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公主攤牌承認身份,玩家們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警惕注意著她的動向。

洛明燈跟李奎,悄悄在背後握緊武器,伺機偷襲,公主看出了他們的小動作,拉著江願擋在自己身前,微笑道:“不要亂動哦,你們的同伴還在我手上。”

江願此人雖貪生怕死,但向來顧全大局,生死關頭更是如此。

“你們不要管我!”

他衝玩家們大喊:“開炮!李雲龍!!你開炮啊!別讓我瞧不起你!!!”

莫憂:“???”

年輕執行官滿臉問號,完全不知道這傢伙在說什麼。

洛明燈無情抱手:“沒打算救你,死好。”

李奎走過來,舉槍笑道:“好,她把你殺了,我們也少個累贅。”

只有大媽還剩點兒良心:“......真不救嗎?”

“你!你們!!!”

江願氣得快厥過去,完全沒想過,或許是因為自己之前的嘴賤行為,導致了隊友們的無情拋棄。

“嘖嘖嘖,沒想到哥哥的同伴這麼無情。”伊莎吟吟一笑,放開了沒用的人質。

江願:“……”

“嚇你們的,我對濫殺無辜沒興趣。”

公主拍拍手,城堡中央的吊燈應聲而亮,血淋淋人頭消失,燭光燃起,牆面恢復,掛滿了油畫,奢華器物琳琅滿目,整座城堡恢復了原本的富麗堂皇,金光閃閃。

那些砌在牆裡的燒焦手臂,變得乾淨水潤,戴著一雙雙純白蕾絲手套,貼著牆面,詭異而體貼地搬來幾張桌椅,伺候玩家們坐下。

江願的凳子尤為精緻,擺放在公主王座旁,扶手跟頭頂都嵌著手掌大小的洋紅寶石,隨便一顆就能讓他立地脫貧,樂得他一直在那兒摳寶石,看得洛明燈很是不屑。

手臂僕從們不緊不慢的給眾玩家泡熱茶。

除了李奎,他什麼都沒有,就那麼幹巴巴的站在一旁。

“所以,沒有波塞冬,全都是你的門主謊言。”莫憂確認道。

伊莎點頭:“是的。”

洛明燈問:“那你的開門條件是什麼?”

要通關一個遊戲,通常有兩種方式:

1.完成門主給出的條件,請門主開門,通關遊戲。

2.殺死門主,通關遊戲。

完成門主的條件,通常被稱為度化門主,但由於門主們經常給出逆天要求,玩家大都會選擇殺死門主通關,這也是最簡單粗暴的選擇。

城堡外,風聲呼嘯,枯枝婆娑,厚重濃雲層層疊疊,如老妓垂乳,遮天蔽日。懸崖下,潮水激盪,似在宣洩沉積了不知多少年歲的仇怨。

“我的開門條件,小憂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公主喝了口茶,看向莫憂。

“嗯。”

莫憂點頭,看了看旁邊的李奎,冷靜推測道:

“你的開門條件,是向李奎這夥人復仇,現在只剩李奎一個,所以只要殺了他,你就會開門對嗎?”

公主微笑:“是的。”

張大媽原本雲裡霧裡的,聽到這裡,頓時睜大雙眼:

“伊莎公主向這群男的復仇...難道說!?真的是因為這夥畜生每次進來都要殘害公主,這才導致遊戲升級?我就知道!你們沒一個好人!”

