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表情把墨玽嚇了一大跳,墨玽隨口抱怨自已叫了他半天才把他叫醒,順勢打破空氣中瀰漫的奇怪氣氛。

“我看你渾身都冒冷汗,衣服都溼了,剛剛是做噩夢了?”墨玽伸手要碰他的頭,被一把打掉也不惱,“熱水剛燒好,藥也煎好了,什麼時候喂?話說你要不要現在先去洗洗?”

可能是方無琢現在的面色太嚇人,墨玽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讓他回神。

方無琢現在的腦子被最後那道聲音震得太疼,一語不發,推門而出,踉踉蹌蹌奔向自已的臥房。

他從暗格裡找出一盞長明燈,伸手觸碰,從中感受到裡面的生機活力後,把燈輕輕放下,這一鬆懈,頓時卸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好……至少暫時沒事。

他穩了穩心神。

他心道,剛剛自已是不是也被白雪蓮給染上毒了?

他記得自已拿回來就封死了,那是什麼時候……

狐狸!

對啊,那氣味有毒,針把毒逼出來後也是氣!我怎麼就忘了呢?

方無琢一拍腦門,捂臉沉思。

不愧是聖藥,即使變成毒,威力也還是不容小覷,這是要人在噩夢裡被毒死啊!

還好我只吸入了一點,可以把它給逼出來。

那這小狐狸的治療方針還得調一調,希望它可以憑自已挺過去。

墨玽此時也追了上來,他擔憂地看著眼前好友,遊離在狀況外。

“我沒事,只是突然擔心阿雪會不會出什麼事。”方無琢緩慢解釋道。

“你每次不是都擔心嫂子會不會被別人騙走嗎?怎麼這次還變成擔心她的安危了?”墨玽雖然不解,但還是拍了拍方無琢的肩膀,安慰道,“老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嫂子的實力,出事的就算是我們倆也不會是她。”

“好了,你也累一天了,快去洗洗,洗完早點休息。”

方無琢點了點頭,剛要走,像是想到了什麼事,又轉過頭問:“對了,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不適?”

“沒有啊。“墨玽先是矢口否認,轉念一想,又道,“若是硬要說的話,不知道老夢見家算不算?還挺清晰的。”

“噩夢?”方無琢抬眼看他。

“算是吧,不過那夢實在太假了,也就場景逼真一點。”墨玽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扇子在手中把玩,“說得我都想家了,就算是噩夢,能見著倒也不錯。”

兩人一陣沉默,墨玽回去看了看自已撿回來的小狐狸,方無琢也拾掇拾掇自已,洗澡去了。

小狐狸靜靜臥在床上,呼吸平穩,狀態較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可見醫聖傳人的名號的確沒摻水。

墨玽就站在床邊幹看著,等方無琢拾掇完回來,還見他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方無琢內心疑惑:它臉上是有花嗎?看這麼久?

剛這麼想著,對方就跪坐在床邊手欠地假裝戳小狐狸的鼻頭。

方無琢:……

屋內的墨玽注意到門外的動靜:“你站在外邊幹嘛?快進來看看。”

方無琢邁出去的腳在半空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進去了,只是臉色烏漆嘛黑。

那可是我的病人,你能不能不要乘它之危,況且你的問題還沒找出來,能不能稍微先關心一下自已的身體?

方無琢進去為病患把了個脈,臉色更黑,眉頭都快擰成麻花。

墨玽見他這樣,就覺得準沒好事,這不,下一刻,就聽到他下最後通牒的聲音。

“毒入肺腑,之前我把能除掉的都逼出來了,剩下的要麼以藥物強行吸收再取出,要麼靠它自已消化挺過去。”

“消化?”

“它好歹也與這花有些血脈聯絡,須知世間萬物,相生相剋。”

“只是……”

“只是什麼?”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毒既與神傷有關,那噩夢也不太可能僅僅是噩夢了……”

墨玽神色慌張:“那我能幫上什麼忙?”

方無琢若有所思:“我發現你好像很緊張這小狐狸啊?”

墨玽撓頭,回道:“倒也沒有,只是我這人格外善良,連上天都有好生之德,那我想救這小狐狸也很合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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