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洛離開之後,101警院後面花園的水缸裡就一直空蕩蕩的。時間回溯,讓我們來看看南亭安當天發現水母不見後的一系列事件吧。

實際上,林落離開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到南亭安會注意他的動向,或許他只覺得這個略帶陌生的人類,只把他當做一隻普通的寵物在養,(雖然南亭安起先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直到後來,林洛召喚一堆海洋生物,跳到岸上的時候,他就已經不這麼想了,對於堪比“海洋之子”的林洛,南亭安已經對他產生了一定的敬畏,每日一次的海鮮投餵,好像也成為了一種習慣,從沒養過寵物的他在與這隻水母的相處中居然也有些想養點什麼,平日裡風平浪靜的生活,好像也逐漸增添了一抹新的色彩,那天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他正待在他母親的家裡,透過比霧氣打的白濛濛的窗戶,望向外邊,那一刻他其實是著急的,甚至有點心神不寧,他的母親叫了他三四聲,才把他的魂叫過來,他回過神來便看見母親盯著他,那雙經歷過風波雲雨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寶娃,外面有啥?有壞人嗎?”南亭安才意識到自已看外面,過於出神,連飯都忘了吃,於是他尷尬笑笑,到了一身沒事就繼續吃飯了,但是他的心裡仍然充斥著不安,好像那天林洛消失那般的不安,想起林洛他算了算日子,大概已經有兩個星期了吧,但是南天安從小就是個不好與別人談論的孩子,所以只是神色暗了一點,卻什麼都沒說,不過可惜他的母親是個能讀心的,而且專門讀像南亭安這樣的心裡話,結果便聽他母親一語道破。“有事做吧,瞧給你憋的,有事快去,我在家等你啊。”南亭安抬頭,眼睛亮亮的,結果是他母親就已經開始趕人了。

“去去去!說好陪我的啊,不準反悔,你一定得回來,不回來,我打著燈也得把你找回來。”南亭安終於笑了,從始至終,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她什麼都懂。於是蘭廷安撐著一把傘,就跑出了大雨傾盆的傍晚,踏著青石板的路,噠噠的腳步聲迴盪在街巷之中,風十分猛烈吹得人的臉生疼,但是南亭安好像毫無所覺一般,向前跑著,跑出銀淮鄉的鄉口,沿著林道一路向著101警院的方向跑去,飛濺起的水花打溼了他的褲腿,山野深處傳來悠悠鹿鳴,連同著雨聲一起合奏出一首美妙的樂曲,但是卻沒有人關心,南亭安已經收了傘,雨珠就那樣落在他的身上,激起碎花一片,天地呈現一片青色,像是恍然間起了霧,睜眼閉眼間又消失了,等到南亭安氣喘吁吁的跑到101警院門口時,卻看見一道白色的光芒飛躍在後牆之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也忘記擦了就那麼抬頭往上看,在模糊的視野裡,那像是一團雲氣,又像是飄浮不定的水,第一種優美的而略顯雜亂的運動規律,晃動在半空之上,散發出月白的光芒,南亭安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雨水打溼,涼意的沁入皮肉,冷的刺骨,但他仍舊愣愣地望著那一朵光芒,因為他從迷茫之中看見了一雙眼睛,泛著神聖的光芒,那是金色的,悲憫眾生的目光,像是一個孩子,又像是自天上而來的天使,沒有翅膀,卻又比翼神明,星光伴隨他的身邊(實際上是林洛召喚出來的小水母),美的不可方物,模糊視線的水珠化為一整顆水滴,從他的臉頰上滑落,那之後他的半邊目光就清楚了一些,南亭安抬起手擦擦臉,再抬眼的時候,卻看見那雙眼睛在面前陡然放大,潮溼的氣息圍繞在他的身邊,他猛地一驚,下意識就要攻擊,結果拳頭打到那人臉邊的時候,卻被他單手阻住了___是微涼的觸感,因為渾身都發著光的緣故,反襯著他的膚色有一種不太正常的白,像是晶瑩的玉盞,不堪一擊,但是捏南亭安的手,卻是具有攻擊性的,雖然說力道不重,但他還是能感受到這個人蘊藏在深處的力量,那雙金色的眼眸靠近,帶著一抹好奇,看見這個人類眼角邊有點紅(雨水打的),就下意識伸出手輕輕摸了一把,之後輕輕抿唇一笑,便將手鬆開了,那個可以傾倒眾生的笑啊,讓久經沙場的南亭安也不住紅了臉,之後眼前一黑,恍然間湧來的失重感,讓南亭安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他再睜眼看的時候,卻看見了自家的家門。

