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胖崽子伸展三對慘白藕臂跟一雙短腿,跟個八腳蜘蛛似的,朝著江願面門撲來,準備大吃一頓。

江願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轉身就往餘渡身後繞,餘渡順勢護住這慫蛋,面對這小炮彈的來勢洶洶,青年無動於衷,伸手就是一個巴掌,將這小孩扇到旁邊,正好插進玉斯年手裡的袖箭上,被捅了個對穿。

其他玩家:......這也太兒戲了吧?!!?

雖說餘渡這套動作簡潔明瞭,但與其說是打鬼,不如說是在趕蒼蠅,看得他們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嗚哇啊啊啊啊媽媽!!!有壞人呃啊!!!!”

靈童被袖箭刺得痛極,黑血湧出,張嘴就發出了嘶啞難聽,像長指甲刮爛黑板的刺耳尖嘯。

他張嘴便要咬玉斯年一口,被玉斯年揮手丟到了地上,靈童蛤蟆般地蹬腿,朝著甬道深處彈射而去,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眾人趕緊追了過去,在發光泡泡的帶領下,一路尋著血跡往前追趕,跑了十幾分鍾,抵達了一個更為寬敞的陰森洞穴。

這洞穴裡充斥著一股血肉靡靡的味道,帶著些似有如無的酸臭腥氣,讓人喉嚨泛噁心,想吐。

玩家們可太清楚這味道代表的危險含義,全都在洞口止住了腳步,沒再往前。

最前方的餘渡伸手,他的手心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暗紫珠子,一半嵌在他手心裡,一半露在外面,乒乓球大小,玉石一般的溫潤質地,內裡星星點點像藏了一小片銀河。

這珠子放出了幾個發光泡泡,小心翼翼地朝著洞中飄去,當玩家們藉著泡泡的金光,看清洞中情況時,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這洞呈半圓形,大小就跟三層小樓差不多,很是寬敞,周圍擺了不少陶瓷器具,稱不上華貴,但也算是有點陪葬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這整片空間的牆上,佈滿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洞,洞內黑黝黝的看不清內容,但每個洞裡都伸出了赤紅臍帶,有的一根,有的兩三根,臍帶混亂的互相交纏,跟盤絲洞似的。

這些臍帶最終匯聚到洞府正中央,編織出了一張亂中有序的紅網,一具身穿紅嫁衣的女屍被裹纏在網內長髮如瀑,看不清面容,形態妖異婀娜,像是在睡覺。

考慮到玩家們此刻身處墓穴,這女屍應該就是鎮守此地的關卡怪物了。

那穿著紅肚兜的娃娃,哭哭啼啼的嘯叫著,順著肚子上的臍帶,爬上紅網,鑽進了懸空女屍的裙襬,隨著娃娃擠入她腿間,那女屍的肚子漸漸隆起,原本平坦的肚子,鼓脹了一圈,此後便再沒了動靜。

整片空間再次陷入死寂。

灰鬼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玉斯年抬頭看著洞中紅衣女人,忍不住直搖感嘆:

“看來,這又是一個可憐的新娘。”

穀雨問:“玉會長,你怎麼知道她可憐?”

玉斯年:“根據我多年的遊戲經驗,一般這種穿紅嫁衣的女鬼,都會有個萬分悲慘的背景故事,不說多了,至少得有一個渣男欺負、背叛、侮辱了她,才會把這麼如花似玉的好姑娘逼成鬼。”

江願此刻正在欣賞牆上的壁畫,聽玉斯年說完,嘴角抽了抽:“我很贊同你的說法,不過這位應該是例外。”

玉斯年跟著走到他旁邊:“哦?這畫上說什麼了?”

一旁的瑩子曦抓準時機,陰陽怪氣道:“話說玉先生不是出了名的博學多才嗎?怎麼連個壁畫都看不懂?”

字裡行間都是要踩玉斯年一腳的意思。

玉斯年誠懇道:“瑩姑娘,我是小讀過幾本書,可這三歲小兒用血漿抹的塗鴉,不在本人的涉獵範疇之內。”

如他所言,牆上這些塗鴉根本算不上壁畫,而是血畫的塗鴉,雜亂無章,歪七扭八,還到處都是小孩兒的血手印,很難辨認出其中含義。

江願嘴角一勾:“你這就是著相了,畫只是表,只要用心,就一定能看懂這表下想要傳遞的真相。”

一個德風成員不滿了,道:“呵,你說這麼多,所以這畫上到底是什麼啊?別是在故弄玄虛吧!”

“別急嘛,你聽我慢慢講嘛。”

江願嘴角一勾,咳嗽兩聲,一本正經地給眾人講起了畫上的故事: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極陰極煞之女,她出生貧寒,小小年紀就被父母嫁給別人做了媳婦。然而這姑娘嫁過去後,因為懷不上孩子,被夫家冠了個剋夫之名,受盡凌辱虐待,最終逼得投井自盡。”

玉斯年拍手:“我就說嘛,這肯定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姑娘。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化成厲鬼了?”

“那倒沒有,而且天上這個也不是鬼,是妖。”

眾人:“妖?!”

