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的狀態非常不好。

血汙沾溼衣衫,雙眼緊閉,五指握緊武器,一動不動,顯然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好在所有人開口前,餘渡早已凝神鎖定好目標,巨大浮泡憑空生出,將少女穩穩包裹,與周圍蚤蟲隔開。

所有人都知道,這浮泡的防禦力有多彪悍,剛準備放心,卻又被接下來的場景狠狠吊起!

仿人蚤弱是弱,可智商不低。

危急關頭,最弱小的蟲子,也能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欲。

它們毫不猶豫的爬上了懸空浮泡,然後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一個又接一個的連成一片,那場面,密密麻麻,恰如一節某印國的火車。

“窣窣窣窣!!!”

“窣窣窣窣窣窣窣窣窣窣窣窣!!!”

“窣窣窣窣窣!!!”

上百隻仿人蚤疊加,沉重壓力,迫使浮泡一點點下墜,長毛蟲子尖叫著,發瘋般的不斷向上攀爬,踩著浮泡跟同伴,跳上峭壁,急切朝平臺攀爬。

霍滸見狀,趕緊揮動唐刀將它們一一打落,霍子安像個粘人小雞一樣,緊跟在父親身邊幫忙。

眼看浮泡下落,電光火石間,赤色釣魚線飛出,將那大浮泡拴住,並迅速裹成奶奶的紅色毛線團,安穩護住。

江願手裡握梵問另一端,剛要使勁,卻反被上百隻蟲子的重量拖得向前踉蹌幾步,差點兒被一併帶飛!

江願腳尖陷地,咬牙咧嘴:“哇靠!這一杆魚也太多了!!!”

話音未落,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身後探來,一左一右,在他的雙手前端握緊梵問,幫他擔走了大半壓力。

餘光可見,一縷飄逸烏絲迴盪,淡淡蓮香昭示著來人身份。

長髮青年拉動紅線,兩雙手一前一後,緊貼在一起,互動溫度。

江願被突如其來的幫助小驚了一下,心間似有一朵蒲公英炸開,絨毛飛舞,掃得他又暖又癢。

他看不見身後的高大青年,卻能隔著衣服,感知到對方的肌肉律動,溫熱呼吸吹動耳尖汗毛,小葫蘆耳墜晃動發出脆響。

有那麼一瞬間,白髮男人身上的所有感官,被一股不可控力,敏感放大,惹得人汗流浹背。

江願將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喊道:“有人嗎?能不能清理一下!我們這兒騰不出手啦!”

“來了,來了!”

其他人忙著對付上下左右的殘餘蚤蟲,諸葛鏡跑來,從app裡翻找出一隻墨綠炮筒,罩在手上,提醒道:

“大佬,隊長,我這炮有點猛,你們忍一下。”

餘渡拉緊手中紅線:“嗯。”

黑暗的炮筒口,轟出一發空氣炮,無形力量貼著球體表面,成功剝離了最後五十幾只最難纏的仿人蚤!

它們沒了著力點,掙扎著墜入岩漿,燒出一股又一股濃郁酸臭的蛋白焦味。

紅線球團終得自由,卻在慣性作用下,不受控制的朝江願撞來!

“哎....?!等等!!!”

可球球聽不懂人話,炮彈般飛來,狠狠砸進他懷裡,好在餘渡從他身後及時伸手,四手接球,可憐的莫憂這才得以平安落地。

呼.....

江願剛鬆口氣,旁邊又傳來一道聲音。

“兩位大佬!看這邊!!!”

兩人齊齊側頭,正好看到歐陽明拿手機,對著他們按下快門。

“---咔擦---”

白髮男人跟長髮青年,同時在腦門兒上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位仁兄,你在幹嘛?

“嘿嘿,不好意思,看你們這樣,像一對抱著蛋的爸爸媽媽,忍不住拍一張,不介意吧?”