南亭安“???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巧此時有人從裡面把門拉開,他便與他的母親面面相覷,他母親略感驚訝的問。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尋思得好一會。”南亭安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衣服,乾乾淨淨,纖塵不染,這一下,他更茫然了,可是他的母親又發話說“既然回來就不要再出去了,給我好好待著。這個雨一看就是要下大了。我不准你再走了。”於是這一次莫名其妙的旅行,也就這樣告終了。

夜裡南亭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覺得今天那個人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水母怎麼樣了,或許是心有所思,夜有所夢,夜裡他做了一場十分離奇的夢,夢裡面豔陽高照,照的他眼前也一片白花花的,看不清楚,一如傍晚時被雨簾遮蔽視線,因為看不清,所以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清楚,他的意識清晰,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他聽見了遙遠的海浪聲,自已的身體時上時下,好像在翻越一個又一個障礙,而且他的個子應該不算高,因為他從什麼地方跳下來的時候磕了一下,但是從影子上看那個東西好像只有半米不到,有點疼,但他這具身體仍然沒有做停留,向海邊走去,除以他想這裡應該是一處礁石灘,不遠處該會有沙地,因為在後期他走的比較平穩,也沒再“上竄下跳”,海浪聲越來越近,甚至有清涼的海風撲面而來,緊接著好像四周看了看,人們的談話聲在不遠處此起彼伏,而他這裡卻十分安靜,似乎離人群很遠了,模糊不清的光芒裡,他在黃色的沙灘上看見一小坨白白的東西,真的是很小的一“坨”,因為那個東西壘在一塊,甚至冒了個尖,泛著晶瑩的白光,像是一堆被磨成粉的珍珠,海風又在吹的猛烈些,估計就已經散成一片了,這具孩童身體也在慢慢往那個方向靠近,好奇似乎是孩子的天性,之後,他的視角緩緩往下,而後蹲下,伸出手去戳了戳那坨白色的東西,手感軟軟的,還有點涼,不過好像因為缺水嗎?有些皺巴巴的,南亭安心說,“這小孩是真行,什麼東西都敢戳,就不怕受傷嗎?他家大人都不教他的嗎?”結果剛說完,他就感到指尖連同整隻手都一涼,一串白色的,類似於觸手的東西,攀上了他的手,下一秒,萬力齊發,他的手連同小臂扯開了一條傷口,皮肉外翻,鮮血淋漓,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臂一路向下,滴在沙子上,並順著那些白色的觸手,將那一坨小小的東西也給染紅了,上孩子可能吃痛,將手抽回,卻沒有大喊大叫,甚至沒有哭,但是南亭安感受到這個孩子將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十分痛苦,可是傾刻之間,那個孩子不知道從哪抽出了一把鏟子,再次靠近了那個生物,鏟子是紅色的,類似於玩具,但要是奮力一擊的話也足以讓一個大人死去,剛才的手感有點熟悉,或許在沙灘上躺的那個是隻小水母吧?這孩子真的要痛下殺手了?正在南亭安為那隻小水母惋惜的時候,卻看見這個孩子剷起了水母和水母下面的一些沙子,之後,海浪聲越來越大,直到海水打溼了他的褲腳,他才停下來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把鏟子高高揚起,水母就那樣,帶著沙子掉進了水裡,不一會兒,從不遠的地方冒出來一顆小小的平面,是珠光色的啞面,在暗色的水中顯得十分扎眼,他能感受到血液從胳膊上的傷緩慢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在沙灘上,他身後的人群裡有人發出尖叫,緊接著他就聽到大批的腳步聲靠了過來,一雙大手將他抱起,緊接著風聲吹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南亭安猛地從床上坐起,他穿著母親給他準備的睡衣,他將左邊胳膊的袖子擼起,赫然看到了,一條已經癒合的差不多的傷口,縱使快好了,剩下的部分還是有些猙獰,可見當年的傷勢有多嚴重,他不清楚自已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一個夢,但好像從很早開始,他與水母的命運好像就已經糾葛在一起了,縱使一方身死,依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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