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五指按上水泥地面,手肘彎曲,烏黑髮絲下垂,一束束墜地,牢籠般將江願圈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兩張嘴,四瓣唇,近在咫尺,餘渡幾乎能嗅聞到主人口中溫熱的酒氣。

天地不會說話。

只要他的頭再低下去一點,只差一點點,就能偷偷滿足心口處,那不斷沸騰嘯叫的慾火。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餘渡把自己憋得有些喘不上氣,閉上眼睛,都是主人清醒時的笑臉,下一瞬,又變成了江願難過時的強顏歡笑。

不行,這太卑劣了。

餘渡拉開距離,起身,身下的男人卻是突然睜開眼,目光冰冷,像一杆長槍,將餘渡釘死在了原地。

“你想做什麼?”

那雙眼銳得發亮,像是已將餘渡那點小心思全部看透了。

“我...我......”

餘渡難得有些結巴,像個想要偷糖吃,被發現的小孩兒一樣,手足無措。

來不及磕巴,接著,就是一陣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轉。

假髮落地,瘦弱的白髮男人,將長髮青年壓在身下,膝蓋頂住大腿內側,雙手壓住雙腕,一雙桃花眼彎彎,不懷好意的盯著餘渡眼睛,壓低身體,又問了一遍:

“你想對我做什麼呢?”

不知為何,這次氣氛曖昧得過分,餘渡臉頰被染得緋紅,羞愧難當,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接著,江願又發問了。

“是想......被我吃掉嗎?”

什麼???

下一秒,主人那張粉紅大臉近在咫尺,幾乎......不,是直接貼上餘渡的臉,距離為負,狠狠的一口吻下!

可那是一吻嗎?

餘渡感覺像是被馬桶塞罩住了嘴,唇邊一股火辣辣的疼。

等江願啃完,再次拉開距離時,餘渡那漂亮嘴唇的周圍,多出了兩排整齊牙印組成的圓。

餘渡紅著臉,低著頭,陷入了疑問的旋渦:

......那是個吻嗎?

“嘿嘿...笨魚兒...”

江願不知是醒著還是夢著,雙眼彎得朦朧,咧嘴一笑,直挺挺的倒下去,正好就窩進了餘渡寬大的胸口。

白髮男人蜷縮身體,砸吧砸吧嘴,呼吸聲起,又陷回了香甜夢鄉。

餘渡倒在原地,還保持著剛才被按倒的姿勢,手腕處餘溫未消,他摸了摸自己嘴邊一圈。

那裡殘留的甜蜜疼痛,是主人的獎勵。

青年長髮鋪了一地,內心翻江倒海,越想越激動,慘白俊臉紅得發燙,燙得發紅,頭頂像火山噴發一樣冒著煙。

四捨五入,這就是主人親了他一口啊!

清冷男人的夙願,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實現了。

可人就是這樣,一旦滿足,就會開始貪心,剛剛還在想著親一口就好,但現在看著主人迷朦的睡臉,餘渡的手心開始發癢。

於是坐起身,把江願抱在懷裡,修長手指輕輕揉了揉江願的臉頰,揉到江願不耐煩,氣鼓鼓的張開了嘴。

爛尾樓,天台頂,星空下,外賣小哥終於唱到力竭,兩腿一蹬,幕天席地。

只剩某位大執行官,還在做著不可告人的惡行。

漫天星星看不下去,召來一大團厚重雲層,害羞的擋住了視線。

*

深夜,江願被一股尿意憋醒,準備起床撒尿。

迷朦中,他咂吧兩下嘴,甜甜的。

猶記剛才,好像做了個啃魚頭的夢,那魚皮得很,不停撞他,而且皮糙肉厚,難啃得很。

一向冷硬的床鋪今天硬中帶軟,軟中帶硬,暖暖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餘渡身上。

對了,剛才我好像喝醉了來著?

江願偷摸掀開薄被,從沉睡的小魚兒身上滑下去,起身。

藉著圍牆外照進來的昏黃燈光,這才發現,餘渡襯衫釦子,被解到了胸口。

臉頰,嘴唇,脖子,甚至襯衣之下,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到處都是粉紅牙印,很不得了。

白髮男人渾身一顫。

這就有些細思恐極了。

用簡單的排除法推算,已知,人是不可能自己給自己啃出牙印的。

其次,隔壁小李酒後喜歡吐苦水跟唱怪歌,沒有啃人的專案。

那麼這欺負餘渡的啃人犯就很有限了。

我?

哎呀呀呀呀呀呀..….

原來剛剛我夢裡啃的是這條魚啊!

