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開解
“七號雅座十一萬一次。”芝蘭的聲音開始響起。按易寶閣的規矩，十萬以後每次加價就是一萬一加了。
“高師兄，多謝了。”葛心柔表達了謝意。
“沒什麼，千金難買美人笑嘛。”高燁露出自信的笑容，繼續跟對面三號雅座的加價。
顧清沉默了，高燁肯定對師妹有什麼別的心思，可她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師妹承高燁的情，人情債難還的。
顧清沉默間靈寵蛋的價格已經到了二十五萬，芝蘭笑了笑，顯然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
高燁出價出到了二十五萬五千，三號雅座那個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撤了那層遮掩視線的障壁，向顧清這邊喊話：“七號雅座的道友，可否將這個靈寵蛋讓給我？為表補償，天玄宗百獸峰馴養好的靈獸你可以任選兩隻。”
面對這種有些破壞規則的行為，芝蘭並沒有制止，因為既然對方敢這麼說，必然是百獸峰有地位之人，她是不願輕易下場得罪的。
顧清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沒想到對面竟然是熟人，是天玄宗百獸峰的大師姐李之遙還有傅盈盈。
看到了是熟人，高燁便問了問葛心柔是否要讓。葛心柔沒有表態，但是神情上也沒有要放棄的樣子。
於是高燁也把障壁放了下來，對對面的人說道：“李師姐，真是抱歉了，這個我也確實想要，我們還是價高者得吧。”
“高燁？你要這個幹什麼？這個又不是適合你的靈寵？”李之遙有些疑惑地問，然後她捕捉到了高燁看向葛心柔的一個眼神，開始陰陽怪氣地說，“我說啥呢，原來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啊。有的人啊，前腳別人因為她退了婚約，後腳就又跟其他人好上了，嘖嘖。這麼厲害，要不乾脆去合歡宗算了。”
這話聽得顧清很不是滋味，直接一個冰冷的眼神就看向了李之遙：“李師姐，慎言，有些事不是能空口白牙隨便說的。”
李之遙感覺自己像被什麼魔獸盯了一眼一樣，不經意間就起了雞皮疙瘩。但是她也沒怵，輕哼了一聲：“顧清，你也別這樣盯著我，不如問問你的好師妹你不在的這一個月她幹了什麼好事。盈盈，我們走。”
李之遙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雅間，傅盈盈用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顧清和葛心柔，也跟著李之遙離開了。
高燁如願拿下了靈寵蛋，但當易寶閣的夥計將東西送到時，雅間內氣氛還是有些壓抑。
“小柔師妹，你把這個拿著吧，別理會她們那些風言風語。”高燁把東西遞給了葛心柔，溫聲溫氣地說。
“是呀是呀，小柔姐姐你喜歡就拿著唄，別理那些人，他們就是嫉妒。”齊暉也附和道。瞿辰則在後面遞了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
葛心柔表情舒緩了些，伸手要去接，卻被顧清攔下了：“高師兄，今天算我們借你的錢拍下這個東西，你得同意收下我們的欠條，我們才能拿。”
“這，何必呢？不值多少錢的，沒事兒的。”高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欠人東西。”顧清斬釘截鐵地說。
先不論別人的風言風語，就說師妹體質特殊，若是今日欠下了這一筆賬，來日遇到一些情況怕是不好拒絕。而且高燁明顯對師妹有除了愛護同門師妹以外的其他想法，顧清不想讓今日的事兒干擾師妹以後的選擇。
“師姐……”葛心柔想要說什麼，被顧清眼神斥了一下也沒有說了。
“好吧好吧，我這就喊夥計那些紙筆過來。”高燁妥協了。
“不用。”顧清從儲物手鐲裡拿出了一張契紙，用靈力寫下了這次的欠條，一式兩份，遞了一份給高燁，然後行了個禮，“多謝高師兄了。”
高燁收下顧清給的欠條，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顧清師妹，沒人說過你有些死腦筋嗎？”
“沒有，我自己也覺得我挺好的。”顧清自然地答道。
“好吧。”高燁把靈寵蛋遞給了葛心柔，然後說道，“小柔師妹，東西你收好吧，我們再去外面逛逛，出來玩還是開心的好。”
葛心柔接過靈寵蛋，將它收在了自己的儲物手鐲上，然後扯出一個如同平時一般的笑容，笑道：“多謝高師兄了。”