江願接著道:“是的,那姑娘天性純良質樸,在死前,曾救過一隻落水蜘蛛。所以這蜘蛛就吸收了她臨死前,最後的殘念:‘想為夫君生孩子,延續香火。’”

“然後,蜘蛛為了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了她遺願,就變化成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來到村子裡,嫁到了恩人夫君家裡,在大婚當夜就成功懷上孩子,雙喜臨門。這男人全家高興得不得了,而蜘蛛也實現了恩人遺願,可謂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眾玩家難以置信:“這是什麼三觀不正的破爛故事?!”

“別急,別急,這後面還有呢。”江願安撫眾人情緒,順著塗鴉走了幾步,接著道:

“當天夜裡,無數人蛛混血寶寶從新娘肚子裡鑽了出來,把這家人連同來喝喜酒的村民們,全都吃得乾乾淨淨,最後只剩滿村白骨。”

穀雨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最後,一位道人碰巧路過此地,見這位蜘蛛聖母,帶著一大幫子人妖混血的寶寶,將附近村落吃得乾乾淨淨,於是便跟她大戰七天七夜,最終成功把她跟她的孩子們鎮壓在了破爐山下,完。”

所以這個故事就是蜘蛛精為了報恩,不小心滅了十里八村,最後被道士封印的故事?這也太離奇古怪了!

江願見他們有些消化不良,認真的提出了一個問題:“那麼,有沒有同學能告訴我,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一個怎樣的道理呢?”

玉斯年舉手,果斷答道:“表達了封建包辦婚姻對窮苦老百姓的迫害與異化,最終會自取滅亡的道理。”

江願搖頭:“不對。”

穀雨跟著道:“不要結婚。”

江願繼續搖頭:“再猜。”

瑩子曦:“......孩子只生一個好?”

江願接著搖頭:“下一個。”

德風成員們跟著說了很多答案,一時間眾說紛紜,猜什麼的都有,可江願都快把頭搖成撥浪鼓了,都沒人能說出他最心儀的答案,直到最後,餘渡出嘴了。

長髮青年淡淡道:“養兒防老。”

江願莞爾一笑,拍手道:“答對啦!還是渡渡聰明,獎勵你口頭表揚一個!”

其他玩家:......這是什麼鬼答案!?從物理層面防止老化???

唯獨玉斯年氣急:“不準用我的專屬愛稱!”

他說完就轉頭看向餘渡,卻發現向來不形於色的餘大執行官,微微地揚起了腦袋,就在那一點點的幅度裡,藏著三分得意,四分自豪,以及十分驕傲,甚為嚇人。

穀雨接著問:“那這蜘蛛精跟道士鬥了七天七夜,她很厲害嗎?”

江願看了看塗鴉:“厲害說不上,而且這蜘蛛聖母雖是妖怪,但是脾性溫順,熱衷於睡覺打盹,所以即便是攻擊到她也沒事,玩家可以偷偷苟過這關。”

穀雨見不用動手,放下了心:“那就好。”

江願又走了兩步,笑得有些無奈:“但她唯一的忌諱,就是不許有人傷到她的孩子,如果有人傷到了她的心肝寶貝,她就會不死不休......”

他一字一頓提醒完,眾人側頭,便見臍帶網上這位穿新娘服的蜘蛛聖母,肢節扭動,折動,伸展,腦袋180度翻轉,臉上八隻黑漆漆的圓眼,正陰森森地盯著他們。

“是誰打我的寶寶?”她問。

然而沒人回答她的問題,幾個德風玩家四處張望,玉斯年甚至吹起了口哨。

僵局之時,女妖肚內的靈童動了動,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什麼,蜘蛛聖母很快了解了情況,不可思議地罵道:

“你們還是人嗎?!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孩子!!!!”

您那是正常孩子嗎?!

玩家們在心裡吐槽,但也沒必要說出來,因為他們清楚,接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果然,蜘蛛聖母憤怒喊道:“孩子們!快出來!殺光這夥欺負你們兄弟的可惡人類!”

她召喚完,但隔了半晌,周圍都沒有產生任何動靜,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為了幫女士緩解尷尬,向來善解人意的江願道:

“大姐,你的孩子們,好像不太願意理你?”

蜘蛛聖母:“......”

這話戳中了女妖痛點,蒼青臉頰鼓脹,顯得越發生氣,最終只能拔高音量,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濃縮成了:

“么兒們!開飯咯!!!”

嘯叫聲高亢銳利,繞樑三日,餘音不絕。

就在迴響還沒開始時,各個牆洞內就傳來了極劇躁動,連帶著洞頂的石頭都開始往下掉,臍帶猛然顫抖,數不清的慘白胖娃娃,順著臍帶從洞裡爬了出來,六手雙腳並用,如潮水般噴湧而出!

這陣仗,只有中午放學後,朝著食堂衝刺的學生們能與之媲美!

只是不同於之前那個靈童,這些蛛娃的體型更小,速度更敏捷,八隻黑眼,形態也更像蜘蛛幼崽,身上長著一層稀稀疏疏的絨毛,一隻倒沒什麼可怕的,甚至有點可憐。

但當每個洞口內都爬出了一百來只,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牆面跟臍帶後,還在源源不斷往外冒,鋪天蓋地,潮水般向玩家們湧來時,那場面就非常滲人了!

眾玩家們紛紛祭出拿手武器,全神貫注地準備應敵,可就在這時----!

“哇哦,是嬰兒潮耶。”江願道。

其他玩家忍無可忍:“你能不能閉嘴!!不要再講冷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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