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高速行駛，在空中劃出殘影。
昨天警署的人姍姍來遲，等他們再回去的時候，禁果早就逃了。
“許隊，按照計劃我會於一個小時後抵達阿爾法星，對張渡的資訊門戶調查報告已經傳送到你的郵箱，上面有幾個疑點......”
久違的機械音，依舊沒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情感。
是他久違的副隊。
諾斯詳細的進行著彙報，默契的挑著許時居需要的重點進行著簡要概述，一旁端坐的衛辭暮時不時抬眼看一下光屏。
影片接近尾聲，許時居忽然打斷諾斯，直接問：“對了，上面是不是派人去了deli星？”
話題跳轉一時間有些大，諾斯停頓了幾秒才回答：“不清楚......是的！”
許時居也沒在意諾斯話裡的不一致，接著問：“上面什麼時候和陸寒洲勾搭上的？”
昨天禁果說的話，不能全信，但是他能直接問出來就說明他已經查到了據點被搗毀確實有陸寒洲的手筆。
“............”
這次諾斯沉默的時間過長，許時居抬頭，不解道：“這個上面沒人告訴你嗎？”
諾斯聲音有一點詭異的上揚，像是有點糾結：“這個，據我所知是沒有的，陸上校好像是自已摻和進去的。對了，隊長，下次可以不用這麼直接反問的，可以給我稍微一點作為副隊的無知感。”
而不是一個間諜一般的百事通。
“.........不可以呢，親愛的副隊。”
“..........”
許時居臉上帶著點傷，在感受到來自副隊噓寒問暖的問候後，滿意的笑起來。
難得人性大發，在結束通話影片之際良心發作，聲音鄭重的叫住諾斯。
“諾斯，歡迎歸隊！”
“好的，許隊！”
心情還算不錯的結束通訊，然後對上了一雙不帶情緒、略微審視的眼睛。
許時居一個機靈，壞菜了！
衛辭暮臉上情緒也很淡，不緊不慢的挽著襯衫袖口，露出緊實有力的小臂，誠懇發問：“我是不是應該為諾斯副隊準備一份精美的歸隊祝賀禮物？”
“......當然不用。”許時居一瞬間感覺有點頭大，他總不能直接說他懷疑他的副隊很可能是個和已逝故人關係很親密的人，甚至可能是唯一一個知情人士。
“我和他是很好的搭檔，能當一輩子的好兄弟！”
衛辭暮點頭，又問：“我和你也會成為那樣的好兄弟嗎？”
許時居眯眼，像是有點難為情，最後還是斬釘截鐵道：“不會。”
“回去之後，我會主動去看醫生。”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又像是一句承諾。
“嗯。”
***
阿爾法星地下移動港口。
偌大的空間只有一個出行口，票價也比正常的太空港口高昂得離譜。但這是唯一不用使用通行證，卻能穿行於各星球的唯一通道。
地上滿是惡臭的潲水，生活垃圾到處堆積，甚至有白色的不明生物在地上蠕動。
乘客們依舊面不改色的排著隊，對於不能使用通行證的人來說，骯髒的環境可沒有他們的命重要，也沒有時不時就會突襲的星際警官討厭。
戴著口罩的清瘦男人拿出交易卡，將高昂的星際幣劃到對方賬戶，禮貌的詢問：“多久可以啟程？”
張渡名下所有資產被警所凍結了，資訊門戶裡也禁令了他對星艦的駕駛權，付費後他全身上下唯一的資產就是一個裝滿了衣物的小箱子以及一把非法仿製槍。
他花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這個移動的港口。
收費員見怪不怪的搖頭，對於這種著急離開的人他遇到過很多次了，大機率都是逃犯，但這不在他的責任範圍內，他只是一個在黑色產業鏈裡謀生的小人物。
“還有半個小時，先生！”
張渡點頭，如同其他人一樣站在旁邊等待，相比於其他周身殺氣逼人或是滿身奸猾氣息的人來說，一身書香氣的他過於格格不入。
手上的腕錶滴答滴答走著，張渡壓下心底的不安，在第三次詢問過後，閉眼靠在髒汙的圍牆上。
倏然，私自改裝的私人星艦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收費員揚聲喊道：“抱歉！各位乘客，警署炸掉了星艦的躍遷通道，我們會在兩天後再次通知大家乘坐地點。”
張渡瞳孔一縮，轉身就往外走，地上的箱子也沒拿。
通行道被炸掉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現在的張渡有些草木皆兵。
“你看，我就說他回來這裡。”
身後響起悅耳熟悉的聲音，張渡不可置信轉頭，許時居從圍牆上跳下來，笑著和他揮手打招呼：“你好呀，張老師！”
“別玩了，”衛辭暮也跳下來，拍著他後腦勺，“趕緊幹活。”
張渡全身戒備著，汗毛豎起，手裡死死攥著槍，“別過來，不然我開槍了。”
許時居依舊和氣的笑著，雙手做投降狀舉起來，無奈道：“張老師別這樣，和氣生財啊，玩槍多傷感情啊。”
張渡沒說話，槍口死死對著衛辭暮，他見識過這個男人恐怖如斯的實力，但是他這樣的舉動也觸怒了衛辭暮。
衛辭暮臉色完全沉下來，冷聲道：“你勾起了我不是很喜歡的回憶。”
許時居怔愣一下，下意識看向張渡，想問問怎麼回事，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個好時機。
趁著張渡注意力都在衛辭暮身上，他躬身躍起，一腳踢在張渡手腕上，一隻手劈在張渡肩頸處，吹了個哨子，“完美！”
張渡沒看清他的動作，只感覺手腕鑽心一疼，肩膀也像是被重物砸了一樣抬不起來。
另一隻手有些狼狽的扶了扶眼鏡，嘴角牽強的扯笑，“我在學校周圍放置了炸彈......放我走，我告訴你們炸彈座標點，不然後果不會是你們想要的。”
他留有後手。
衛辭暮臉色愈發難看，許時居臉色也不太好。
“如果你剛剛走了，那些彈藥依舊會爆炸，對嗎？”許時居手上用力，張渡臉色愈發蒼白，他有些不解的問：“你不是老師嗎？”
你知道那些學生和家長有多崇敬你嗎？
“是啊，會爆炸，但是這招很好用不是嗎？”
張渡側頭，目光落在許時居身上，眼底有著幾分惋惜，帶著些病態的神色開口道：“許老師，我家裡做了個牛奶瓶，我猜你會很喜歡的。”
衛辭暮皺眉，把許時居拉開，一腳踹在張渡身上，後者痛呼一聲捂著肚子蜷縮起來，又很快伸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