不管是生什麼病的人,都能在注入藥劑的一年內精神許多,皇上只要覺得身體有明顯變好,應該就能糊弄過去。”

裴翊拿著裝有蛇膽的小木蝦便入宮去了。

景德帝沒想到裴翊果然帶回來了蛇膽,當即便讓福公公將蛇膽捧上來,迫不及待放進嘴裡,將蛇膽吞了下去。

便閉目凝神等了片刻,果然覺得精神頭足了不少,歡喜地走下王座,抓著裴翊的肩膀誇讚道:“我李家江山有裴愛卿守護,真是萬幸。”

裴翊心裡卻十分不好受,皇上剛才的行為,哪裡還像個帝王,簡直就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似的。

他提醒皇上道:“皇上,臣離京前說過的,關於臣在林中被刺殺一事,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了定奪?”

景德帝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為難的說道:“你知道有的人關乎國本,朕也不能隨意處置,朕知道你心中有委屈,自也會補償你。

福公公,擬旨。裴世子獻寶有功,加食邑一百戶。”

裴翊面色平靜地聽著一切,將心中所有的波濤都壓下了,等聖旨寫完便領旨出了宮。

回到燕王府,進了聽雪居中,謝知禪便上來問道:“怎麼樣了?”

裴翊將外裳脫了,走到冰盆旁坐下來,閉了眼,揉了揉眉心道:“算是過關了。”

頓了頓,又抬頭看著謝知禪道:“阿緣,你說這樣的君王,值得將士們在邊關為他拋頭顱灑熱血麼?”

謝知禪在裴翊身旁坐了,說道:“若他不值得,難道世子想要造反不成?”

裴翊搖了搖頭道:“邊疆不穩,突厥虎視眈眈,若是大晉內裡再起風雨,外敵必將趁虛而入,百姓必定生靈塗炭,這並非我從軍的本心。”

謝知禪便說道:“既然世子忠的是江山社稷,護的是黎明百姓,又不願江山內裡動盪,皇朝更迭,何必憂心誰坐在君王的位置上?不如做好力所能及之事,只求問心無愧就好。”

裴翊聽了謝知禪幾句話,心裡的疙瘩瞬間就解開了,又道:“只希望我是杞人憂天了,皇上至少還有十來年的時間,這個時間,足夠後宮添新皇子,也足夠四皇子長大了,咱們也不是全無選擇。”

謝知禪點點頭道:“你只管練兵,我會提前多賺些銀兩,最好再將沿江而下的水路打通,建立我們自已的船隊,順便建立情報網,即便有一日京都亂了起來,我們也能有最大的能力自保。”

裴翊聽謝知禪一門心思規劃著將來,甚至將他也劃入到了她的羽翼之下,心裡很是感動,情不自禁便想跟她貼貼。

謝知禪忽然拿起手邊的一本書遞給裴翊,說道:“我最近查了一下歷年的地方誌,發現江南地區每隔十年就有一次大洪災,今年正好是第十年,我擔心那邊會有災情。主要的產糧區發生洪災,今年的糧價定會波動得厲害。”

裴翊想著京都來連日的烈日當空,雖然覺得不太可能,翻了一下書中的內容,見果然如謝知禪所說,不由也信了十分。

皺了皺眉道:“有思如今不是經常往江南跑,等他此次回來,正好問問他那邊的情況。若是真的發生天災,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

他沉思了片刻,問謝知禪道:“阿緣,我們還有多少現銀?”

謝知禪算了算道:“除了各店鋪待支付的貨款,能拿出來的現銀大概有三十萬兩,我會提前購置一些糧食,棉被和藥材,若是真的不幸發生了天災,希望能盡我們的一份力吧。”

裴翊抱了抱謝知禪,道:“阿緣,你真好。”

謝知禪道:“個人與這世界,如滄海一粟,若大海不能風平浪靜,一滴水又如何能不隨浪潮跌宕?並不是我有多好,而是我知道,我也活在這些百姓當中。”

裴翊從一出生起就是燕王世子,無論是疆場殺敵或是持篤朝堂,都是他該繼承的祖先遺志,可心中卻有不少的疑惑,總會想自已在為這樣的朝廷守邊疆,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此刻聽了謝知禪一番話,覺得受了一些啟發,不管朝廷是如何的,他與百姓是一體的,若是北疆動盪,大晉被入侵,他也不能獨善其身。

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人都要為這天下做力所能及的事。

——

第二日到下午時分,一連幾天烈日當空的京都忽然下起了大雨。

謝知禪一早上先是去了一趟謝府,因自已跟裴翊掉下懸崖一事,謝母在府上也好一番擔心。

自從柳姨娘跟謝知寧去了家廟,謝文昌也被趕回了朱家,謝老夫人跟兒子間生了嫌隙,自此也乾脆不再管府中諸事,謝母成了謝府真正的主母,衛國公又惦記著親生的嫡子,倒是與謝母修好不少,連帶對謝知禪也上心了許多。

聽說二人掉下了萬丈懸崖,謝母差點沒暈過去,原本聽到燕王府來報喪的下人,都準備上燕王府去弔喪了,誰知當日燕王府又派人來送了信,說人回來了,不僅回來了,裴翊的身體還恢復了。

那日,衛國公在朝堂上看見站著的裴翊時,再一次衷心覺得皇上這婚賜得好。

謝知禪回衛國公府得到的待遇自然比回門那次大為不同。

謝知禪分別給謝母和衛國公把了脈,檢查了一下二人的身體狀況,告訴他們再繼續調養一月,就可以停藥了,停藥一月後,才可以同房,讓二人千萬不要著急,否則藥性沒有散盡,弟弟很可能是痴傻兒,給衛國公打足了預防針。

衛國公得了準話,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謝知禪這才放心地離了衛國公府,又去了千緣閣的鋪子逛了一圈,見雨下得實在太大,便決定到成衣鋪子躲躲雨再走。

到成衣鋪門口的時候,卻看見陸修竹的馬車停在鋪子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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