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他們吧，一上來就各種找茬，這個老人家的血管都萎縮成這樣了，這能怪我嗎？幾個人一下子就圍上來吼，幹什麼這麼兇，我是伺候不了了，我現在去找護士長換人”護士看著陳軍委屈的說道。
護士小姐姐看到陳軍進來，才敢從陳軍的舅舅和姨媽中間擠出來開啟門離開。
“陳軍，你這是找的什麼醫院？這護士什麼態度，自已技術不行還有臉哭。”陳軍還沒開口，大舅直接質問陳軍道。
“就是就是，老三，我們要不要給媽換一家醫院。”陳軍的大姨媽說完又看向陳軍的二舅。
“這是我們市最好的醫院，你們不知道？當然省城還有更好的醫院，只要你們應一聲，我也可以把外婆帶省城去看。”陳軍冷著臉說道。
小五在大舅家寒冬臘月還得伺候兩個成年人，洗衣做飯，一雙手凍得稀爛，陳軍沒有上門找茬已經給他留足了面子。
躺在病床上的雖然是自已外婆，更是他的親媽，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都輪不到陳軍這個月外孫，現在自已出錢又出力，把外婆帶到醫院，他還有臉提要求，，，
“軍軍啊，我昨天輸了一天的液，感覺已經好多了，要不我們還是回鎮上去吧，你掙錢也不容易，你們幾個孩子以後得日子還長著呢，外婆不能拖累你們。”躺在病床上的外婆有氣無力的說道。
“外婆，你儘管治，我們等到醫生說可以出院了我們再出院，我有錢你不用擔心”陳軍看著病床上的老人說道。
“治治治，你說了算嗎？就這醫院，我也沒看出來好在哪兒，安排的護士看著就十八九歲，扎個針都扎不好，我跟你說，陳軍，你外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就是你找出來的。”大舅也不管是不是在醫院，是不是在病房，喉嚨扯開吼，聲音越來越大。
“一號床的家屬，麻煩你小聲點，有什麼事兒到我辦公室來談，你要是覺得我們治療方案有問題，我隨時可以給你們的病人辦理出院。”外婆的主治醫生推門進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房間裡的人說道。
“來就來，誰怕誰，走，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大舅梗著脖子看向周圍的兄弟姐妹說道。
醫生走在前面，大舅，大姨媽，二舅跟在後面，三舅和二姨媽沒好意思跟著自已哥哥姐姐胡鬧，陳軍作為交錢的人也跟在後面。
“醫生，我這個人就是個莊稼漢子就是個粗人，我可是聽別人說了，這心臟病是治不好的，你把我媽留在醫院是什麼意思？從要死的人身上剮錢？”大舅一走進辦公室就嚷嚷開了。
陳軍捏緊了拳頭，這要不是在醫院，這人要不是自已的親孃舅，陳軍真想揍他個大花臉。
“那個交錢的病人家屬，這是你什麼人？”醫生沒有搭理大舅，看向陳軍問道。
“我是他大舅，病床上躺著的是我親媽，我這外孫是有兩個破錢，有點找不著北了，但是不代表我能讓我親媽給你們隨便折騰”大舅直接搶話道。
“大舅，我沒讓你掏錢吧？醫生也沒說能治好，但是外婆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昨天話都說不了兩句，輸了一天的液，今天好不容易才好點，醫生的治療方案對外婆的病有幫助。”陳軍冷著臉說道。
“哎喲，有幫助？有啥幫助？陳軍，明知道治不好，你這麼費心竭力的又出錢又出力是圖什麼？不會是我家以前留下了啥寶貝，被你給惦記上了吧！”大姨媽看著陳軍陰陽怪氣道。
“惦記啥？兩個老人那房子下雨就是露天淋，有啥好讓我弟惦記的？陳軍，這事兒我們不管了，退錢回家，我們親媽都不在，輪得到我們管嘛？讓他們折騰去，戳脊梁骨也戳不到我們姐弟身上。”大姐聽到陳軍受委屈，忍不住推門進來。
自已家裡雖然是受了外公外婆一些救濟，但是現在不是自已姐弟不想報恩，是人家自家的親兒子親女兒不讓救。
“你們姐弟兩個說話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硬氣，親爹天天惦記著投機倒把，兒女也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掙了點錢就了不起哈。
我們家以前成分就不好，受了不少罪，可不敢再接受資本家的恩惠。”大姨媽繼續陰陽怪氣。
醫生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這裡是醫院，你們要吵就出去吵，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子女，還不如幾個孩子，現在要出院，我就給你們辦手續，立馬出院。”
“醫生，，，”陳軍還想說什麼，自已外婆那個身體，要是真回家，那就是等死，估計要不了三兩個月，就得油盡燈枯。
“出院，馬上就出院，我是家裡的老大，這個主我能做。”
聽到自已大舅這麼說，陳軍直接轉身朝病房走去。
“外公，現在大舅非要帶著外婆出院，外婆身體啥情況，你是知道的，昨天醫生給治了一個晚上，有沒有好轉你也清楚，你給拿個主意，我不差錢，只要你說繼續治療，誰都不能幫外婆從醫院帶著。”陳軍看著自已外公臉色鐵青的說道。
外公看著病床上的老伴兒，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陳軍和陳麗，剛要開口說話，病房門就推開了。
“爸，媽，你們可想清楚了，要是死在這醫院裡面，那可就連個全屍都沒有了，得給媽燒成灰，裝到木盒子裡提回去，到時候你可別怨我們不孝順。”大舅推門進來開口說道。
外公和床上的外婆聽到大舅的話，同時露出驚恐的表情，這個年代的老人都少不了迷信，死後被燒成灰那可就連進地獄的機會都沒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陳軍的眼神已經把自已的大舅切割成了一萬塊，就這種人，自已上一世竟然把小五送到他家收養，難怪小五成年後南下打工再也不回家。
“外公，不會的，外婆一定會好起來的，就算萬一有啥意外，我也保證把外婆送回家。”陳軍保證道。
“保證，你拿啥保證？這是醫院的制度，也是國家政策，你是幹部？有了兩個臭錢就自以為了不起？”大舅譏諷道。
說完又轉身看向外婆：“媽，我不是捨不得這點醫藥費，你說萬一你在這兒有個三長兩短，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你讓我們在村裡咋做人，咋對得起你們的養育之恩。”
“爸，你是最清楚的，以前我們家啥光景，這國家政策是能對抗的不？我們就是平民百姓，成分還不好，我們這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外公和外婆聽完大舅的話，都同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