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楠的那個文科類為主的高校功課壓力不大,而且他也不喜歡學習,沒多久就跟學校裡一幫玩搖滾的混在一起。雖然那個時候吳楠對搖滾樂的瞭解,可能僅限於崔健的一無所有或者黑豹的無地自容,但這些傢伙總是穿著破洞的牛仔褲,留著驚人長髮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讓他覺得挺酷。他們常年霸佔著階梯教室地下室一間陰暗潮溼的房間,不知疲倦的排練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為了表示其入夥的誠意,吳楠不光黑白顛倒的練琴,還攛掇這些人鄭重其事的弄了一個樂隊,起了個名字叫火槍手。跟這些傢伙混在一起了之後,吳楠被弄得窮困潦倒,欠了一屁股債,甚至發生過四個人吃一碗油潑面的人間慘劇。雖然物質生活匱乏,所幸精神生活還算豐富。不但作為他們學校唯一一個敢於自稱樂隊的地下組織,接受過校辦小報的採訪,而且還經常有機會在幾個高校演出。

後來,吳楠除了把他樂隊裡的窮哥們介紹我認識,就是滔滔不絕的跟我聊重金屬朋克黑嗓激流哥特這些莫名其妙的名詞。這幾個窮哥們的特點是雖然音樂知識極其貧乏,連五線譜都不認識,但就是固執的認為自已擁有玩搖滾的感覺,勉強湊齊了吉他貝斯鼓這幾個大件就敢湊到一起排練,吳楠這樣的破鑼嗓子也能擔任吉他兼主唱。而所謂的排練,也不過是把幾樣樂器接了一個功放,然後接到一個自已做的音箱上一起奏響。雖然根本談不上什麼音色,但是起碼氣勢很大,也能弄出一些像那麼回事兒的聲音來。雖然樂器不怎麼樣,還恥於彈奏流行歌曲,大家群策群力搞了些動機排了和絃走向,填上歌詞,就咣咣咣的一通造。歌詞無非就是什麼想飛、流浪、遠方、姑娘漂亮之類的男生的苦悶和妄想,但好在大家都還算真誠,也不覺得有多傻,還覺得挺有搖滾精神。

我幾次去找吳楠的時候,推開門的瞬間那恐怖的聲浪幾乎把我的耳朵震聾。這些傢伙穿著骯髒的牛仔褲,長頭髮似乎從來沒洗過,除了在排練的時候聲嘶力竭,面目猙獰,其他的時候一概精神萎靡面黃肌瘦。跟這幾個傑出的另類人士混在一起之後,吳楠不光行為變得乖張,而且由於花費很多用來買樂器和買磁帶,可以說是花錢如流水。連我也變得捉襟見肘起來,並且每月不到月底就不得不為下一頓飯發愁。

為了解決日漸嚴峻的經濟窘境,我跟吳楠商量怎麼想辦法搞到一些錢。我經過多方努力,終於爭取到一個邀請學生會主席共進晚餐的機會,並在把酒言歡之際討論在我們學校開一個吉他班的事情,老師就是我和吳楠。該主席不知是被我們想要豐富學校文化生活的熱情所打動,還是被那場賓主共歡的大酒所鼓舞,欣然同意。

於是我們東拼西湊了一些樂理和快速入門的彈唱歌曲,就敢開班授課,後來很多年我們都為自已這種年少輕狂的膽大行為感到難堪。吉他班收費五十,一共湊了十次課,面向的都是新生。而且吳楠會的只夠教到第九課的,第十課還得現學。新入學的新生心靈純粹思想簡單,對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充滿了幻想。報名的那天吳楠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樂隊的吉他手,兩個人分別胡亂彈了一段就把他們鎮住了,於是積極報名。兩個月課程教下來,除去印教材的錢,還剩下兩千多。雖然上課的過程乏善可陳,但是在課程結束前,吳楠把他們樂隊那幫張牙舞爪的傢伙全都拉來,那幫天真簡單的新生全給震了,甚至覺得馬上就能抱著吉他去泡妞了,反響不是一般的好。課程一結束,我和吳楠就平分了勞動果實,然後重新又過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只是之後不久,學生會主席讓我把剩餘的學費上交,作為學生會的公共基金,並表示可以吸納我進入學生會。不巧的是,我們花天酒地的效率是如此之高,以至於那時候那筆錢還了舊賬之餘,已經被我們揮霍一空,只好說那筆錢放在宿舍裡結果被偷了。正好那段時間我經常不回宿舍住,宿舍裡的人經常把我的東西拿來就用,一點兒沒覺得不好意思,被偷了也說得過去。學生會主席聽到這個訊息後,原本笑嘻嘻的臉上立刻掛上了便秘一樣的表情,吸納進入學生會的事情也就再也不提了。

在這個冬天來臨之前,雖然一切一如既往的灰濛濛的,永遠有灰塵飄蕩在空中,但是吳楠就像是麥田裡的麥子一樣生命力旺盛。他的大學生活豐富多彩,在玩樂隊之外還開啟了社交的大門,他頻繁的跟各種文藝的或者不文藝的女生眉來眼去,從這個方面來說,他比我更適應大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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