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道歉
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直到田壯壯的哭聲傳來。
他害怕的一直往人後躲，再也不復剛才的囂張。
唐甜甜叫了他一聲，指著李玉婷問道，“壯壯，那個姐姐打你了嗎？”
田壯壯抽噎著搖了搖頭。
“那你打東東了嗎？說話！”
田壯壯張大嘴巴，邊哭邊說，“我撕了虎頭的筆記本，說甜甜姐是傻子，還和別人一起打虎頭，不過最後沒有打過虎頭.......”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唐甜甜被人說傻子還沒有生氣，李素芬已經氣的火冒三丈了。
她衝到田胖嬸面前，“你教的什麼孩子，怎麼這麼壞？道歉！”
“媽！”唐甜甜打斷她，之後轉身朝著圍觀社員們說道，“看這不就解決了嗎？希望大家給我們家做個見證，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鼕鼕，玉婷姐和虎頭作為受害的一方，卻被打人的一家找上門來，潑髒水，恐嚇，我需要道歉加賠償！”
說完，轉身對著唐鼕鼕道，“去把虎頭叫來，讓他帶著筆記本來。”
從唐甜甜拿刀到虎頭實話實說，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圍觀社員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田胖嬸張了張嘴，瞪了自已小兒子一眼。
田老太太雖然沒想到自已孫子撒謊，但這時候就算撒謊了又怎麼能退縮，“你這麼嚇唬孩子，他當然會這麼說。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必須給我們田家一個說法！”
“報警吧。”
唐甜甜輕描淡寫的扔下一枚炸彈，“正好順便查查你們田家怎麼會多了個孫子？”
這一枚炸彈不止炸的田家眾人懵逼，圍觀的社員也懵了。
只有田家老太太握著柺杖的手都在發抖。
“啥意思，甜甜，田家不就虎頭一個孫子嗎？”
唐甜甜其實也不太確定，只是那次去縣城遠遠看見田叔叔領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和田家人長的很像，隱隱有些猜測而已。
田老太身體都在顫抖，抬眼第一次正視眼前的女孩。
她還在笑著，在自已眼中卻像魔鬼一樣。
他們田家三代單傳，兒媳婦一直生不了男胎，無奈之下才犯了原則性錯誤。
田老太穩了穩心神，厲聲讓田壯壯道歉。
“等一下，我家鼕鼕還沒回來呢。”唐甜甜似笑非笑。
周圍的社員都丈二摸不著頭腦，搞得暈頭轉向的。
等了沒幾分鐘，唐鼕鼕帶著虎頭趕來了。
唐甜甜沒想到自家弟弟真的能把虎頭帶來，剛才自已那麼一說也只是想為虎頭爭取點賠償。
她看了眼唐鼕鼕，唐鼕鼕挺著胸，得意洋洋得像只小公雞。
虎頭身上的傷比起田壯壯來說，是隻多不少，他失魂落魄的站在人群中。
田家既丟了人，又賠了錢，急匆匆的離開了。
離開前，田胖嬸還一直嘟嘟囔囔的問自已婆婆，那個孫子是怎麼一回事。
圍觀的人群也散開了，不過除了田胖嬸誰也沒有去深想田家孫子之謎。
只剩下了唐家幾人和虎頭站在大門口。
李素芬看著虎頭身上的傷，嘴角淤青，身上的衣服也不成樣子，裸露在外的面板也青青紫紫的，不知道衣服下還有多少傷痕。
她真的心疼了，拉著虎頭，“走，進屋，嬸子給你擦點藥膏，傷會好的快點。”
虎頭搖了搖頭，像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唐甜甜自從認識了虎頭，他總是眼睛亮閃閃的，對生活充滿熱愛。
他遍山遍野的跑著，找很好吃的野果，即使無法上學，也依舊努力學習。
唐甜甜來到了這裡，一直都很喜歡虎頭，她看見了虎頭閃亮的靈魂。
而今天，那些壞孩子撕碎了虎頭的靈魂。
唐甜甜看著手中田家給的賠償，全部給了唐鼕鼕，“一會兒吃完飯，你把這些錢給他。”
可惜，再多的錢都換不回來虎頭媽媽留下的筆記本了。
唐鼕鼕心情很低落，他很早就懂事了，知道虎頭被媽媽拋棄意味著什麼，也知道那個紅色筆記本對虎頭意味著什麼。
他悲傷得連嘴裡得核桃酥都吃的沒滋沒味的。
吃晚飯的時候，唐甜甜將自已的疑惑問了出來，“虎頭媽是託關係回去的？不然大隊不給開信，她怎麼可能回去。”
她還是很疑惑，“不過既然有關係，當時怎麼會下鄉？”
唐甜甜吃了一口雞蛋羹，眨巴著眼看著李素芬，等著她跟自已解惑。
“唉，她家哪有什麼關係，回去的時候開的是探親假，本來說好帶虎頭回去呢，但虎頭太小了，建華不放心就沒去。
誰能想她真那麼狠心，一去不回頭了。到現在她的戶口還在大隊裡，在城裡就是個黑戶。”
李素芬小聲的說著，“別傳出去，要不然其他知青知道估計得有的鬧呢。”
啊？
唐甜甜真沒想到虎頭媽這麼猛，寧願在城裡是黑戶也要回城，可既然這麼狠，當初怎麼會和當地人結婚？
來到這個年代，自已才知道原來知青是有探親假的，只不過有的地方路途遙遠，知青們回家的少之又少。
她想著自然也問了出來。
“你大堂伯猜測，和建華結婚又生了兒子，建華又是唐家本家的，到時候自然不捨得去舉報。”
虎頭媽一直不回，一年後唐建華也去城裡找她了。
看著她抱著幾個月的奶娃娃站在街上，唐建華到底是不忍心還是裝作沒有來過的離開了。
後來大隊上都以為她是透過正兒八經的關係回城了，雖然鄙視她拋夫棄子的行為，但留下的知青卻都滿含豔羨。
“你建華叔是真不忍心舉報她啊。”李素芬擱下筷子，長長呼了口氣。
“行了，吃飯吧，別說這些了。”唐志明在一旁說道，“菜都快涼了。”
李素芬瞪了他一眼，趁機教育甜甜姐妹倆，“所以說，再好看的臉都沒啥用，關鍵是人老實，性格好，對你也好也行。”
看著她倆吃的頭也不抬，李素芬就來氣，“妞妞，甜甜，你倆聽見了沒？知青不可靠，離他們遠點。”
唐甜甜和李玉婷低著頭，互相瞧著對方，嘿嘿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