莫憂繼續道:“對,這個遊戲原本的模式,應該是伊莎公主在出嫁的路上,被北海巨妖劫持,玩家們只要駕著海盜船,殺死北海巨妖,救出伊莎公主,就可以領取獎勵,結束遊戲。

但李奎這夥人,在收了這扇遊戲詭門後,開發了新玩法,那就是重傷北海巨妖,但留它一命,延緩遊戲結束時間。然後,誘騙伊莎帶他們回城堡,把這裡當做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樂園,我們在這裡見到的所有屍體跟破壞痕跡,應該就是這群玩家,在一輪又一輪的遊戲中乾的。

等他們玩兒夠了,就會殺掉章魚,結束遊戲。

如此迴圈往復,公主一次次看到整座皇宮被毀,自己也慘遭凌辱至死,巨大的怨念,迫使她從NPC升級成了門主。”

莫憂說完,看向李奎:“還有,剛剛王武在臨死之前告訴我,這扇私門的真正位置,在魅影會所,這是你的產業是嗎?”

“是又怎麼樣?”

李奎被揭穿真相,卻也無所畏懼,抱手反問道:“執行官,你要不要開一下GPS,搞清楚你自己的定位?我是玩家,她是門主,你難不成還要幫她伸冤?”

“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殺過她。遊戲的結局是殺巨妖,救公主,我每次結束都會確保她還活著,你別被門主帶歪了。”

當某些人自知理虧,卻不願承認的時候,就會躲在一旁,靜靜等人家說完,最後再挑出對方的一個錯漏,以此為憑,徹底反駁對方所說的一切。

但奈何這裡沒人吃他這套。

江願:“所以,你是承認長期屠戮整座城堡的事咯?”

“我......!”

看著其他玩家不屑的眼神,李奎心虛地調高了音量:“喂!你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遊戲裡的怪物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我稍微報復一下怎麼了!”

江願叉手:“嗨呀,稍微報復?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不愧是娛樂會所的李老闆,能把透過私門發洩獸慾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就你他媽的屁話多!”李奎被陰陽得冒鬼火。

“夠了!”

莫憂不想再聽李奎詭辯,叫停紛爭,轉身繼續問公主:“伊莎,真的是這樣嗎?”

“他們確實沒有殺我。”

莫憂:“那你怎麼會......?”

“我是自殺的。”

伊莎起身,理了理衣裙,走到眾人身側的巨大玻璃窗前,看著窗下洶湧的礁石海灘,緩緩道:

“在我們珍國有一個說法,大海會賦予含怨慘死的人力量,幫助他們完成復仇。

所以儘管每一輪遊戲我都會被重新整理,但最後,我一定會爬到這裡,跳海自殺,在這下面的礁石上粉身碎骨,以死明志,希望大海能聽到我怨恨,你們看,我成功了。”

洛明燈突然插話道:“所以,這裡的每一條塞壬都是你,有多少條塞壬,就代表你自殺了多少次。”

“是的,總共有一百零八條呢。”伊莎無奈地笑了笑:“也多虧了我每次都是粉身碎骨,所以我的屍骸們扮起人魚才這麼像。”

“賤人,心思可真夠惡毒的。”李奎陰鷙咒罵。

“論惡毒,我不及你們萬分之一。”

公主的聲音冷了下去,情緒有些不穩:“李奎,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我,來我的城堡裡犯下那麼多事,記得嗎?你把我像豬一樣倒吊在燈上,讓我眼睜睜看著父母親人們慘死,把他們的頭割下來,掛上去,把他們的血淋到我身上,還得意的宣稱這是你的傑作!”

“你逼著宮人們脫光衣服,像豬狗一樣表演,最後封鎖城堡,把他們活活燒死在裡面,聽他們向你慘叫哀嚎。每次都想方設法的折磨他們,就為了讓你們高興,就為了招待你的客人們!

所以其他人姑且不論,你今天必須死!”

“那是你們活該啊,公主殿下。”李奎暴露出陰邪本性,笑得異常惡毒:“你們這樣愚蠢的NPC,生來就是給我們消遣的,我殺了又怎樣?就算你現在是門主了又怎麼樣?以後還不是隻能給我當條母狗!”

他說完便抬手指向公主,莫憂雙眼圓睜。

“李奎!!!”

“砰!!!!

電光火石間,霰彈槍子彈出膛,一槍將伊莎打成了馬蜂窩。

“轟隆隆隆---------!!!”

