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老弟，別怪我，我早已仁至義盡。如今仇家找上門，自然是自己保全自家為重。’戰嚴聲計算著所有可能的仇人。其中能做到如此大計的不僅沒幾人，甚至是沒人能做到，除非鬼魂。
蒼山派山門外，幾個被廢去全身武功的弟子被逐出師門時竟連個所謂的審判都沒有。目送他們的弟子有，卻也只是零星。相反，山門外看笑話的人倒是不少。
只聽周遭百姓言：“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啊。”“聽說他們勾結當地府衙這才被逐出師門。”“真像喪家犬。”“有何好心疼的，要我說拳俠這次才是真的公正，值得敬佩。”
“呵，拳俠。”那弟子摔倒在地回憶著當年幫其做事的種種，可如今不過犯了錯，就遭如此待遇。“呸。”虛弱卻依舊能呸出聲。“偽君子。”
“師父，可你就不怕那幾個弟子出山門後便將那些年我們所做之事都道出去嗎？”弟子擔憂道。而他的回應卻是一句冷笑，“呵，他們即便敢，又有何人會信。不過幾個武林敗類，下山後沒被世人唾沫淹死便已是他們的造化了，何須擔心。”戰嚴聲似乎很有把握那幾個弟子不會魚死網破。不是因為他所說的這些，而是那些弟子的命，甚至是其家人的命皆在他之手。
見那幾人下山後絲毫無想背叛的意思，小醫仙著了急，無塵卻平靜如常。“谷主，我們。”“你擔心我們的大計就此淹沒。”“我以為此舉即便扳不倒那幾家，至少能掀起些波浪，可。”說著說著小醫師竟有些失落。
“他們畢竟根深蒂固了這麼多年，扳倒又談容易。況且，那幾個弟子也不過因為受人所協。”“不如，谷主，您出手呢？”“不可，在外頭不可使，你可是忘了這規矩。”“是，是屬下失言了。”“我不出手並不代表著他們不會找上門。”
“谷主意思是？”“病人總是該找醫師求藥的。”“谷主睿智。屬下這就去準備。”無塵在人心這方面就沒看錯過，就像當初他救了餓到瀕死的小醫師，將其留在身邊帶大。
當時的他明明才十歲稚童，眼中的恨卻如此深，如此毒。救回他的當天夜裡，先前將他與他親人趕出的那家大戶人家便突然全家離奇暴斃。仵作查了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這孩子確是把用毒的好手，只是可惜心結終是解不開。”不知是真的老了還是感知到了自己命數無多，無塵最近越來越喜愛回憶往事。
“好像真的回不了頭了。”望著自己早已佈滿年輪的手掌，窗外風徐徐吹動自己臉頰兩旁的銀絲。“既已謀劃了大半輩子，便就要做了才能心安，才能去見故人。罷了。”
或許莫如樂永遠不會想到，他從沒什麼心魔，畢竟他同莫如樂一樣，一直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至於那天的走火入魔不過是特地演給她看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