江願慚愧不已,可憐這孩子千里迢迢跑來找我,平白無故還捱了一頓啃。

他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過分了,只得心虛的將餘渡襯衣整理好,蓋好薄被,穿好牛仔褲,這才躡手躡腳的出門了。

下樓前,還不忘去小李那屋看看,確定這醉鬼正睡在撿來的沙發上,鼾聲正濃。

應該也是餘渡放回來的。

這爛尾樓裡沒什麼講究,大號要下樓,小號他們都是在樓下屋子,朝小區的陽臺解決,澆下去正好給樓下花草施肥,也算大功一件。

水聲嘩啦,飛流直下。

放鬆時刻,江願閉眼琢磨著,明天該如何面對小魚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欺負你的……

我都不記得了,哈哈!

我斷片兒了,都是酒的錯!

怎麼聽都像個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就在江願冥思苦想之際,卻聽到樓上傳來了一點響動,微不可察。

小魚兒?

不對...餘渡可沒這麼偷摸。

他抬頭,正好看到陽臺右上方多出來的東西,嘆了口氣,好心提醒道。

“喂,兄弟,腳露出來咯。”

那黑影見藏不住,索性不裝了,從樓上牆邊一躍而下,一雙靴底,直朝江願襲來!

江某人剛收好小小願,就陷入了一場惡戰。

“哎呀,你好歹讓我洗個手嘛!”

昏暗中,江願見此人一身黑中帶紫,是安全部的特製作戰服。頭戴面罩,腳蹬皮靴,全身裹得嚴實,沒一絲縫隙。

懶得多做糾纏,他放出梵問就要捆人,這梵問剛癒合不久,好不容易得了戰鬥機會,興致勃勃脫手!

結果一冒頭就見對方從腰間摘下了它的一生之敵——

波旬骨刺!

當即縮回主人手腕,當起了安安靜靜的美蛛絲。

江願上次綁架蔣少爺時,已經順便毀了他的刺,沒想到這裡又有一把一模一樣的。

但想想也沒錯,滅門被回收以後,基本就是用來量產武器的。

當初他要不是度了佛前一釣那扇門,那梵問現在應該也是安全部人手一根,十分廉價。

江願在這屋子裡繞來繞去,十幾個回合下來,發現這個偷襲者身手倒是不錯。

“好小子,有兩下子,專門研究過我?”

“看過兩遍你的錄影。”對方坦白完,又評價江願道:

“也不過如此。”

江願笑了。

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

但確實比蔣少爺強了一星半點。

骨刺破空,又一腳飛踢,但招招都被江願化解。

接著,江願假動作虛晃一槍,繞到這人身後,對方躲閃,江願卻是一膝蓋頂上對方屁股!

“啊---!”

如此不講武德,頂得對方目瞪口呆,摔倒在地。

骨刺脫手,掉出陽臺。

“嘿,小朋友,換成跟門主打,那你現在已經死了。”

卑鄙大人打完,還不忘教育後輩,江願一手刀劈下去,準備結束戰鬥。

就在這時!

年輕人吹口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赫然躥出十幾道黑影,全都是跟這人同樣的打扮,更不講武德,齊齊朝江願襲來!

江願大喊:“卑鄙啊!打架還叫這麼多救兵!”

年輕人:“兵不厭詐。”

江願從褲兜兒裡掏出筷子長的三更,揮長數倍,對著這群人狠狠一鞭。

他這次打得狠,閻王鞭劃破了每個人的護甲,傷及皮肉。

“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他命令道。

可沒人應答。

“今天來的,都是之前跟你交過手的精銳。”偷襲江願那年輕人冷靜道。

眾所周知,三更的因果律命令效果雖然強,但對一個人或物,只能命令一次。

所以江願平時也用得比較警惕,但還是遇到了這種情況。

著實頭疼。

十幾位精英各自祭出武器,以江願為圓心,形成了包圍圈,朝他步步逼近。

江願眯眼,那偷襲小子趁著江願警惕其他人,俯身衝刺,從後腰又拔出一柄西洋劍,朝江願面門襲來!

這西洋劍倒是有點意思。

劍柄跟劍身連線處,飾著顆巴掌大的湛藍寶石,心形的,還挺可愛。

即將得逞之際,江願卻是悠哉賞劍,嘴角甚至勾得更欠打了。

年輕人頓感後脊一寒,直覺不妙,眼前突現一物,嚇得他一個後空翻,倒退數十步!

再起身,就看到眼前多出了一顆泡泡。

黝黑,半透明,指甲蓋大小,就靜靜浮在他額心位置。

只要再動一下,就能從他臉上挖走一塊肉。

不僅是這個年輕人,其他精銳額前也各飛著一顆黑泡,鎖定了他們的行動。

江願看著他們,得意笑道:

“嘿,我的救兵也到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朝不保夕

猛猛的豬

神秘復甦之木偶

西門逸塵

皆餘生

空調不夠暖

雜文小記

納蘭天珠

7631

頹廢作家

意識覺醒後,和高官大人HE了

傷心小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