驚雷劃破天際,在附近海域炸裂,響聲振聾發聵,像直接敲擊在耳膜上。伊莎血流如注,向後退了兩三步,裙襬晃動,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你做什麼!?”莫憂怒吼,她難以置信,人竟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不然呢!你真等著這賤人把老子殺了嗎?執行官,你搞清楚,你是來保護我的,不是那個什麼狗屁公主!”

李奎臉漲得面紅耳赤,但他此舉絕非衝動,而是深思熟慮。

他知道其他玩家不屑於幫他,尤其是洛明燈,所以他先下手為強,逼得其他玩家只能跟他站在同一戰線上。

莫憂沉下臉,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玩家,比遊戲裡的怪物可怕千萬倍。

江願卻是忽地插嘴:“李老闆這個魅影會所做得還挺大,恐怕不止伊莎公主這一扇門吧?安全部不管管?”

還不待莫憂開口,李奎卻道:“管?我們魅影會所是仁愛公會旗下的產業,你隨便管,反正死的不會是我。”

聽到仁愛公會,莫憂五指握拳,徹底陷入沉默,江願倒是沒聽過這個公會,問大媽道:“張大媽,這是個啥子公會哦?聽起來好牛啊。”

“仁愛公會嘛,明面上是做慈善募捐的公會,但據說哈,實際控制人是安全部的部長小舅子,你品,你細品。”

“原來如此,跟安全部是一丘之貉啊,難怪李老闆這麼大氣。”

李奎鼻孔喘氣,懶得甩這乞丐。

江願又衝張大媽比了個大拇指:“張大媽無所不知,佩服佩服。”

“這算什麼,只要是西京範圍內發生過的事,就沒有你張阿姨不知道的。”大媽得意地叉腰。

小寶突然驚呼:“喂,快看啊,伊...伊莎姐姐化了!”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伊莎倒在地上的屍骸,逐漸融化,坍塌,迅速變成一灘帶著濃烈海腥味兒的血水,順著欄杆縫隙,瀑布般流下一樓,沒入血池。

“這是,結束了?”大媽疑惑。

可畢竟是殆級遊戲,總感覺不至於這麼簡單就結束。

“不,剛開始。”

洛明燈肯定道,他走到走廊邊緣,看著伊莎落下的地方,那裡的漣漪未散,依舊一陣、一陣,似乎正在醞釀一場不可名狀的災難。

又一道驚雷炸裂,白芒照亮城堡內扭曲的一切,茶杯碎裂,精緻桌椅隨之腐朽破損,變成一堆焦黑殘骸。

剎那間,這裡又變回了之前的殘破模樣,水晶吊燈異化,掛滿三層人頭,每一顆頭顱都驚恐地張開血盆大口,發出瀕死前的刺耳哀嚎!

頓時,一樓血池翻湧,數不清的宮人屍骸跟塞壬翻滾,越來越密,越來越高,小山般的堆積起來,一路朝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成了一個幾乎跟整棟城堡一樣高的怪物!

她頭戴手骨拼湊的荊棘玫瑰冠,肩披被鮮血染紅的白紗嫁衣,上身是用焦屍堆積的赤身女體,下身是人頭堆積的青灰魚尾,每一顆人頭,象徵一片魚鱗,或乾癟或殘缺,都是李奎一夥兒在這城堡內,殺過的無辜者。

她昂首挺胸,兩隻空洞洞的眼窩,死死俯視著二樓玩家們。

深淵巨口憤怒大張,腐臭腥氣噴得人無法呼吸,裡面層層疊疊,全是用尖銳骨刺組成的牙齒。

“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家們只得抓緊身旁重物,防止被她吼到飛出去。

這是一條由仇怨跟死亡組成的人魚形怪物,是遊戲門主化身的最終BOSS。

姑且稱之為人魚公主叭。

江願抱著羅馬柱想。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