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老爺說,賈老爺不便留宿,讓夫人早點擺飯。”

賈敏知道林如海不是那般不知禮數的人,怕是其中有異,只好罷了。

惜春快活地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尤清之的身邊,道:“嫂嫂,我們要回去了嗎?”

賈敏佯裝不悅,道:“敢情你剛才哄姑母呢,聽到回去就這麼高興?”

惜春趴在尤清之的膝頭,不說話。

尤清之把黛玉放進丫鬟懷裡,抱起惜春拍了拍,笑道:“她是個醋精,見不得我抱其他的孩子。”

惜春聽了,害羞地抱著尤清之的脖子,把頭偏過去,只一雙紅彤彤的耳朵攔不住她的羞意。

賈敏一頓,下意識看了看黛玉。

黛玉從小多病,她也花了不少心思,只是母女倆倒不如眼前這對姑嫂親密。

黛玉懵懂地看著她,賈敏一笑,讓丫鬟把她抱過來,放在自已懷裡。

又吩咐旁邊的丫鬟,前去設宴。

“清之,我們就先過去?”

尤清之恍惚,好久沒聽人叫“清之”這個名字了,這些日子,眾人只叫她奶奶、夫人、姑娘、尤氏、珍兒媳婦等等,全是各種身份。

賈敏這一聲“清之”,自已竟有些陌生。

搖了搖頭,尤清之把這些思緒甩出去,抱著惜春跟著出去。

宴客廳上,一扇山水屏風立在當中,男女分為兩桌。

等林如海領著賈敬等人前來,賈敏嗔道:“大哥哥,妹妹早就給各位備好了住所,為何非得帶著珍兒他們去那簡陋的客棧。”

賈敬笑道:“別人家我住不慣。”

賈敏道:“道觀是你家,還是那客棧是你家,怎麼那些地方都住得慣,我家就住不慣了。”

“那是我花了錢的,我就住得慣怎麼了。”

“你!”賈敏被氣得沒法。

林如海與這位堂舅兄並不相熟,剛剛交談只覺他不太熱絡,倒不如賈珍健談。

沒想到氣起人來,話張口就來。

趕忙打起圓場:“好啦好啦,兄妹好容易見面,不敘敘舊情,倒爭吵起來,是個什麼道理。”

賈敬笑道:“大妹妹,是我無禮了。只是我不耐煩那些親戚間的推推拉拉,你也再別勸我,我已是打算明日就啟程回金陵了,何必再麻煩你。”

“明日就啟程?”賈敏驚道:“哥哥又沒急事,何必這麼早?”

賈敬道:“我在此地也無事,不如早點到祖宅安置下來。揚州也不遠,閒時我打發人來接妹妹過去玩。”

“怎麼無事?”賈敏看了尤清之一眼,道:“剛剛珍兒媳婦給我舉薦了一個大夫,我正想請人過府來看看?”

“你是有哪裡不適?”賈敬有點擔心。

賈敏一嘆:“我倒是無事,只是我這個女兒……”

賈敬道:“外甥女兒可在?過來我瞧瞧。”

賈敏讓丫鬟把黛玉抱過去。

行至賈敬身邊,丫鬟把黛玉放下。

黛玉給賈敬行了一禮,賈敬道:“我是你敬大舅舅。”

“大舅舅。”黛玉又行了一禮。

賈敬只知賈敏這些年只得了一個女兒,沒有聽說過身體不好的事。

打量了下黛玉,見她身子明顯單弱,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林如海。

道:“晝夜斗轉,周天無窮,如水流之不絕,星圓如珠,故曰流珠。傳說道祖太上老君的八十一化,便有八十一顆流珠。”

林如海開啟荷包,拿出一顆珠子來。

只見著這珠子渾身赤紅,粗看覺著裡頭有水在流動,細看又好像沒有。

賈敬接著道:“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觀主手裡買下來的,他說是道祖手裡的一顆。我不信,買了下來,用火燒、用鐵錘砸、用水泡都拿它沒辦法。”

賈敏好奇,走到賈敬這邊,看見那珠子便覺得有些神異,聽見賈敬這麼說,嗔道:“大哥哥既修道,怎麼還這麼沒個忌諱。這珠子經歷了這些也沒有半點損毀,可見真是有來歷的。說不定真如觀主所說,是太上老君傳下來的也未可知。”

賈敬便道:“我不信這個,這珠子就對我無用;既你信,那這珠子我就贈給外甥女兒,你找個繩子串好給她帶上,也算是我這個舅舅的一片心意。”

“這怎麼能行,大哥哥得來多不容易。”賈敏拒絕道。

賈敬“嘖”地一聲,林如海便攔下賈敏,笑道:“舅兄的一片心意,你就替玉兒收下吧。”

林如海現在也知賈敬的直爽性子,最不喜推諉。

“這才是正理,我又不是送給你,你怎麼好替我外甥女拒絕。況且也沒多不容易,那觀主愛好古董,我與他換的罷了。”

賈敏笑道,拉著黛玉道:“玉兒,快多謝舅舅。”

“玉兒多謝舅舅。”

賈敬點頭,問道:“外甥女兒單名一個玉字?”

林如海搖頭笑道:“乳名黛玉。”

“黛字?有何出處?”

“李白《求崔山人百丈崖瀑布圖》,裡頭有一句:石黛刷幽草,曾青澤古苔。幽緘倘相傳,何必向天臺。我家幾代單傳,嫡支只我這一脈,求子多年也只得了一個女兒。

只是得了這個女兒,便如同李白求得了這張瀑布圖,已是十分得意,‘何必向天臺’呢。她從小身子不好,我也盼著她詩裡的草木一般,鬱鬱蔥蔥,遂擇了詩裡的黛字給她。”

賈敬撫須點頭。

尤清之在屏風那邊一嘆:林如海賈敏夫婦對女兒是如此喜愛,取名黛玉,意思是有了這個女兒,沒有兒子也心滿意足,其中又蘊含了希冀女兒身體康健之意。

可是寶玉卻說什麼“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等語,辱沒了人家父母的一片心意。

賈敬道;“珍兒媳婦說的大夫我也知道,雖則年輕些,可也是有真本領的。來給黛玉看看也好。

那我們就過兩天再走吧。”

賈敏露出笑容,又試探問了一句留宿的事,被賈敬拒絕了,不敢再勸,深怕又被賈敬撅回來。

話說完,賈敏重新回到屏風這邊,吩咐丫鬟用五色線繩加金線把那珠子串起來,以後日日掛在姑娘脖子上。

丫鬟捧著珠子去了。

眾人坐下用飯。

飯後沒多久,茶都還沒上,賈敬就提出了告辭。

林如海、賈敏沒法,只能送他們出門。

臨出二門,賈敏等停下腳步,拉著尤清之的手說到:“可記得,明日把那大夫帶來,我在家等你。”

尤清之笑著應是,跟著賈敬一起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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