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慘方面,三位選手各有千秋,一時間難分伯仲。

面對兩位如此強勁的對手,浮泡內的江願一抹眼角熱淚,感動道:

“有你們在,我感覺好多了。”

泡泡魚點頭:“嗯。”

秋詞:?

眼看江願分神閒聊,作為門主的青鸞感覺備受冷落,瞬間妒上心頭。

“你們這些多餘的雜碎,打擾到朕與願郎的恩愛纏綿了!!!”

四周怪異加大攻擊力度,更多血管神經湧入,山呼海嘯般自上而下,打散了眾人。

原本的地面變成牆面,又化作穹頂,洞窟瞬間擴得極大,又瞬間縮得極小,眾人身處其中,只感覺一切都變幻莫測,難以描述,難以定義,一時間甚至不知自已身處何方,別說對抗,連自已是站著還是躺著,都難以區分。

江願召梵問抓取核心,蛛絲破空,卻在即將抓取的下一瞬,眼前一暗,失去了目標。

接著便是一頓天旋地轉,頭重腳輕。

浮泡被洪流擠走,掩埋於無盡神經潮中,梵問伸展到極致,如黑暗中的一抹血色幽靈,不斷絞殺,一波又一波。

浮泡被擠得扭曲變形,一會兒被擠成橢圓,一會兒又被擠成了葫蘆,如被雙手碾碎的雞蛋般,生出了道道裂痕。

泡泡魚不斷吐泡修補,然而更多裂痕陡生,修復很快就趕不上破裂的速度。

此情此景,著實讓江願苦惱。

“有點不妙了啊。”

接著就聽“砰----”的一聲。

浮泡破裂,數不清的神經血管,如巨蛇般湧至江願身邊,將神子團團包裹成一個巨大肉球,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青鸞暴笑如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願郎啊!!朕的好願郎,朕終於,朕終於得到你了!!!!!”

晦暗肉牆上的六隻眼興奮得近乎於高\/\/\/潮,爽成了六道豎縫。

“從此,我們將血肉交融,永不分離-------!!!!!!”

“聖主!!!”

秋詞揮舞鐳射劍 ,在遠處大喊,他想幫忙,然而自已卻分身乏術,反重力保護層被巨力壓制,發出刺耳嗡鳴。

快撐不住了。

“別過去!!! 他被埋了必死無疑,別把自已也搭進去!”

眼看這腦癱要自尋死路,武渠單手提住秋詞後衣領,罵道:

“要給你他媽的主哭喪,也等把核心除掉了再說!!!”

秋詞更激動了:“你懂什麼!我好不容易才……!!”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無盡黑暗,被一道極細的緋色閃電劃破,那層層疊疊,還在蠕動的大團肉球一滯,接著,竟似蓮花盛開般,一瓣,一瓣,一層一層地散開,陸續跌落到地面。

是梵問,將這肉球割裂了。

很快,一道身影完好無損的從肉蓮中顯現,那勁瘦身姿半條小腿踩在泥濘裡,被周圍的血泥汙穢,襯得像朵不染汙泥的淡色蓮花,遺世而獨立,竟是絲毫不受影響。

神子攤開雙手,一條泡泡魚從裡面遊了出來,圍著他繞了好幾圈。

“沒事,別擔心。”江願點了點它的腦門兒。

青鸞高亢尖叫:“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願郎!!你怎麼可能完全不受感染?!”

機械瞳孔內,閃出無機質光澤,秋詞瞪大雙眼,同樣疑惑。

是啊,怎麼可能有人能在零防護的情況下,站在滅癌深處,卻平安無事?

這必然只能有一個解釋----

“神蹟...這是神蹟!是聖主的神蹟!!!”

武渠心情複雜:“話是這麼說,但...你一個高科技,這麼迷信合適嗎?”

“哪兒這麼多神蹟。”

雪發男人輕笑一聲,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別忘了,我以前感染過滅癌,也注射過解藥,那解藥屬於因果律道具,使用後在我體內留下了抗體,理論上來講,我是不會再受滅癌影響的。”

青鸞破防:“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力量!?怎麼可能對你一點效果都沒有...無垠,無垠那狗孃養的騙朕呢!!!!”

