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靈州,秦迴雪在凌霄的安排下住進了聽雪院,這是一個極為幽靜的小院,院中佈置的極為清雅,似乎是十分用心的佈置過的。

秦迴雪對於她要到哪裡棲身其實並不太在意,反正在靈州待不了多長時間,但聽雪院的佈置,確實很得她的喜愛。

或許是因為之前在春松樓時,杜娘子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凌霄這次沒有直接帶著她回家,而是安置在了聽雪院。

這個小院的主人據說十分的神秘,一年到頭只有在最嚴寒的那幾天才會到這個小院來。

聽雪院的名字也是由此得來的,平常這裡的汪管家聽從小院主人的安排,將這個小院租給短租的人。

秦迴雪到靈州來,主要就是為了和凌霄成為夫妻,因此她在這裡至多待上一個月,就會與凌霄一起前往朔州赴任。

***

凌霄安置完秦迴雪,就帶著行李,回到了家中。

報喜的官兵早就來過了,此刻凌霄回到家中,凌母依舊是止不住的開心。

“母親,我回來了,孩兒不負所望,終於考中了。”凌霄十分開心的說道。

“好好好,如今你也回來了,我這些年的努力拉扯總算是沒有白費,你父親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凌母一邊說著,一邊感嘆著擦眼淚。

“母親,父親還要保佑我們一家長長久久的平安呢,快別說那些了。”凌霄勸慰道。

這時,一早就準備著,算著日子的淩氏宗親都來到了凌霄的家門口。

“小叔叔,小叔叔,族長請你去祭祖呢!”一個看起來已經中年的男子在門口喊著。

這時候他也不覺得尷尬了,反而是一臉自豪的喊著凌霄。

“哎,這就來。”凌霄應答了一聲,拍拍自已還在抹眼淚的母親,就起身去往門口。

“大壯,麻煩你和族長說一聲,我這趕路匆匆忙忙的一身塵土,待我沐浴淨身後,就會前往宗祠了。”

“好嘞,小叔叔,我這就去,大家都去宗祠吧,別在這堵著了。”大壯將堵在凌霄家門口的族人們都領走了。

凌霄這才去往廚房,鍋裡已經盛滿了燒開的熱水,他微微一笑,就開始擦洗起來。

等到凌霄徹底擦洗完成,他穿上了進士官袍,一身利落的官袍襯得他愈發的芝蘭玉樹,俊俏挺拔。

他十分堅定的一步一步走到了祠堂前,在族長的讚頌下,祠堂的門終於緩緩的開啟了。

先是族長上了頭一炷香,告訴祖先們,族人們都很好。

然後就是凌霄,他十分虔誠的給祖先和父親上了香,又在牌位前與他父親說了很久的話。

直到日落西山,這場時隔很長時間的祭祖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夜幕降臨,人困馬乏,凌霄與族長淺談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已的家,他們約定第二天中午要一起商議族中大事。

凌霄到家後,凌母已經做好了晚餐,正等著他回家吃飯,凌霄卻不知怎的眼睛溼潤了。

“母親,怎麼不先吃,這祭祖也說不準要多久呢?”凌霄問道。

“我知道,你剛剛回家,定然是想念家裡的手藝的,我就下廚做了點,等著你回來吃。”凌母回答。

兩人極為自然的坐下吃飯,飯桌上也沒了祭祖時嚴肅的氛圍,凌母似乎是開玩笑似得道:

“我兒,如今你已高中,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有,為娘就準備準備,在你赴任前替你辦了吧。”

“娘,我確實有了心儀之人,但是我希望娘不要生氣。”凌霄道。

聽完凌霄說的神神秘秘,凌母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誰?只要不是什麼賤籍落魄戶,為娘都同意。”凌母一狠心,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還是算了,我和他不可能的,就算是在一起,娘也不會同意的。”凌霄開始賣關子,甚至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你小子,是要急死我,到底是誰?總不能是什麼精怪地仙吧,說的這吞吞吐吐的。”凌母一巴掌拍在凌霄後背上。

疼的凌霄是齜牙咧嘴,終於壓低聲音說了出來:“娘,我喜歡的是子楚兄。”

他在心中默默的對子楚道歉,‘抱歉了,子楚兄,為了兄弟的幸福,只能犧牲一下你的名聲了。’

“什麼?你要找死啊!那個叫什麼子楚的,不是你的同窗嗎?你怎麼喜歡他呢?”凌母十分生氣,髒話都要罵出來了。

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強迫自已冷靜下來,自已辛辛苦苦養的兒子,怎麼就有龍陽之好呢?

“你告訴為娘,你究竟喜歡那個臭小子什麼?”凌母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只不過她依舊忍耐的非常好。

“娘,子楚兄是整個書院最瞭解我的人。而且他十分關心兒子,這次去科考,他十分照顧兒子。若不是子楚兄,兒子都不一定能撐過這次科考。”

聽到這,凌母徹底爆發了:“你個臭小子,我平時是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穿,人家幾句好話就給你哄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我打死你!”

這天,整個凌霄家的院子裡充滿了各種東西擊打皮肉的聲音,直到月下柳梢頭才漸漸消停。

翌日,新科進士凌霄第二日就被親生母親趕出家門的事情就傳遍了凌家村。

族長十分不解,將凌霄接到家中仔細詢問,可凌霄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什麼也不肯說。

村長又不好直接去找凌母,只好拜託自已的娘子去詢問一二。

可得到的結果也是什麼都沒說,甚至凌母還放出話來,凌霄要是一日不恢復正常,就一日不是她的兒子。

這可給村長急壞了,又是嚇唬又是安慰的,就想知道凌霄到底說了什麼,才把凌母氣成那個樣子。

要知道,往日裡雖然凌母對凌霄十分嚴格,那也只是 針對於學業上的壓力。

日常生活裡,那可謂是把凌霄保護的跟自已的眼珠子似的,生怕他磕了碰了,更不可能說出他不是她兒子的話。

可那話是村長娘子親自聽到的,自然是做不了假的,村長也沒法子,只能讓凌霄暫時在自已家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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