高燁看到這個明媚的笑容，心情直接好了不少：“嗯嗯，師妹開心就好，我先去旁邊的藥材店下個單，然後我們再去西街淘淘東西吧。”
小鎮的西街是修士們個人交易的地方，可以淘到好東西，也有可能上當受騙，被同門們戲稱去那裡買東西跟開盲盒一樣。不過這種說法對顧清不管用，她有一雙靈眸，只要清楚自己要買什麼東西，就不會看走眼。所以裴昕之前也經常帶她去逛，讓她當人肉鑑定儀。
眾人於是又往西市去逛了一下午。顧清沒有啥看得上的東西就沒買，還順便把自己歷練還剩下的一些特產給賣了，開始攢用來還給高燁的錢。同樣沒買啥的還有齊暉和葛心柔，瞿辰只買了一些維護靈劍的東西，採夠最多的還是高燁，蒐羅了很多藥材，估計要開始大煉特煉。
天色已晚，眾人沒有久留，也都各自回了自己峰裡。
一到聽雷峰，顧清就把葛心柔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開了個隔音罩。
“師姐，有什麼事兒嗎？這麼神秘？”葛心柔有些疑惑。
“師妹，我問你，這一個月你的天陰之體沒暴露吧。”
“沒有啊，連齊瑤長老我都沒說。”
“那就好。”顧清鬆了一口氣。看今天幾個人那個殷勤樣，顧清是真的怕是因為師妹的天陰之體暴露了，要是真的暴露了，這麻煩就不止一點半點了。
“師姐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感覺他們對你好像有些殷勤過頭了。師妹，這一個月真的沒發生什麼嗎？”
顧清話音剛落，系統的聲音就響起：“警告！警告！請宿主注意自己的言語，以免導致劇情偏差。”
“真的沒什麼呀，我就是正常修煉正常和同門相處而已啦。我也不知道那些風言風語哪兒來的。”
顧清沒有說話，只沉默地看著葛心柔。
這反倒把葛心柔看的有點慌：“師姐，你說過，會相信我的。”
“嗯，我相信你，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不管對什麼人對什麼東西來說都一樣。”
剛剛的系統提示，已經讓顧清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她還沒有明確的對付系統的辦法，也不想輕易暴露了自己能聽到系統的聲音這件事，只能安慰一下葛心柔對她表示自己會站在她這一邊。
“所以，我們都要好好變強，我去寒池了，你也要好好修煉。”顧清把隔音罩撤了，然後告別了葛心柔。
她要變強，要強到可以完全不怕系統的威脅。
葛心柔看到顧清御劍飛走，有些懵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腦中問道：“系統，你是不是記錯了，師姐她以後真的會害我嗎？”
“系統要提醒宿主，系統的記錄是不會有問題的，請不要放鬆對女配一號的警惕，否則宿主將會功虧一簣。”
“可是……系統，師姐的結局真的不能更改嗎？”
“不能，請宿主牢記，你必須走完劇情。”
葛心柔沒有再問了，她躺倒在了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像一隻墜入蛛網的蝴蝶一般。
那邊顧清到寒池修煉到了半夜，準備回去睡覺休息精神。
在外歷練的一個月，她在虞孟的威逼下已經養成了每天都要睡覺休息一下精神的習慣。
這樣子跟以前整夜都修煉比起來，雖然修為進展沒那麼快，但是對於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來說會好很多。
經過這幾次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精神力對自己的重要性，便準備把這個習慣在回宗後也保持下去。
從寒池回到聽雷峰的路上，顧清看見太衍峰最高的峰頂上有些光亮，便好奇的往那邊看了看。
到了那邊，定睛一看，發出光亮的竟然是應懷元。他正盤膝坐在地上，無數散著細小光芒的星圖慢慢在他身邊流動。
顧清正在試圖判斷他這是在做什麼，還沒想出來，應懷元身邊的光亮便黯淡了下去，不出一息就消失了。
應懷元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顧清問道。
“顧師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應懷元顯然沒想到顧清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他面前。
“才到一會兒，剛剛修煉完準備回去睡覺，看到你這邊有光亮就過來看看了。你之前是在修煉嗎？”
“嗯，在修煉太衍峰的太衍引星訣。”
