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他們一行人來得很快,一路上因為有沈淵鎮著也沒有什麼不長眼的異獸上來惹麻煩,很順利就到了S城。
“周來”是護送他們過去的,自從知道了沈醉不懷好心之後燕生連帶著被沈醉派過來的周來也恨上了,拉著沈淵遠離她,儘量不要打草驚蛇。
所幸的是“周來”似乎並沒有要跟他們計較的打算,對燕生這點小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久沒見沈醉,沈淵是真的想他了。雖然去見沈醉那個新歡很重要,說不定會找到什麼重要的東西,比如把柄什麼的。
但他實在太想沈醉了,太想太想了,想到發瘋,夢裡都是他,所以決定先去見沈醉一面。
唔……不知道上次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消失沒,要是消失了那就還得補一補。
這是他標記自已專屬物的方式。
信上說正門危險,讓他們走偏門,並且標好了偏門的位置。整個S城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異能罩內,異能罩忽明忽暗,像是在不停受到進攻。
越接近防護罩身上的通行令散發的光就越大,與防護罩產生共鳴。最終二者共鳴波動一致,所有人進入S城,毫髮無傷。
沈淵有些好奇的偏過頭去看那淡藍透明的防護罩,心想如果沒有出入令又會是怎麼一種情況呢?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直接遠端召喚來了一頭低階到不能再低階到異獸一頭撞在防護罩上。在觸碰到那看似脆弱的透明牆體的一剎那,異獸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冒出陣陣白煙,肉烤焦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然後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那隻異獸的身體越變越小,最終變為一縷白煙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早在異獸衝過來的那一刻燕生就被嚇的驚撥出聲,雙腿癱軟跌坐在地上,抖著身體說不出半句話。
直到異獸已經灰飛煙滅了還是面色蒼白久不能語。
沈淵皺著眉去拉他,燕生接力起來,看著剛才那被異獸撞擊的地方,有些出神。
“這就是沒有出入令觸碰到這個東西的下場嗎……”
“僅限於S城。”沈淵說,“這個異能結界那麼強大,需要很多高階異能者的異能共同凝聚,只有S城的結界能有這個威力。其他城池雖然威力沒有那麼大,但用來防禦異獸綽綽有餘了,估計人碰到了之後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燕生面色沉重,“H城沒有這個東西……”
H城的城防是完全由人力擔起來的,因為他們沒有足夠多的異能者。
以前燕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但見到了S城防護罩的威力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涼。
難怪H城的軍方要聯合實驗室,就是因為這個嗎……
他還在暗自傷春悲秋,被沈淵推了一把。
“好了,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個防護罩和異獸都能把你嚇成這樣,你以後要怎麼給蘇老師報仇?”
報仇?對啊,他還沒給蘇老師報仇,他得堅強起來!
燕生胡亂抹去臉上剛才沾染到的泥土灰塵,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再懦弱了,也不會再哭了,再也不會……讓她為我擔心了……”
他的背影顯得很孤獨,很落寞,彷彿一瞬間長大了幾十歲。分明前幾天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如今周圍的氣壓已經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了。
他知道自已這也怕那也怕是不行的,這樣的性格無法給蘇老師報仇。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抱著蘇老師撒嬌的孩子了,他該擔起男人該擔起的責任了。
“我們走吧!”
來迎接他們的人是裴青陽,一頭亮麗的金髮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彷彿他天生就是人群中最燦爛的那個,只要一站在人群之中就會自動吸引周圍的目光。
“歡迎來到S城。”裴青陽緩緩鞠了一躬,紳士極了,“想必你就是H城出的那個保送天才了吧?”
沈淵眸子一眯,他可不是洛川那個傻白甜什麼都不懂,眼前這個人看著就不如表面上那麼單純。
嘖,又是一個偽君子。
不過無所謂,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沈淵伸出手想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洛川。那邊那兩位分別是燕生和周來女士,您應該也知道的吧,元帥。”
裴青陽眉梢輕挑,這是已經調查過他了啊。
看了眼他伸出來的手,笑了笑:“你的養育者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吧,把你養的這麼彬彬有禮。”
沈淵當然不會傻到認為這是他對自已的誇讚,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是:你這麼自來熟,你家裡人知道嗎?
“與教育者無關。”沈淵輕輕一笑,回話回得利落大方,“本性如此。不過您有一點說對了,我的教育者確實是個有趣的人——沈醉,您聽過嗎?”
還不等裴青陽開口否決,沈淵又快速補上一句:“是我不嚴謹了,任何進入S城的人的資料您想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所以您應當是知道的。”
直接把他的話堵死了。
裴青陽暗中冷笑一聲,又來一個狼崽子。沈教授是開動物園的嗎?還是他自已是做馴獸師的,怎麼身邊這麼多猛獸。
“我確實認識他。他是個很優秀的老師,我正打算把他拉到S大來教書呢。”
裴青陽臉上笑意未改,卻不知他的那席話直接讓燕生變了臉色。
這個人跟沈醉有交情……這是不是證明他也是沈醉的幫兇?
與沈淵寒暄完後裴青陽又看向了燕生的方向,調轉步子走過來。
燕生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剛才就開始注意你了,你叫燕生是吧?”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無端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燕生壓根抬不起頭與之對視,“你的眼睛跟你的父親挺像,唔……不太愛笑這一點也是一樣。”
燕生猛的瞪大眼睛,直接衝破心理障礙抬起頭,“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你爹沒跟你說嗎?他是S城的上將,我的下屬。”裴青陽笑眯眯的,“不過我也不奇怪他沒有告訴你,想必你父親也有自已的苦衷吧。”
燕生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耳朵裡只回蕩著一句:
他是S城上將……
S城上將……
上將……
……
那麼他這些年都算什麼?
他在H城那段日子,被罵沒爹沒孃的日子又算什麼?
蘇老師又算什麼!
他不是沒有埋怨過自已的父親把自已一個人丟在H城自生自滅,來看他的自稱是父親朋友的傢伙也說他父親是有苦衷的,但這些苦難讓他遇到了自已的朋友和“母親”,而且他也確實相信那個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或許是因為他自已也窮困潦倒,自顧不暇?
或許是因為他被仇家追殺,不想拉自已下水?
又或許是他在遙遠的另一邊辛苦的打著工,每天都在給自已掙生活費,他們父子到了晚上就躺在不同地方的草地看著同一片星空,彷彿那樣就可以見面了。
他看過很多小說,聽過很多故事,幻想著自已的父親也跟小說故事裡的主角那樣所以才會只跟自已見寥寥幾面。
但,一切幻想都在這一刻破滅了。
他的父親根本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他的父親是S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將。
是權利地位至高無上的上將!他是個A級異能者!
虧他還自負的以為自已覺醒了A級異能就能保護好蘇老師和老爹,可誰知道蘇老師死了,老爹也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
……他好像個笑話啊
燕生悲哀的捂住臉,如果黑化可以被人看見,那麼所有人都將看到他渾身已經被黑氣牢牢包裹著,連一點光都透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