江願為難的看向餘渡,詢問意見:“孩兒他爸?”

“嗯。”

餘渡應了一聲,又對歐陽明嚴肅道:

“發原圖給我。”

*

其他執行官很快就清乾淨了剩下的仿人蚤,兩人找了片乾淨平地,安置好莫憂,治療傷勢。

小姑娘衣褲破爛,渾身髒汙,全身都是被口器戳出的血窟窿,面板上有大面積斑駁焦黑,散發著爛肉腥味兒,都是被蚤蟲酸漿腐蝕造成的。

簡單來說,就是隻剩人形,若是再晚到一點,就算不掉進岩漿,也會重傷而死。

但幸好,安全部這次準備的醫藥包管夠,只要身體大致完整,還喘著半口氣兒,都能從鬼門關裡把人搶回來。

諸葛鏡敷好傷藥,用高階繃帶包住莫憂眼睛,道:“她的眼睛被燒傷得很嚴重,估計得等一陣子才能好。”

武渠站在一旁問:“就是她在飛機上報的警?”

餘渡處理著莫憂腿上的裂口,道:“嗯,她在休假回來的路上,碰巧遇到了這個詭洞。”

武渠:“這小姑娘可以啊,一個人跟那麼大一群仿人蚤對抗,還能活到現在。”

歐陽明得意:“那當然,這可是我們隊長收的親傳弟子,在執行官學校時門門第一,還是那屆最優秀的畢業生,厲害著呢!”

餘渡抬手:“醒了。”

地上的小姑娘手指微動,嘴唇微微囁嚅,似乎正從昏迷中悠悠醒轉。

只是餘渡突然抬手的動作,讓周圍人有些納悶。

但他們很快就知道了這動作的含義。

破風聲起,只見這柔軟的小姑娘,起身就削出一記手刀,好在餘渡提前防禦,直接攔下。

這警惕性,可以說是相當彪悍了。

餘渡淡淡道:“是我。”

莫憂:“師傅?”

餘渡:“嗯。”

......

......

......

周圍人以為會看到師徒重逢的感人畫面。

結果只等到一陣冰涼沉默。

一旁蹲著的江願納悶兒了。

然後呢???

打完招呼就完了?!

他憋不住問道:“啊,不是,你們師徒倆,平時都是這麼溝通的嗎?”

我要是沒記錯,好多章以前,有個小姑娘一開口就是師傅長師傅短,師傅師傅不離口,我還以為你們話會很多?!

歐陽明:“大佬你習慣就好,莫小憂隨他師傅得很,現在已經算熱情了。”

諸葛鏡吩咐:“小憂,感覺怎麼樣?你的眼睛受傷嚴重,需要用紗布包一段時間。”

“我沒大礙,承蒙大家照顧了。”眼上蒙著紗布的少女說完,又轉向江願的方向。

“剛剛說話的是餘...啊,不,是江先生嗎?”

江願笑道:“喲,小莫憂,還記得我的聲音呢?”

“嗯,雖然你上次壓著嗓子,但還是這樣更好聽。”她頓了頓,又道:

“上次的事,謝謝你。”

這態度,倒是讓江願有些驚奇,他想起最後關頭,他打暈小姑娘的缺德事。

“你不怪我?”

莫憂搖頭:“不怪,我知道你是為了保全我跟伊莎,只能出此下策,而且師傅跟我說,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江願眨巴眼:“你師傅這麼誇我的?”

“這算什麼。”歐陽明大大咧咧道:

“當時我們都在,隊長在辦公室裡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跟個神仙一樣,我們都不好意思往外說。”

也難怪一支隊的人對江願態度這麼好了。

他看向對面的執行長,不懷好意的笑道:“長官?你居然在我背後誇我呢?”

原本只是想逗餘渡玩兒,豈料對方卻是抬眸看著他,誠懇道:

“背前背後,我都會這麼說。”

江願神情一滯,突然語塞。

怎麼回事?

