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思一手拉開冰箱門,伸手就要從裡面取出瓶裝的果汁飲料。手剛觸控到冰涼的瓶身時,他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關上了冰箱。

他看向一旁的歐陽夢眠,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飲料一直被我放在冰箱裡,有點涼……現在時間這麼晚了,再喝涼的,總是不好。要不,我燒開水給你?”

歐陽夢眠聽到蘇景思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她倒是沒想到蘇景思會如此細緻。

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提議,但卻讓她感受到了蘇景思的細心和體貼——事實上,她並不口渴,她跟著蘇景思回家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他有什麼需要被照顧的地方而已。

歐陽夢眠本想對蘇景思說,不用這麼費心費力地關照自已,但當她的腦海裡閃過蘇景思待會兒還需要服藥這件事後,就立刻改變了主意。

歐陽夢眠的臉上很快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回應蘇景思道:“可以啊!不過不是你幫我燒水,而是由我來燒水。畢竟你都因為救我受傷了,我又怎能讓身為傷者的你,再來照料我?”

說罷,歐陽夢眠就在房間裡搜尋可以燒水的器具。很快,她就在廚房區域發現了電熱水壺的蹤跡。

歐陽夢眠快步走到灶臺前,伸手拿起臺子上的電熱水壺。她用水壺接了水,把水壺放在了電熱水壺的底座上,按下了開關。沒過一會兒,水壺裡的水就很快燒好了。蘇景思適時的遞過杯子,歐陽夢眠往杯中注入熱水,隨後把杯子端放在了餐桌上。

蘇景思在歐陽夢眠把倒好的最後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就已經悄然走到了餐桌邊。

望著那兩杯正冒著熱騰騰水汽的水,安靜地放置在桌面之上,蘇景思突然間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平日裡所接受到的那些教育以及待人接物的禮儀規範,此刻彷彿全都煙消雲散一般,讓他完全想不起一星半點來。

他只能頗為生硬且緊張地向歐陽夢眠發出邀請:“夢眠......你......請坐......請坐,先喝杯水吧......”

話才剛剛說完,蘇景思便立刻後悔不已。這大晚上的,白開水有什麼好喝的啊!而且還是剛剛燒開、燙得要命,根本就無法直接飲用的白開水!一時間,他真恨不得能狠狠地咬一下自已的舌頭,以此把剛剛才說出口的話收回。

然而,歐陽夢眠卻從蘇景思那稍顯侷促和緊張的言辭之中,察覺到了蘇景思身上的一絲別樣的可愛之處。

如今的男子多數都是善於在市井之間周旋應酬,尤其是當他們接近女性的時候,很多人往往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總是想要對女人動手動腳,試圖佔些便宜。

但像眼前這位蘇景思這般,在如此靜謐的深夜裡,身處自已掌控的環境當中,依然能夠保持高度自律,甚至在與異性相處時還會害羞結巴的男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歐陽夢眠心中非常篤定,蘇景思此刻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侷促不安與緊張情緒,絕對不是偽裝或者演戲,而是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自然反應。

她凝視著面前露出一臉懊悔之色的蘇景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唇瓣更是溢位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後,她走到餐桌旁,目光掃過桌面上那兩杯熱氣騰騰的水,緩緩地坐了下來。

歐陽夢眠的反應,讓蘇景思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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