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五年春分,江南徽州,細雨微煙,淡水流雲,處處春景美不勝收。

已在徽州小住了兩個月,葉無雙有些想回上京了,她曾心心念唸的江南之行,雖得圓了心願,卻還是有所缺憾。

從麓山寺下來,即便撐著油傘,卻還是擋不住輕風吹起的軟雨,滴珠拂到了臉上,涼涼的。

江南的春季,比上京要暖上很多,她穿得有些單薄,但也足夠應付這天氣了。

這細雨下了有小半月了,走在路上,一不小心,鞋面還會沾上些泥水漬。

到了階梯下,方可騎馬。

這種天氣上山的人不多,達官貴人更是不可能選這種天氣上山了,但卻在她的拴著馬的地方,停著一輛看似大戶人家的馬車,車伕看到她時,便上前行了禮:“夫人。”

夫人?

她的容貌和年歲,頂多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這小廝真不會說話,一上來就喊夫人,把她喊老了。

“你是何人?”

小廝腰沒直起來,恭敬道:“夫人,公子在車上等您。”

公子?

她哪認識什麼公子。

“車上的人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她無懼無畏,面色平靜的看向馬車的簾子。

小廝笑了一下退開了幾步,車上的人說話了。

“夫人,兩個月不見,就忘了你是誰家的夫人了?”

——宇文玦!

葉無雙驚訝,第一時間就蹙著眉頭隨即笑開:“殿下!”

她上前幾步,伸著脖子探到簾子處,這時,那簾子被人從裡面掀開,只看到了柄扇子。

“上來。”

葉無雙收起傘上了馬車。

宇文玦一身紅色長袍坐於中間,笑得妖豔豔的,又是那副風流樣。

宇文玦拍了拍他的腿:“過來,我抱抱你。”

是久別重逢嗎?兩個月了。

是的。

這是她此行唯一的遺憾,就是身邊少了個人。

葉無雙一身白色素衣長衫,與這位穿得紅豔豔的貴公子形成了一對鮮明對比。

她直接將沾了泥了鞋子脫了,坐到了他腿上:“你怎麼來了?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

宇文玦輕啄她的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就你這點行蹤我還不了如指掌的話,那不是太差勁了。”

葉無雙笑著依偎進他懷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還說等過幾天天氣好一些就回上京了,你倒來了,來了也不提前說。”

宇文玦攬著她腰肢的手臂收緊了幾分,隔著輕薄的衣衫親了幾下她的肩膀和脖子,帶著責備說:“怎麼穿這麼少,春寒還沒過,別仗著自已武功厲害就不注意。”

無雙嗔道:“哪有,我登這山,上千階梯,都出汗了。”

馬車已在山路上前行,雨開始下得有些大,雨水打在車頂上,滴滴噠噠響。

宇文玦撩了一下窗看外面:“雨又大了,我要不來,你是打算落湯雞回去?”

無雙撒嬌:“哎呀,不會,我會等雨小了再走,這不是還帶著傘嘛。”

宇文玦將她的兩條腿收攏,架在了自已雙腿上,身子往後靠去,深邃的雙眸裡映出濃濃的情意。

“雙兒,吻我。”

無雙嘀咕一句:“又來。”

剛開始成親不久,他就是一句一句的‘吻我’而讓她無法招架的,現在都三年過去了。

一場久別的親吻,就這樣在馬車薰染開,如春雨綿綿柔情。

他問:“怎麼想著來這地方上香,求什麼呢?”

無雙說:“嗯,想著萬一明天天氣好了,我可能就走了,聽客棧掌櫃說這裡求福很靈,就來了。”

“求福?”

“嗯。”

他的手從衣襬下伸到她的下腹,揉捏著,他戲謔一臉:“有沒有求子?”

葉無雙低下頭,手隔著衣物按下他作惡的手:“沒有,這事不能求,順其自然,抱了希望,要是沒能如願,豈不是要怪佛祖又或是失望。”

宇文玦看她微黯然的神情,有些不忍:“想要孩子怎麼不跟我說?”

