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瘋子的喜悅

“去哪裡？”李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問道。

“去找宋老闆，給你複查一下。”林浩看著前方的路，操作方向盤，回答李峰的話。

“我都已經好了，不用去看了啦！”李峰點難為情的樣子。

“就是你好的太快了，和宋老闆推測的時間，差的有點大，我要帶你去看看，是他的推算有問題，還是你的特別。”林浩不想隱瞞他的疑惑，索性直接告訴李峰。

李峰瞟了一眼林浩，“(ˉ▽￣～) 切~~”，“不可理喻的傢伙”，李峰小聲的嘀咕著。

一路上的風景，列隊似的，呼嘯而過。

“開這麼快，是有什麼急事嗎？”李峰忍不住的還是問了林浩，在李峰的印象裡，他開車不會這麼快呀，除非真的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林浩沒有回答，快速看了一眼李峰，這時李峰也在看他。

“這是按照你開車速度來的呀，我擔心你不習慣坐我的車，所以速度上讓你感覺舒服一點。”回過頭的林浩說道。

李峰看著正在開車的林浩，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切~”，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要不要換我來呀，我看你很緊張呀！”李峰多次看林浩的時候，發現他都是很認真的開車。好心換他一會，沒有想到林浩這麼領情。

“好啊，換給你！”林浩不習慣開這麼快，快速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峰，“還是算了吧！你還沒有完全好，等下次吧！”

“那你慢一點開。”李峰還想呢，他認識的林浩怎麼變了，原來是虛驚一場。於是調整一下座椅，準備小睡一會。

李峰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林浩沒有叫他，李峰看向林浩，這時候的林浩一直盯著宋老闆家的玻璃門看，李峰發現林浩的異常。

“怎麼了，到了也不叫我一聲，是擔心我嗎~”李峰半開玩笑的說道，懶洋洋的起身靠向林浩，近到可以來一口。

聽到李峰的聲音，林浩的注意力從店裡轉移到李峰這，看見迎面而來的臉龐，林浩偷偷的舔了一下嘴唇，溼潤的嘴唇貼上之後，麻麻酥酥的感覺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你的那點小心思，暴露了。”李峰看著林浩眼睛裡的自已，對林浩說道。

這一吻像是導火線，擠壓的力量似乎就要在下一刻，爆裂。

林浩還在李峰的臉頰上找尋芬芳時，聽到林峰的話，停下的動作，笑眯眯的看著李峰的眼睛，不反駁。

“到了，怎麼不進去呀！你剛剛在看什麼？”李峰想起，林浩的反常，問林浩。

林浩也回過神來，看向宋老闆家的店面，說道：“這個時間，沒有開燈。二樓也沒有燈光。”

隨著林浩的視線，李峰也看過去，“是沒有燈光，可能是不在吧！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沒有其他地方可去，這個地方就是他的家。”林浩很堅定的告訴李峰。

兩人在車裡觀察宋老闆家店的情況，一邊猜測，推測，宋老闆的情況。

燈亮了。宋老闆家的燈亮了。

李峰發現林浩明顯放輕鬆的感覺，剛剛的緊張氣氛，被這燈光照散了。

林浩準備開車門，林峰也跟上，被林浩阻止了，“你先等等，我先去看看，等一會再叫你。”

李峰聽林浩這樣講不高興了，他李峰是什麼人呀，怎麼可能躲到別人身後呢。

李峰推開林浩的手，開啟車門，徑直走向宋老闆家的阿麗豬腳飯店。

林浩看阻止不了，也趕緊跟上。

林浩還是先一步到達店門口，透過玻璃門看清楚裡面的狀況了，安靜的店裡，躺著亂七八糟的餐桌座椅，散落一地的餐具和紙巾，被打碎的瓶子，一堆一堆，裡面的飲料灑落一地。

“人呢？宋老闆人呢？”李峰看到這樣的情況，第一想到的是怎麼沒有看到人。

這時的林浩也反應過來了，不管怎麼樣，先找到人再說。

推開玻璃門，“歡迎光臨”門邊的招財貓，還在正常營業。

聽到聲音的宋老闆，從櫃檯下面伸出頭來，檢視是哪位客人。

看見宋老闆的林浩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

兩人靠近宋老闆，才發現，他沒有受傷也沒有情緒上的傷害，整個人狀態很好。

林浩不解再次問道：“你還好嗎？”