“就是那個引動星辰之力增長修為的？沒想到竟是這番樣子。”
“是的，正是那個。”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修煉了？我看剛剛那個光芒我來以後就黯淡了。”
“沒有，是我自身的問題，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進入引星訣的修煉狀態了。”
“為什麼？”顧清有些好奇，應懷元是光靈根，按理來說很契合太衍引星訣啊。
“我不知道，可能是心念太雜了吧。”
“為何，因為跟傅盈盈解除了婚約嗎？”顧清想起今天李之遙說的話。
“也許吧。”應懷元仰頭看向漫天星辰，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你提出的嗎？”顧清問道。
“不是的，是盈盈提出的，考核完的幾天她就跟師父說了。她跟師父說她不喜歡我了，讓師父解除我們的婚約，放我們兩個人自由。師父問了問我的意見，我說但憑師父做主，他就同意我們解除婚約了。”
“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顧清想起秘境裡的事，覺得若她是傅盈盈，怕也是這樣子的決定，只是應懷元如果因此生了心魔，終歸還是不好的。
“我不知道，我現在看不清自己了，我之前覺得自己應該只是按照師父的囑託照顧盈盈，和她的婚約也只是報答師父的恩情而已。但是當師父同意我們解除婚約時，我卻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你到底鍾情於誰？這一下那一下的，害得她們兩個人都不舒服。”顧清突然心中有股火氣，有些不客氣地問道。
這個問題，應懷元在這一段時間已經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遍了，每次都是第一時間出現了傅盈盈有些傲嬌的小表情，但隨後又會出現葛心柔溫和的笑靨，現在也是一樣。
“顧師姐，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兩個人都有吧。”
顧清感覺自己要裂開了，這個人怎麼做到渣得那麼誠懇的。
“那你就兩個人都不要去招惹好了，好好的觀你的星。”
“可每次修煉時我都會想若我當初不答應做跟盈盈達成婚約，師父他是不是根本不會把太衍星術全部教授於我？”
“你想多了，太衍星術不是傅長老教不教的問題，而是別人能不能學的問題。太衍星術本來就是光靈根才能全部修行的一套功法，其他靈根的人再怎麼修行都沒法學完。”
“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有些辜負了師父的期望。”
“哼，你現在這副修煉不進去的樣子才是辜負了你師父的期望。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了。
修仙之人遠離凡俗，對於傳承道統的重視性甚至比血緣還高。你是傅長老好不容易找來的可以繼承完整的太衍星術的弟子。傅長老對你的重視程度與對盈盈的重視程度是相差無幾的。”
應懷元沒有說話，好像聽了些進去，顧清繼續說著：“所以傅長老也可能只是想通了。反正你們都還小，若真到了可以結婚契的年齡是兩情相悅的，他自然高興。哪怕各自有心上人他也是會以你們的意願為重。所以現在的婚約，還不如取消算了。”
“原來是這樣嗎？是我之前想岔了。”應懷元心中通透些了。
一個老人的聲音也開始響起，傅長老也來到了這山頂上：“是啊，我的想法就是這樣的。以前是我莽撞了，只考慮自己的想法。其實你和盈盈都是我非常重要的後輩，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對我老頭子來說就很開心了。”
“師父，對不起，是我愚笨了。”
“沒事，想通了就好了，你好好修煉就是。”傅長老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轉而看向顧清：“顧清丫頭，今日多謝你幫我開解懷元了。”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同門間這是應該的。那弟子先告辭了。”顧清行禮，轉身欲走。
“稍等一下，我這裡提醒你一句，你師妹身上可能有些古怪，你要多注意一下她。”
顧清驚了，難道傅長老也知道師妹身上的系統嗎？
她於是回頭行了個禮，“弟子愚笨，還請傅長老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