小魚兒好像有點不好逗了!?

*

恢復得差不多,莫憂開始向眾人說明情況。

“我當時是準備回來銷假,但飛機鑽入雲層後,突然變成倒飛,一頭撞向岩漿。只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機長,他在最後關頭操縱飛機撞進懸崖,整個機頭部位無人倖免,但保全了機艙內的大部分乘客。”

“原本飛機上有九十六位乘客,但在他的操作下,倖存了五十九人。”

武渠佩服:“嗨呀!這機長,是條漢子!”

確實如此,眾人點頭感嘆,面對死亡,依舊選擇用生命拯救更多人,這位不知姓名的機長值得佩服,尤其是人群中倖存的四位飛行員,更是清楚這其中的困難與寶貴。

江願卻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保全了五十九人,那人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外面?”

歐陽明:“是啊,小憂,其他人呢?被蟲子吃了?”

“沒有,他們都在一個山洞裡,我用玄武甲把那個山洞封很嚴實,暫時不會有事,只是我擔心外面那麼多仿人蚤,撐不了太久,所以就一個人出來滅蟲了。”

江願挑眉:“是你擔心,還是別人擔心?”

莫憂認真道:“我是執行官,保護公民是我的責任。”

她沒有正面回答。

那顯然就是別人在擔心,所以讓她一個人出來送死,好拖延時間了。

五十九位倖存者啊,這麼多人裡面,拎不出一個能幫忙的?

這可不是遊戲降臨的初期,現在就連賣菜的大爺大媽的手裡,都有一兩件武器道具,更何況是這些有錢坐飛機的人?

不過是更惜命罷了。

江願看著莫憂,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另外兩位仁兄,嘆氣得直搖頭。

“小莫憂啊,小莫憂,你要是有這兩個男子漢一半的心眼子就好了。”

矇眼的少女執行官不明所以:“誰?”

蔣意行低頭沉默。

霍子安站在霍滸旁邊,眨巴眼歪頭,表示聽不懂

一邊,是為了保護公民,願意犧牲自己的小姑娘,一邊,是為了苟活,拋棄隊友的倆男子漢。

高下立判。

江願壞笑道:“沒事,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到了。”

不過,經江願提醒,莫憂確實察覺到,自己可能真的是被丟出來擋槍的,能力不足還受這麼重的傷,讓別人擔心了。

“師傅,我做錯了嗎?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她抬頭問餘渡。

“沒有,你做得很好。”餘渡淡然的語調裡,多了幾分柔和。

他說完,就用一顆大浮泡,包裹住還沒有恢復完全的小姑娘,一起身就沉下臉,對所有人吩咐:

“走,去找倖存者。”

*

一大幫人在莫憂的指引下,很快就穿過幾條七拐八拐的岔路,找到了一處山洞。

洞口,封著一層用翠青龜甲組成的銅牆鐵壁,上面滿是劃痕跟黏液,但顯然沒有太大損害,即便執行官們不到,也能撐上很久。

據說,這是餘渡送給徒弟的保命道具,只能在危急關頭使用,卻沒想到便宜了別人,反而把道具持有者丟出來送死了。

“叩叩叩。”

江願禮貌敲門。

等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道警惕的成年男聲。

“誰啊?”

“我們。”

“說什麼呢!你們是誰!?”

江願還想再嘮嘮,餘渡這次卻是沒心情再聊,把江願拉到身後,走上前,抬腿就是一腳,將整片厚重龜殼踹倒!

“轟咚------”

龜殼猛然倒地,發出巨大轟鳴。

十幾個手持武器,衣冠楚楚、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敏捷後退,躲過一劫,見來者不善,正想反擊,卻被對方的一身制服跟氣勢給鎮住。

餘渡看著眼前這些手腳健全的成年人,面色陰沉,凝得像結了一層冰。

“安全部執行官,奉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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