宇文玦也是從陸淳兒那八卦嘴裡聽到一些,大致是說葉無雙苦惱為何一直懷不上孩子的事。

葉無雙嘟著嘴半笑不笑道:“跟你說有用啊?”她垂眸又失落道:“估計是我身子問題,我沒有按時吃任太醫開的藥。”

宇文玦說:“不是你的問題,別這副表情。”

葉無雙不想聽他的寬慰,跟沒說一樣。

就宇文玦那需求,只要兩人都在上京,幾乎每天晚上他都要折騰她,說過不能縱慾,他也只是忍了沒幾天,這樣頻繁的情愛之下,她都沒有懷上,說不是她的問題都說不過去了。

她敷衍道:“嗯。”

宇文玦撫在她腹部的手抽了出來,將她抱緊在懷,:“還不信我?是我不想要,十幾歲的年紀,想你自由一些,多玩幾年,你倒好,想著什麼要孩子,想就想吧,還不跟我說,自已苦思夜想,愁天愁地。”

葉無雙撐著他的肩膀離了些距離看他:“你....做了什麼手腳?”

宇文玦只好老實交待:“讓任清川配了藥,我吃。”

葉無雙張口,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直接上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你瘋了!不會以後都要不了吧?”

宇文玦失笑:“不會,要是真的要不了,也沒什麼,我有你就夠了。”

葉無雙掐著他手臂結實的肉恨恨道:“你這個瘋子,我喝了兩三個月的避子湯,本就難懷上,你還....還還補上一刀,自已也吃了藥!你...你...”她長長嘆了一聲:“你氣死我了!”

陸淳兒心疼蘭回成了蘭氏獨脈,她何不是心疼宇文玦,她也想替他在這世上留下多點痕跡。

宇文玦握住她的手:“好了,別生氣了,你還信不過任清川,他怎麼可能會讓我絕後。我這次來找你,也是因為這事,連淳兒都知道我夫人心裡有苦,我卻不知道,我也心裡苦。”

他話中有話,葉無雙才反應過來他第一個問題是“想要孩子怎麼不跟我說?”

“淳兒跟我還真是什麼都能說。”

宇文玦:“她也是擔心你,她還怪我,問是不是我有問題,還真是,是我有問題,不是夫人有問題。”

葉無雙又賞了他一巴掌:“討厭你。”

回到客棧,宇文玦沒讓她下車,直接讓屬下去客棧拿了她的行李下來。

葉無雙以為還要繼續趕路便問他:“不住一晚嗎?還要趕回上京?”

宇文玦:“就這個客棧的床,怎麼受得住......”說到這,才意識到他的夫人講究含蓄,便沒再說下去,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掛著的笑已經夠有攻擊性了。

他說:“換一家好一點的客棧。”

葉無雙呵呵假笑了兩聲:“宇文玦殿下,這裡沒外人在,不用裝。”

宇文玦咬著她的耳朵:“本王忍了兩個月了,要不是這鬼天氣下雨,本王是想騎著馬帶著你,直接在馬背上就收拾你,從上京來徽州的路上,已經想了上百個方式折騰你,無奈到這了,天公不做美。你上馬車那一刻,我就想來硬的,直接在馬車上就要了你,但終歸是不捨得讓別人聽到你嬌喘的聲音,那聲音唯我獨享。怎麼樣,這麼說,是不是就不裝了?”

葉無雙羞得無地自容,直接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已的臉。

滿嘴都是.....。

“宇文玦,你什麼時候能收斂一點,天天腦子都是這事。”

宇文玦:“不能,所以我不想要孩子,要孩子我要忍你懷胎十月,讓本王守活寡十個月,不可能,我恨不得一直跟你連在一起。”他刻意把‘連’字咬重了音。

看到無雙一聽不要孩子臉又拉了下來,他急忙補上:“不過答應你了要孩子,就不會騙你。但雙兒可要答應本王,在太夫診脈後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得包容包容我,讓我頂撞頂撞你,好不好。”

色狼!流氓!

無雙推開他,自已坐到了一旁:“宇文玦,要是我明年還懷不上孩子,我就上山削髮為尼!”

宇文玦笑出聲,現在才是春三月,今年還有大半年,明年還有一年,他要是能讓她在明年最後那兩個月懷上就行了。

想到這,他不禁沾沾自喜了。

宇文玦說的好一點的客棧到了,她下了車後才發現,不是客棧,是別院。

無雙發現他帶了不少人,祁山和向鵬都來了,看見他們落湯雞的樣子,似乎剛辦完事回到,於是想了了什麼,她問:“此行是否還有別的事?”