宋老闆看向兩人，微笑著點點頭。

林浩抬手就給宋老闆頭上拍了下去：“說話，別神神叨叨的。”

在一旁的李峰瞪大了雙眼看著林浩，他拍打人的樣子可不像關心人呀！倒像是能拍死宋老闆的樣子。

就這李峰也沒有出手阻止，等著宋老闆回答林浩的話。

宋老闆先是試著叫了一聲林宇，看到林浩翻了一個白眼，旁邊的李峰留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宋老闆揉著頭，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了，轉頭間看見鍋裡的肉，於是換了一個話題。

“你倆要不要吃飯呀，”宋老闆看向二人，詢問兩人。

在林浩的眼裡，現在的宋老闆就是在強裝鎮定，一副沒有問題的樣子。這讓林浩看不下去了，甚至心疼。

林浩告訴宋老闆，“我已經和他說了。我是林浩的事。你也不要再被幫我掩飾了。”

“嗷~，這樣啊！我問你們吃不吃飯，我這還有很多呢！”，宋老闆再次邀請他們倆吃飯。

“好呀！那就邊吃邊聊好了。你看怎麼樣。”李峰說完，徵求林浩的意見。

林浩沒有看李峰，直接回複道：“行。”

對著宋老闆說道；“你也一起，邊吃邊聊。”

宋老闆盯著林浩的眼睛，又看向李峰，“好，我去準備，你去把桌子整理一下。”

宋老闆要林浩整理桌子，林浩沒有猶豫，立刻起身去做。

李峰也站起來，跟著林浩一起整理。

一張乾淨的桌子整理好，宋老闆的豬腳飯也陸續端上來了。三人坐下，大口乾飯，並沒有按照之前說好的邊吃邊聊。

吃完飯的林浩對宋老闆講：“你這裡到底是怎麼了嗎！不可能是那個客人嫌棄你做的飯不好吃吧！”

還在吃著飯的宋老闆，環視了一下店裡的情況，邊嚼著米飯，說道：“這裡還好啦！”接著又一大口米飯送進嘴裡。

李峰重複宋老闆的話：“這裡還好？那什麼地方比這樣還要糟糕嗎？”說著看向宋老闆，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宋老闆沒有抬頭繼續扒著飯，嘴裡塞得鼓鼓的，左手食指抬了一下，示意是二樓的方向。

李峰和林浩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起身，上二樓檢視，是什麼的情況。

兩人被眼前的狼藉，驚到了。沒有沒有受傷的傢俱，沒有沒有移動過的位置，沒有沒有開啟的櫃子和抽屜，地上的顏色，不確定是什麼，一大片。這個場景和一樓大廳相比，真的如宋老闆講的，“還好啦。”

李峰對眼前的手術檯既熟悉又陌生。

正確的說這應該是解剖臺。

林浩察覺李峰一直站在那，不動，愣神。

林浩試著叫一聲李峰的名字：“李峰”，沒有得到李峰的反應，於是換了稱呼“老婆”。

這次李峰有反應了，回頭看向林浩問道：“這是解剖臺吧！”

林浩也看向解剖臺，“是。”

一個肯定的回答，讓李峰後背發毛。

“上次我就是躺在這上面的嗎？”李峰手指著解剖臺，對林浩詢問。

“是”，林浩回答的乾淨簡潔。

李峰迴憶起躺在上面的時候，冰冰涼涼的感覺都能透到骨子裡。

“你這個宋老闆到底是什麼人，他家的二樓怎麼會有這些東西。”李峰感覺非常的不好，雙手抱住自已，撫摸著自已的胳膊，抬起頭問林浩。

“法醫。”林浩依舊回答的乾淨簡潔。

看著李峰不可置信的表情，林浩補充道：“以前是，現在就是個廚子。”

李峰更加迷惑了，“以前是法醫，現在是廚子。這是前後搭接，一點也不浪費呀！”