“那倒不一定。”江願聳聳肩,嫌棄道:

“無垠已經很努力的在幫你了,如果不是遇上我,說不定你真就成了。”

“只可惜他壓箱底兒的絕活兒也就這點兒,這麼多年,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他說罷,白皙修長的五指伸長,輕而易舉的,將前方那顆寶石般璀璨的心臟握入手心,微笑宣告:

“小不點,時間差不多咯。”

西京市內烏煙瘴氣,一片混亂,高層會議室內卻安靜到窒息。

百葉簾透出道道昏暗橫光。

無人說話,投影儀器運作的嗡鳴震耳欲聾,眾高層領導正襟危坐,全神貫注的盯著螢幕。

氣氛壓抑到極點,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緊張期待著那隻手收緊,徹底結束這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最好的投彈時間已經過了,這表示他們將所有希望,都賭在了螢幕內的白髮男人身上。

很顯然,他們賭對了。

原來蔣健所謂【江願是這世上唯一可以通關這遊戲的人】,是這個意思,江願根本就不怕滅癌!

接下來只要再一點,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點!

就能結束這該死的遊戲了!

可就在那顆核心變形,即將破碎的剎那,那隻白皙的手掌卻玩鬧似的,鬆了力道。

螢幕內,傳來了江願饒有興致的提問。

“小不點,我記得你說過,你能幫我解開脖子上的束縛?”

牆面上,呆滯的六眼徵楞片刻,聽到一絲生機,恍然尖聲道:

“當然……當然,那是當然!願郎,只要你願意,朕將成為你最忠誠的奴僕,一生一世侍奉在你的腳下!更何況,你要對付無垠,藉助我的力量,可比你那個世界的人靠譜多了!”

最忠誠的奴僕?

圓溜溜的魚眼深邃如淵,嚴肅而危險,盯著這不知廉恥的鳥。

江願卻是有些心動:“哦~?”

這架勢讓武渠驚恐萬分,害怕江願又有什麼騷操作:“你幹嘛啊!難不成還要把這門主收成信徒!?!”

江願疑惑反問:“為什麼不行?你看小不點兒多虔誠啊。”

這算哪門子虔誠,秋詞急了,怕聖主又心慈手軟,立刻闡明要害。

“聖主!這鳥先是背叛飼主西王母,如今身為門主,又想背叛邪神,苛待下屬,魚肉凡人,屬實不孝,不忠,不仁,不義,絕對不可用!”

然而,只有餘渡聽明白了江願的意思,配合著吐出一串泡泡,淡淡道:

“能解項圈的不止青鸞。”

江願拍手:“對哈!魚兒你這倒是提醒我了,那幫我打個電話唄。”

餘渡:“已經接通了。”

——嗡嗡嗡——嗡嗡嗡——

會議室的紫檀木大圓桌上,黑殼手機振動。

中年部長閉著眼,深深撥出一口氣,看著螢幕里正拿泡泡魚當手機用的孽徒,想: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在響鈴前,按下接聽鍵,很快,對面傳來了某人活潑的聲音。

“喂?喂喂?師傅,師傅,師傅在嗎?”

蔣健冷聲道:“我聽得到。”

江願在螢幕內單指旋轉核心,像在玩兒一個地攤上買的小皮球,看得眾領導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把這致命核心給弄丟了。

“噫?周圍這麼安靜,看來你沒有上飛機啊。”

江願語調隨意,估摸電話對面的情況:

“你現在是正跟叔叔阿姨們坐在會議室裡,看我遛鳥呢?”

此話一出,滲得會議室裡大半人倒吸一口涼氣,懷疑這邪教頭子在他們周圍裝了監控。

見對面沒有回應,這邪門男人微微一笑,似乎知道蔣健開著外放,禮貌打起了招呼。

“各位叔叔、阿姨好呀,松爺爺,身體還好嗎?”

“好,好得很啊。”

松老慈祥回應,眼角的魚尾紋都笑彎了。

西裝革履的中年首腦道:“小江,別賣關子,天宮都快壓到我們頭頂了,有話直說。”

“好啊,胡叔叔。”

江願伸出兩指,隨意扯了扯勒在脖子上的皮質項圈。

“我一開始就跟師傅說過,這東西妨礙到我幫你們拯救世界了。”

蔣健壓著一口氣,沉聲道:“已經讓技術部那邊遠端關閉訊號,再過兩分鐘,項圈上的紅光閃動三下後,你就可以自已拆掉項圈,恢復自由。”

“那就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願突然話鋒一轉,愉悅道:

“師傅,以及在座的各位叔叔阿姨。”

身穿破損工裝的清瘦男人唇角再咧三分,露出一口皎潔白牙。

這模樣,像極了一頭餓久了的野獸,露出了滿口鋒利獠牙,正準備從獵物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肥肉。

“你們不會覺得,整個璃明的生死安危,只值一個自由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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