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放長了呼吸:“所以你知道這個是個什麼藥,你拿它來幹什麼?”

“你讓我幫你配藥,總得讓我知道用在哪吧。”

風青寒既然找到她,便也沒打算瞞著:“打算給我自已用。”

“你十二歲,用這個藥?”林柳聲音都抬高了,“你還要不要身體了?”

風青寒沒有回她,林柳想到今天吃飯時候那事,便問:“你不想嫁人?”

“嗯。”風青寒語調很輕,但林柳能聽出她很堅持。

“這事輪不到我勸你,我只想說何至於此。”林柳哀嘆,何必要傷已身。

風青寒展顏,似有些輕快地說:“這大概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你不能懷孕又如何,你父親仍舊會把你嫁出去。”林柳覺得這孩子想的還是太天真了。

“而且你年齡這麼小,吃這藥傷身,何苦呢?”林柳語重心長,語速也放緩了很多。

風青寒起身,給林柳鞠了一躬:“麻煩您了。”

“哎,你這孩子,等兩年吧,還要長身體,你父親也不是這時候就讓你嫁人,我看看如何能改良,不那麼傷身。”林柳撐著額頭,有些無奈,揮手讓她退下。

“謝謝您。”風青寒關上門就離開了。

她是在自毀,她非常清楚這件事情。同樣她也知道在這個地方,女人的的價值就那幾樣,或者說早就不是人了。

她不得不以毀掉自已的創生權來獲取一條生路。

高宅困獸,她這一生不會沾染。

瑞納一直跟著她,風青寒的性格過剛,如她背後那把清霜劍,寒芒畢露,碰一下便會受傷。只是沒想到,她將這把劍刺向了她自已,而這樣的舉動竟是她這樣聰慧的人能想出的最好方法,斷尾求生。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其實風青寒也能做到,但太麻煩了,她連對抗她的父親都那麼困難,何況那些妖魔鬼怪。

風青寒沉默許久,她這般自毀是在否定自已,否定自已的性別,甚至將自已的生而具有的能力毀掉。

她本可以選擇不使用這項能力,但她最後的決定卻是拋棄它、毀掉它。

風青寒在想這是為什麼呢?她的嗓子裡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有什麼為什麼呢?她是有這個能力,但是她沒有選擇權,在這方掌權者手裡,女人只有那個既定選擇。

瑞納想安慰風青寒,風青寒的絕望與悲傷似一張黑色的大網,圍住了她,她被困在裡面,只能無聲的吶喊。

風青寒的情緒低沉了一陣,但沒過多久便緩好了,不過旁人是一點也察覺不出她的變化,她每天仍舊做著一樣的事情,練劍習字。

偶有的閒暇風青寒就在計劃著,如何與這個家庭、甚至與這個社會決裂。

當今男帝日宿花柳,近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換了個性子,開始大肆宣揚求仙問道了,日日清心寡慾,吃著那些方士煉的丹藥。

男帝年齡也不大,這就怕死了,果然,這群短命鬼總愛繁殖男的,怕死絕了。

整個衍國在男帝的宣傳下,道士的地位水漲船高,各地道觀也建成好幾座。

上行下效,路邊擺攤算命的瞎子都過得風生水起,風青寒偶爾出門,走幾步就看見一個算命的。

還會被攔下來,說一句:“我觀您有道緣,要不算一卦。”

這日風青寒上街,正值上元佳節,街上燈火通明,路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孩童舉著花燈笑鬧著跑著,煙火氣十足,有安生的日子就好好過,及時行樂,萬一哪天就沒日子了呢。

她什麼也不想買,就當出門透口氣,結果就被攔下了,以前風青寒是不願理的,今日攔她的這人,風青寒認識。

她端詳了一陣,頷首:“老師。”

是林榆,也不知道林榆什麼時候又回到京都,她看著自已的學生,持劍而行,很有她曾經的風采。

林榆很是欣慰:“青寒,是我。”

風青寒打量了她的老師,一身青灰色的道袍,高高束髮,手中還拿著拂塵,她若有所思開口:“老師,您是入了道觀?”

“人嘛,一事不成,做另一個事,招搖撞騙過日子也不難。”她說完還拿著拂塵在風青寒頭頂點了一下:“以後就叫我道長了,實在過不下去了可以找老師。”

“林道長。”風青寒從善如流。

林榆就像是一個總在恰好時機出現救她於水火的人,風青寒想到,如今正是一個出家的好時機。

“可以稱呼我的道號,明虛。”林榆這一遭好像只是為了與她說幾句話,來也匆忙,去也匆忙。

風青寒忽然想到,老師可能真的會不算,不然怎麼就剛好算出今天她會出門呢!

“明虛道長。”往日恩師,如今卻如此稱呼,終歸是疏離了。

很快就到了風青寒的及笄之年,嚴卓誠要為她操辦訂親禮,最主要的是他想賓客相迎,再進一步。

只是他難如願了。

風青寒得了一場大病,醫生過來看病,病是好治,但醫生搖搖頭,告知了嚴家了一個訊息。

嚴家女可能子嗣有礙。

兩年時間,林柳終於研製出不會讓她傷身過重的藥。為表達感謝,風青寒還送了她一對翡翠手鐲,林柳想著,這孩子也是很客氣。

“你不後悔?”她問風青寒。

“既然選擇,便無後路可走。”風青寒語氣淡然,就如同那個即將自毀的人不是她。

“還有,我不想死。”風青寒自嘲。

“你這孩子。”林柳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既嘲諷自已又嘲諷了她們這些進了深宅大院的女人,和死了有什麼兩樣。

“路是你自已走的,青寒。”林柳將藥交給她,“這是改良過的,藥效發作慢,吃兩個月,身體適應了,也不會太傷身。”

“不傷身也要注意,是藥三分毒。”

“嗯。”風青寒應聲。

向尋雁見男兒漸漸大了,本就不多的關注就更少了,她甚至不知女兒第一次初潮是何時來,又何況這些事。

林柳也不是什麼話多的人,她察言觀色,拿捏好分寸,過日子和經營生意一樣,倒是蒸蒸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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