是啊！先切肉，再烹飪。

突然想起剛剛吃的飯，李峰胃裡像是湧起了海浪，一陣一陣襲來。

李峰捂住嘴，想控制一下，林浩見狀，拉起李峰的手，就下樓，找宋老闆問清楚。

宋老闆已經吃好，開始整理其他桌椅，還放著歌，一點也沒到打擊傷心的樣子。

林浩找了一把椅子讓李峰坐下休息，再從櫥櫃裡找出一瓶水，遞給李峰並對其，

說道：“你先坐下休息一會，我去幫一下宋老闆。”

林浩走向宋老闆，幫他整理店面。

宋老闆開心的樣子，讓林浩十分的不解，讓其說，就是不說。林浩是瞭解宋老闆的，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哄著，慢慢哄著，再誇誇，他就自已說了，這招對宋老闆絕對好使，林浩用這招已經成功好多次了，這次林浩又使用了這招。

林浩靠近宋老闆，對其說道：“我來擦吧！你太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呀！ ”

宋老闆哼著歌，擦著地，說道：“不要，今天也不累，沒開幾單生意。”

“怎麼會沒有生意呢？你做的飯，還真是哇塞了，是他們太挑了，”林浩站在宋老闆身邊說道。

“不是客人的事啦，今天明明有很多訂單，但是呢！”宋老闆換一邊繼續擦地。身邊的林浩也跟著宋老闆換到另一個位置。

“但是什麼呀！”林浩好奇的追問。

宋老闆停下手裡的活，看向林浩，“但是來了一個老外，把我家店砸了。”

“砸了你家店，你還這麼開心？”林浩不解的問向宋老闆。這樣反常的宋老闆，林浩知道肯定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被他套出來。

宋老闆突然停下手裡的活，靠近林浩的臉。這一幕讓李峰很不爽。站起身來要去阻止，看林浩一臉開心還笑眯眯的樣子，李峰手裡的水瓶，已經變形了。

宋老闆靠近林浩說道：“那個老外，賠了很多錢給我。”

林浩在宋老闆的眼睛裡看到了閃閃發光的星星，真的還會伴有blingbling的聲音。

宋老闆想到錢一臉享受的樣子，讓林浩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這傢伙還能回到從前的樣子嗎。那個天天想掙錢討老婆的宋曉楠嗎？以前宋曉楠經常說，有錢就可以娶到阿麗了，錢對於他來說就是能見到阿麗的保障。

自從阿麗出事了以後，宋曉楠一直沒有辦法接受，只有努力賺錢才能讓他活的像個正常人。

林浩試探的問宋老闆：“那個老外賠你多少錢呀！讓你這麼開心。”

宋老闆得意的笑著，說道：“夠娶阿麗了！”

剛剛還陪宋老闆一起傻笑著的林浩，聽到宋老闆的話，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到宋老闆臉上。喊道：“你醒一醒呀，阿麗早就不在了，你能不能做回你自已呀！”

這一拳嚇到了正走來的李峰，李峰愣在原地，不敢再靠近。聽到阿麗早就不在了的訊息，李峰迴憶起手術時，之前幫宋老闆當助手的人，又是誰呢？

被林浩的一拳打倒在地，宋老闆順勢躺下，心裡的沉悶無法表達，閉上眼睛感受臉上的疼痛感，這也沒有辦法讓他不去想阿麗。

清醒著看著自已沉落，不去掙扎不去反抗，就安靜的看著自已一步一步消耗乾淨，宋老闆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安靜地等著消失。這也是他敢幫林浩的原因，一個沒有牽掛，乾淨的如沒有存在過一樣的人。他要在活著的時候，回報他的好友林浩，他用自已的職位的關係幫林浩找尋到很多有用的資訊，因此被開除處理。現在的他更是想幫林浩。這是他現在活的力量。

李峰上前拉住林浩：“你冷靜一點。”

被李峰提醒，林浩明白剛剛是自已太激動了，蹲下對躺在地上的宋老闆說：“對不起，我打疼你了。”

宋老闆不語。

林浩對宋老闆說道：“你別這樣對自已好吧！我都看不下去了，如果阿麗還在的話，她也會捨不得你這樣的呀！”

宋老闆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

突然說道：“如果阿麗還在的話，我們應該都有孩子了。我會讓仔仔認你乾爸。”

