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納感到周身有些冷,神像似乎動了一下,瑞納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看錯了。

等神像的豎瞳立起來後,她意識到自已確實沒看錯。

雕像活了,還是說媧臨凡了?

還沒等瑞納想出頭緒,她就醒了。

她回到了那座破敗的古堡裡,窗邊還放著未縫製完的小衣。她張望四周,屋內連蛛網都沒結,她睡了一覺,做了一場大夢。

而這場夢,瑞納實實在在地過了六年,這六年間,她與風青寒一同,見證她的不斷生長,從依戀母親的稚子,變成一個決絕斷親的道長。

瑞納曾經想著,就這樣過來吧,她這一覺就不要再醒了,沒成想遇見了媧,媧把她送回來的嗎?

她下床,感受自已的身體,四肢又短又小,她實在是不太習慣。夢中游魂那幾年,她一直覺得自已能夠長成和風青寒一樣,而作為夢主的她也在漸漸長高。

手掌也挺沒力的,她還是得出去,離開這座古堡,不然耗死在這也長不高。

至於為幾個哥哥縫製的小衣,瑞納嘴角揚著笑:“那就算了吧。”

她開口說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從此,那幾位哥哥再也變不成人了。

遠在王宮的貝林達感覺咒語產生了變化,手心摸著桑恩的頭:“呦,小女孩不救哥哥了嗎?”

瑞納還是覺得不太得勁,她將之前縫了一半的小衣放壁爐裡燒掉了。

但是她那幾個哥哥還是會變成人回來吵她,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不知她突然想到什麼,在衍國的幾年,瑞納學會不少漢字,又跟著風青寒學了機關術,她覺得自已可以打造一把弓箭。

削把木劍,平日裡也學著風青寒一樣,練習劍招。不過瑞納覺得自已還是更喜歡弓箭,這裡也沒有一把清霜劍。

說幹就幹,瑞納進了森林,這具柔弱無力的身軀真是給她帶來麻煩。現在進入了一個難以抉擇的兩難中。

如果持續待在這裡,缺乏營養與食物,瑞納很難製造出一把好弓箭;但離開這裡去莫鐸,貝林達不一定會接受她,那幾個天鵝哥哥也沒死,肯定會來找她麻煩。

她就該多去林柳那,學習配置毒藥,把這群吵鬧的禽類都毒死。

最終瑞納還是決定先待在這,慢慢打造一把弓箭,她足夠靈巧,古堡裡也有工具,即便力氣小一些也是足夠的。

瑞納在林間挑選合適的木材,她看見了一棵細長的桑橙樹,只有掌心那麼粗。她走近觀察了一陣,決定就是這棵樹了。

她拿起斧頭一點點砍斷這棵樹,桑橙樹終於倒地了,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瑞納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餓”的感覺了。

“好餓啊!”瑞納躺在地上,繁重的體力勞動後,腹中飢餓難忍。

“真想把那幾個哥哥射下來吃了。”瑞納腦子裡想著。

休息了一會,她不得不認命地爬起來,準備覓食,終於讓她找到了些東西。

王宮那邊送的食物也快見底了,不知道貝林達會不會再送,不過她現在一個人了,食物應該還能撐一陣子。

她吃完東西,費勁將桑橙樹拖到城堡裡。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可以使用的工具,最初上手並不容易,磕磕絆絆。不過瑞納理論知識豐富,以前被洗腦做編織,現在不編織了,但動手能力強被保留了。

很快她就將理論與實踐有效結合起來,瑞納覺得風青寒在這方面可比不過她。

等那幾只天鵝飛回來後,瑞納依舊錶現如常,假裝給他們縫製小衣。

都變成畜生了,腦子也不太好使的男人當然發覺不了瑞納的異常。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瑞納的弓箭也製作好了。令她興奮的是,王宮那邊送來了食物,這些食物只要儲存得當,夠她吃一個星期,而且搭配很均勻,很像是風青寒日常吃的有利於身體發育的食物。

食物帶來後還附贈了兩個訊息,一是貝林達成為了國王,二是老國王已經死了。

“貝林達做事挺快啊,等事情結束我就去拜訪她。”瑞納心裡想著。

這段時間瑞納一直堅持鍛鍊與練習箭術,在有所成果後就打算試一試。

她費了點心思就找到了那幾個哥哥變成天鵝後的行蹤,在某隻天鵝落單後她舉起背後的箭,朝天空射去。

還得是她的笨哥哥們啊,就這樣為她的第一支狩獵箭開鋒。

笨重的天鵝高高跌落,瑞納本意想著總不能浪費食物,但到地方的時候發現就剩下些肉泥了。

“真是可惜。”她用火把點燃了剩下的殘骸,散發出一陣肉香。

瑞納長嘆一口氣,下次得注意。

她是真挺好奇的。

接下來幾天,瑞納用同樣的招數射殺了五隻天鵝,她的笨哥哥一如既往很笨。她也終於滿足了自已的好奇心,結論是不好吃。

最後一隻了啊,想想還有些激動。

瑞納不需要等它落單了,白色的天鵝正打算飛向城堡。透過窗子它看見一個人影,那是它的小妹妹。

等它飛近時就看見自已的小妹妹挽弓搭箭,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樣子。它有些猶豫和驚恐,想到本來六個兄弟,其餘的不知道哪去了,會不會就是瑞納射殺的。

不可能,不可能,它的小妹妹哪裡會射箭。

它繼續飛近城堡,聽見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很大,似乎就是為了讓它聽見:“哥哥。”

它拍打的翅膀有些動不了了,為什麼瑞納要說話,在它愣神之際,一支箭矢直直向他射來,劇痛從胸口處傳來。它黃豆死的眼睛最後望向它的小妹妹,瑞納露出一個殘忍又興奮的微笑。

不可能,直到死亡最後到來的那一刻,它都不願相信,是它們的小妹妹殺了它。

貝林達的咒語印記沒了,她有些驚訝:“這群笨天鵝被殺了嗎?”

“一隻都不剩,獵人還挺狠的啊。”桑恩爬到她的王座上,依偎著她。

“還有個瑞納呢,說不定她很快就要來見我了。”

遠在森林深處的希爾德注視著水晶球,貝林達曾經被審判的命運早已更改,而另一條線的預言也發生偏移。

這條既定的命運之線上,寫著兩個字“瑞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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