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天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溫度適宜,物品豐富。十月八日南京路上的慶豐銀樓開業了,沒有鑼鼓喧天、炮竹震耳,在江州腳踏車如潮的上班人群經過南京路的時候,看到五開間銀白相間的門面玻璃透亮,店堂裡開放式佈局,時髦又大方,進門大廳的顯眼處,一尊火紅的珊瑚樹豎立在櫥窗裡作為鎮店之寶。在一座座半人高的透明展櫃後,是身著黑色小西服,頸脖纏絲巾的端莊售貨小姐,進來逛的客人各個都說像空姐。三樓到一樓的外牆面掛下兩條條幅,加粗的紅字“慶豐銀樓開業,全場88折”,王佳妮準備了許多磁卡,購滿金額的客戶自動成為銀樓的會員,配上一臺計算機能將客戶資料錄制。

趙東明幾人作為股東和嘉賓,自然一大早就出席了開業活動。“瘟雞啊,佳妮比你可厲害多了,看看人家的經營之道,嘖嘖,差距啊!”“我老婆那是這個,”姬飛咧嘴嘿嘿的比了個大拇哥,趙東明今天著一身阿瑪尼銀色西服,藍底白點的領帶,胸口的紅花被滿天星環繞,挺拔身材顯出成功人士的自信。

二樓的經理辦公室,見到了姬飛口中的小夥子袁劍,1米78和東明一般身高,臉型偏長鼻樑挺直,前額留著長髮,看人時眼睛眯縫閃著精光。東明示意兩人坐沙發談,給小夥沏上茶後,簡單介紹了自已。袁劍看著眼前比自已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居然是這家銀樓背後的老闆,暗暗咂舌。

八九十年代國內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部隊裁員一刀切,過去的王牌部隊被裁得十去八九。自已退伍後被安置在街道廠,整天和大媽阿姨們打交道,四五百塊的工資在江州只能管自已,一點都照顧不到家裡,更別提找物件結婚了。經人介紹來這家有港資背景的銀樓做安保,薪水是以前的五倍,四季服裝配齊,晚上值班給補貼,招聘的時候想擠進來的人排隊排到了外灘去。趙東明瞭解過袁劍的基本情況,知道他家在五角場,除了家裡的父母還有一個上學的妹妹,家庭條件像許多普通江州人一樣。

“小袁,能跟我講講你在部隊的經歷嗎,我也就是好奇瞭解瞭解,保密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講。”“趙老闆,我們都是大頭兵一個,每天不是訓練就是出任務,真沒什麼可講的。”袁劍也是在打哈哈,“那槍械都是熟悉的嘍,”“我軍的56半、81槓,外軍M16、M4A1、M203榴彈,蘇軍AK74、PK機槍都玩過。”趙東明話題一轉,“小袁,你對現在的工作和薪水怎麼看的?”

袁劍一愣,眼睛眯縫起來,怎麼看?工作輕鬆薪水好,這趙老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趙老闆,你的意思是。。。”“小袁,你別多想,我也就是問問,如果跟我去香港上班,一個月薪水是五萬港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多少?五萬港幣,趙老闆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袁劍蹭一下站起,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位氣質超群的青年,趙東明笑著擺手讓他坐下,又倒了一圈茶端起抿了一口,“你沒聽錯,去香港上班,一個月薪水五萬港幣。”“趙老闆,去香港我能幹什麼,給我五萬,殺人放火的違法事情我可不幹。”趙東明笑了出來,“我就直接叫你袁劍吧,小袁小袁的,好像我有多老似的。去香港主要就是在我的別墅裡做安保工作,和這裡的性質是一樣的,這個你放心。至於薪水給的高,也是因為這項工作比較重要,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回頭給我答覆。”袁劍迷迷糊糊從辦公室裡出來,腦子裡被這五萬薪水絞成一團漿糊。

“啥,香港老闆請儂去香港上班,給五萬的月薪,小劍啊,儂沒有發昏吧!”家裡老袁嚷嚷著,

“真的嗎,哥你要去香港上班了,那可以給我買個walkman了!”妹妹袁曉麗非常單純可愛,“爸,這不是沒想好嗎,回來商量商量。”袁劍躺在家裡的雙層架子床下鋪,上鋪是妹妹的床位。

“老頭子,聽說香港的工資高啊!弄堂裡錢師傅兒子就在深圳打工,一個月能拿到五千塊呢!”袁劍媽媽邊上插著話,

“老婆子,我是擔心上了人家的當,兒子除了會舞槍弄棒的,還會幹啥!”

“小劍啊,要不就在現在的銀樓上上班,安安穩穩的也蠻好。”袁劍姆媽也沒了個主意,“我出去走走,”袁劍起身往外就走,待在家裡實在憋屈,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閒逛,看著花花綠綠青年男女身邊經過,腰上BB機騎著摩托載著姑娘,再看看自已,唉,袁劍啊袁劍,真的就要這麼窩窩囊囊的混下去嗎?

“隊長,是我,袁劍。”年輕人在弄堂口的鋪子外打著電話,“我知道是你小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有什麼事嗎?”袁劍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隊長,“我說你小子,這不好事嗎,你愁什麼愁。如今我和你一樣,兜裡比臉還光,哪個騙子有閒心來逗你玩,更不用說還是香港來的大老闆,他是吃飽了撐的。”隊長把這個曾經的手下給罵了一通,唉,還以為是在隊裡吶,操不完的心。

趙東明是在東明堂見的袁劍,溫姬飛開著他的虎頭奔拉著小夥一路來到了復興西路,站在別墅的外面年輕人就被震住了,進到客廳裡面見到這一水歐式裝飾心裡算是徹底服了。“請坐,”趙東明給大家沏上茶,不慌不忙的坐下靜靜的看著小夥子,“趙老闆,我想好了,我願意去香港。”東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一拍大腿,“好,以後你也別再老闆老闆的叫了,直接和大家一樣就叫我東明吧,”袁劍點點頭,趙東明起身上二樓拿了五萬塊錢下來,放在袁劍的面前,“這是給你的安家費,先把家裡事情料理好。另外,我還想請你幫個忙,”“東明,幫什麼忙,你說,”“我想再請幾個你這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袁劍一聽是這事,立刻推薦道,“我們隊長就不錯,南國大隊的王牌,不過他現在在西安老家。”

閻連良是真沒想到自已以前的手下袁劍,會出現在自已面前。趙東明看著眼前這位膚色黝黑,骨節寬大,額頭帶著皺紋,鬢角幾絲白髮的西北大漢,不敢相信他的實際年齡才三十歲。閻連良忙請客人進到屋裡,裡面一位熱情爽朗的婦女帶著兩孩子,忙前忙後的招待著客人。“隊長,這位就是電話裡提到的趙老闆,趙東明,”坐下後大家互相介紹,溫姬飛將帶來的大包小包禮物放到了炕上。

閻隊長和西北的老漢一樣吸的是煙桿,“趙老闆,你這大老遠的來,也沒啥好招待的,今天一定要在這兒吃頓我們陝西的羊肉席。”“哦,今天吃羊肉嘍,”兩個小孩蹦跳著嚷嚷,閻隊長笑罵著沒規矩。

別讓我蒙羞,別讓敵人在我身上奏響凱歌——馬歇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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