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包酥魚片,結了一千八百元錢。

厚厚一疊的大團結從衣服裡掏出來,趙向北手都在抖。

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了,但他還是壓抑不住的激動,聲音帶著喜悅:“江姐,酥魚片居然真的賣出去了,咱們漁場終於能回本了。”

江晚月也跟著高興。

賬上原來還有五百元,加上這筆錢,那就是兩千三百塊錢了,這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她琢磨著,是該把廠房蓋起來了。

不過錢還不夠,等第二筆款子結下來之後,再來辦這件事也不遲。

當天晚上,林錦沒有回來。

第二天,江晚月先去公社開條子。

她說明來意後,秦書記眉頭微微皺起:“一般只有糧站才能收購糧食,你們漁場怕是不行。”

“所以才來找書記開條子呀。”江晚月舔著臉開口,“咱們漁場最早一批魚已經出了,第二批魚苗剛放下去,需要大量的糧食餵養,不然春天肯定出不了欄,這樣一來,資金無法回籠,漁場很可能半路關門。書記,咱們漁場是在您的關照下,一路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我想,您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漁場半路夭折吧,書記可是咱們公社的一把手,您要是批准了,糧站那裡肯定也不敢說啥。”

秦書記沒有說話。

江晚月嘆了一口氣:“那就只能請書記開個條子去糧站買糧食?”

個人可以去糧站買糧,但有斤兩限制,單位要買糧,必須有條子才行。

其實麥麩米糠不屬於正兒八經的糧食,糧站根本不收,但因為分類在糧食那一欄,所以其他人也沒法收。

漁場沒有辦法只能從糧站買糧的話,只能買糧站裡最便宜的玉米,而玉米九分錢一斤,麥麩米糠才四分錢,無形之中,又給漁場增加了成本。

秦書記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拿起鋼筆道:“米糠麥麩一般拿來餵雞餵鴨,家家戶戶都有剩餘,你們漁場能幫忙解決一點,也算是給社員增加了收入,這事兒我就批准了。”

他飛快寫了條子,蓋了章,遞過去。

“謝謝書記!”江晚月大喜,隨即厚著臉皮搓搓手道,“書記,收麥麩米糠動不動就上千斤,推著板車也不現實,能不能……”

看著她這樣,秦書記好笑又好氣,故作不耐煩的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坐在這裡都聽了個一清二楚,行了,我答應了,你去找小唐,用完了記得加滿油,我明兒還要去縣裡開會。”

“是,書記!”

江晚月十分慶幸自已遇到了一個這麼開明的書記,謝了又謝,這才去找唐國輝。

唐國輝平時在公社打雜,需要開拖拉機的時候他才是司機。

他坐上駕駛位,開著拖拉機先去小荊大隊,江晚月叫上趙向北,帶上賬本、收據和錢,以及大秤,朝其他九個大隊而去。

坐在拖拉機上,北風呼呼吹來,江晚月凍的耳朵都紅了,連忙把腦袋埋在膝蓋裡。

邊上的趙向北將自已頭上的帽子取下來:“江姐,你戴我的,暖和些。”

江晚月連忙擺手:“不用了,我還好。”

“江姐別逞強了。”趙向北二話不說將帽子蓋在了她的頭上。

紅旗公社一共十個大隊,上萬人,算個不大不小的公社。

拖拉機先去最遠的豐收大隊。

這年頭,腳踏車都少見,更別說拖拉機了,一開進去,許多沒事的村民就來圍觀。

江晚月把帽子還給趙向北,跳下車,笑著對眾人道:“大家好,我們是小荊大隊漁場的負責人,得了公社的批准,特來收一些米糠麥麩,四分錢一斤,大家有的都可以送來,一手交貨一手交錢,我們只在這裡停半個小時,請大家抓緊時間,過時不候!”

豐收大隊也是窮的出名的大隊,距離公社最遠,走路去都得一個多小時,幹啥都不方便。

米糠麥麩這些他們大多是留著給雞吃,窮一些的人是把這些拌進黑麵裡自已吃,如今這玩意能換錢,大家當然想換點錢拿在手上,四分錢都能買四盒火柴了呢。

於是,全村人奔走相告,不一會兒,大家都拎著蛇皮袋過來了。

江晚月組織大家排好隊,唐國輝幫著過秤,趙向北則負責寫收據付錢。

排隊的大多是婦女孩子,江晚月看到大多數人就穿著薄薄的兩件,裡面一件秋衫,外面是一件洗的發白的破爛薄襖,寒風之中,排隊的人冷的瑟瑟發抖,不停地搓手跺腳,以期能驅走寒冷。

她不由嘆了口氣。

大家都太窮了,只是勉強搞飽了肚子,但沒有餘力置辦暖和的衣裳。

估摸著,紅旗公社是連湖縣最窮的一個公社,難怪秦書記每次去縣裡開會都挨批。

半個多小時後,終於收完了麥麩米糠,才一個大隊,就收了足足兩千多斤。

江晚月爬上拖拉機,對著還沒走的人道:“有些人家沒有聽說訊息,麻煩大家轉達一下,如果家裡有麥麩這些,可以送到小荊大隊,我們一直收,感謝大家的支援。”

接下來,一個大隊一個大隊收過去。

基本上每個大隊都能收兩千斤,算下來,那就是接近兩萬斤,能保證草魚三個月的口糧了。

不過,賬上也花去了將近一千塊錢,還剩下一千三百多。

趙向北的心一直在滴血……

到了最後一個解放大隊,眾人排隊的時候,大傢伙拉著江晚月抱怨起來。

“都是你們小荊大隊搞什麼漁場,賣啥子魚,咱們支書也想賣魚,搞得我們大隊今年都沒有分魚。”

“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歲數,每年過年桌上都有一碗魚,就今年沒有,哎,真是晦氣。”

“都怪你們小荊大隊,帶了不好的風氣。”

“……”

見好幾個人用譴責的目光看著江晚月。

趙向北立即放下筆站起身走過來,皺眉道:“江姐,怎麼了?”

江晚月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看向那說話的老婆婆道:“這位奶奶,您是說,你們解放大隊今年還沒有幹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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