林浩拉起宋老闆的衣領，對他說：“我還需要你，你能再我幫幫我嗎？”

宋老闆堅定地看著林浩。“我能！”

林浩趁熱打鐵般的追問：“是誰砸了你的店。”

林浩認為一定是自已的事情，牽連到了宋老闆，他們找不到自已，就找宋老闆的麻煩。林浩要確定是誰。

宋老闆看著收拾好的店，說道：“那個外國人，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骨像看應該是亞洲人，外顯的樣貌卻是一個歐美人，混血的可能性很高。”

說著看向林浩。接著說：“我這有監控，可以找給你看看。”

說著起身要去找監控記錄。

聽到宋老闆的話，李峰突然感到很熟悉，走到宋老闆面前，輕輕的問：“他來是幹什麼的。也是吃飯的嗎？”

李峰根本不相信艾德維斯會到這裡來吃飯。

接下來宋老闆的話，讓李峰驚出了一身冷汗。

“來過兩次，一次來吃飯，二次來砸店，最後才說你要找東西。”宋老闆如實回答李峰的話。

“他吃了？”李峰還是不敢相信艾德維斯會吃這個。再次問了一次。

“嗯，第一次吃的時候，還評價不錯呢！”宋老闆自信的告訴李峰。

“第二次來砸店是吃的不好嗎？”林宇問道，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李峰更好奇，在這裡能找什麼呢？

宋老闆扭扭咧咧的小聲說道：“就是你的那個東西呀！”

李峰不明白是什麼,搖搖頭讓宋老闆直接說：“你說明白點，我不懂。”

這時的林浩想起來了，明白是什麼東西了，他問宋老闆：“是不是那個圈。”

宋老闆點了點頭。

這時的李峰感到尷尬萬分。

林浩看向李峰，小心的問李峰：“他是不是原主人？”

得到李峰眼神的肯定，林浩惱怒的情緒一下子在臉上，顯露出來。

林浩又氣又鬧，老婆被人欺負，自已兄弟被人欺負，自已還什麼都不能幹，窩囊。

李峰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宋老闆：“他是怎麼找到你這裡的。”

宋老闆開啟監控錄影，找到那個時間段的畫面。

李峰一看就認出，畫中就是艾德維斯。

還在想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時候，畫面裡的片段，讓李峰明白了。

艾德維斯看著手機的畫面，明明就是顯示跟蹤路徑。李峰不敢往下想，而那個金屬圈是有個跟蹤器。

是艾德維斯故意放進去的。他在監視我嗎？：李峰暗自心想。

“找東西需要砸店嗎？”李峰還是不解。

宋老闆說道：“他來，也沒有說要找東西呀，就說想上二樓看看，我不給，他硬要，拉扯之間，一樓就剛剛那樣了，他上去之後遇見阿麗了，打砸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我去拉架，才停下。詢問一圈，他才說想找東西。一比劃，我就知道是什麼了，就拿給他看看，他要帶走，我說不行，要給錢，然後就給了這麼多，我收了錢，東西給他，隨後就送他出去了。”宋老闆一本正經的說道。並拿出一張支票。

李峰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看向林宇，小聲說道：“剛剛不是說阿麗不在了嗎？那是誰在打架。”

宋老闆把支票給林浩看，還當他的面數一數有幾位數。

算完，宋老闆露出雀躍的神情，“這些錢夠換個體面的店面了。”宋老闆說道。

在宋老闆的計劃裡，體面的店面還包括正規正經的解剖室。

李峰提醒宋老闆：“這麼多的錢，你不怕他後悔再找回來嗎？”

宋老闆神神秘秘的看一眼二樓說道：“有錢一切好說，沒錢就只能躺闆闆了哦？對吧！阿麗。”

李峰再次看向林浩。李峰搞不明白。

林浩把李峰拉到自已身邊，對宋老闆說道：“今晚我們住這。”

說完拉著李峰迴二樓，找房間休息。

李峰緊緊的握住林浩的手，不相信也不敢輕視。

大廳裡留下宋老闆一個人，看著二人離去，唯有手中的支票還想和阿麗分享。

阿麗豬腳飯店外有一輛車，裡面的人，一直在用照相機看店裡的情況，時不時的記錄一張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