宇文玦牽著她往裡走:“嗯,去一下邊境,看一下宇文晟,還有那六萬新兵重新整編後,還有些不放心,去瞧瞧。”

這裡離南境不遠,無雙也聽了不少雲南王的事,新兵加入他的軍營,只是權宜方策,一個藩王兵權過大,終歸是個隱患。

兩人一同吃了飯,天還早,但煙雨天,天色已經暗了,即便是昏天黑地,卻也擋不住春日柔情。

風雨都是柔情的。

無雙沐浴完後,一襲月白寬鬆長衫,長髮散下,做了一回廊下美人,她站在房間延伸出去的迴廊裡看雨,外面的花枝一晃一晃的,彷彿在與春神傳信,雨輕柔得像是雪花一般,飄入屋簷下,她伸手去接,似乎什麼都沒接到,手心卻又密密麻麻都是亮晶晶的水珠。

迴廊外有桌有椅有榻,很適合閒人在此聽風看雨,累了還可以稍作休息。

果然是個好地方。

宇文玦從身後抱住她:“這麼好的地方你不住,偏在去住什麼客棧。”

無雙輕笑:“原來你之前說安排好的別院就是這一處,還好沒來,這麼高調,我可不想被人注意到。”

宇文玦側過腦袋吻了她的耳朵。

不難發現,他的唇和呼吸都是燙的,這一吻,灼得她心驚躲了一下,回頭看向他,發現了他眼裡的情潮已勢不可擋。

“你.....”

宇文玦就勢吻了她,攻勢猛烈得要將她生吞入腹。

她只感覺到後背被一具滾燙的軀體貼著,讓她腦子燒成了漿糊。

他一邊吻一邊攬著她,一步一退,坐到了迴廊下的木榻上。

吻沒有停,他的手也沒有停。

本就寬鬆的衣袍,輕易就被他扯開了。

“殿下,去...去裡面。”

宇文玦哪裡還有理智,兩個月不得發洩的人,跟變態已經沒區別。

“就在這裡,就這樣做。”

時不時來一陣風,把雨也吹了進來,落在她的臉上、胸口、以及腿上。

只是連雨都是灼熱的了。

宇文玦將她壓在了榻上,他的身軀完全覆蓋住了她的,葉無雙緊張著,因為這裡是迴廊,前面就是院子,露天的,但凡有個人輕功飛過,就可以看見他們在這裡幹什麼,怎能不緊張。

雖然,守衛森嚴不至於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露天的地方行這等情愛之事,她多少都會擔心被人撞到。

“雙兒,叫我。”

葉無雙腦子裡搜刮了一下這時候該叫他什麼。

“殿下。”

不對,被他用某種方式懲罰了幾十下:“再叫。”

“阿玦....”

沒說對不對 ,但動作依舊不輕,叫什麼都不讓她好過。

她便不再理他。

昏天暗地的被他在迴廊要了兩次,天完全黑了下來,氣溫降了,他將她抱回了房裡。

“別躲,繼續,你不是想要孩子嗎嗯?”

這一夜,葉無雙深刻意識到,餓誰都不能餓宇文玦。

次日一早,用過早膳後,一行人往雲南出發,馬車裡的兩人,一個昏昏欲睡,一個一臉饜足。

到了雲南邊境,這是葉無雙第一次見宇文晟,這個不受重視不受寵愛的王爺,與宇文羨長得還是有三分相似的,身形偏瘦,面板白得有些病態,舉止投足間,讓人覺得就是一個文弱書生。

氣質上倒是有幾分蘭回的影子。

在雲南邊境住了十多日,便啟程回上京。

葉無雙發現,宇文玦特別招病嬌男的喜歡,蘭回是一個、柳彧傷是一個,這個宇文晟又是一個,還有她不知道的,不知道還有沒有。

當然,此喜歡非彼喜歡。

葉無雙:“殿下,你跟六殿下感情好像還不錯。”

宇文玦:“嗯,他跟宇文羨感情也不錯。”

葉無雙:“是因為.....你們三個對皇位都沒興趣嗎?”

宇文玦:“小時候,我跟宇文羨經常打架,宇文晟負責當和事佬。撇開那什麼狗屁血緣,一起長大的交情和情懷也有吧。”

葉無雙:“哦,六殿下成親了嗎?好像沒聽說,但我看他身邊那個女子,好像關係挺親密。”

宇文玦:“成親了,他只把自已當個普通百姓,只不過剛好姓宇文。”

葉無雙:“你們三個都想過平民百姓生活,卻都不得已走到權力巔峰。”

宇文玦:“如果換一個人主掌天下,百姓過不好,我們也過不好,這一個位置總要有人去做,別人不放心,那我們只好自已坐上去。希望兩年後,我們想要的清平盛世能夠實現,那時候,我們的孩子應該也出生了,我想給你和孩子生活在更好的世道里。”

葉無雙:“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喜歡孩子呢。”

宇文玦:“你喜歡,我便喜歡。”

葉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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