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這是一首五代時的祝酒詞,講述的是春日宴上,一對恩愛的夫妻,祝酒陳願,不求大富大貴,只願身體康健,夫婦二人歲歲年年常相見。

因此,春日宴在最初的時候,一般是新婚的夫婦,或者是恩愛的夫妻家裡添喜事的時候,專門在新的一年踏青時舉辦的宴會,邀請親朋好友共同相聚。有的也會在這一天佈施窮人,祈禱今年風調雨順,幸福美好。

後來隨著春日宴的發展,則逐漸演變成了現在,家家戶戶與同族鄰里,相約舉辦的踏青、社交,宴飲以及品嚐美食的活動。

當然,在如今的春日宴上,依舊保留了夫妻祝酒這最重要的環節,如果你們夫妻間還有喜事,是可以邀請親朋好友共同為他們見證祈福的,甚至邀請祈福的人地位越高,這對夫妻則在親朋好友間,越有面子。

比如臨川伯府即將主辦的春日宴上,蕭天臨就打算邀請蕭雲湛,為他提張倩兒當側妻的事,做個見證。

“我呸!不就是給個側妻嗎?至於整個莊子都張燈結綵,全給她一人忙活嗎?”

小桃蹲在房間裡的角落,拿著個鏟子不開心。

江錦溪此刻倦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斜倚在臨窗的床上,臉色紅紅的,兩條腿像是灌了鉛,累的再也不想動了。

早上的時候,莊子裡的嬤嬤進來告訴她府裡春日宴的事,並且問她刺繡繡的怎麼樣了?

江錦溪被打至都快潰膿的手哪裡還能去刺繡?偏偏張倩兒還讓她一天繡十個圖案,說什麼“勤能補拙,姐姐您的技術實在太差,短時間內根本趕不上我的要求,那就只能去多練練。”

江錦溪的手繡的都快要廢了,奈何張倩兒馬上就要成為蕭天臨的側妻。由於蕭天臨目前還沒有正妻,所以,這給妾室立規矩的事,還都由張倩兒說了算。

於是,莊裡的嬤嬤看到江錦溪繡的,十個繡樣只繡了三個,就這還在繡品上弄得血淋淋的,氣的直接甩了她一巴掌道:

“呸!不要臉的賤貨,還真拿自已在這當主人了?但凡發配到我這個莊子,你實際的身份,連我後院養的那條狗都不如!”

說話的嬤嬤姓李,她跟顧嬤嬤一樣,都是在臨川伯府做事最早的一批。所以府裡的事,她也沒少同顧嬤嬤打聽。

李嬤嬤想起江錦溪剛來的時候,她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府上那位側夫人應當怎麼對她?好歹她也是她姐姐,總不能在吃穿用度上虧待她吧?

可結果,張倩兒看著莊裡的嬤嬤,嘲諷地冷笑,“還要什麼用度?你們後院不是養了一條看門的狗嗎?它吃什麼,你們就給她送什麼。”

就這樣,江錦溪已經在這莊子裡吃了許多天的剩飯,有好幾次,端來的飯都已經餿了,甚至饅頭上還長著毛,幸好她還會醫術,懂得在莊子的後山上尋些草藥,不然,她跟小桃指不定鬧了多少回肚子了。

就這,早上小桃氣不過地想要替她出頭,結果也被李嬤嬤教訓了一頓。另一個嬤嬤過來讓她們主僕去後院裡拔草,既然好好地在房裡面坐著刺繡繡不完,那就去幹活,也感受一下她們下人的辛苦。

江錦溪手上還帶著傷,也只能跟著小桃一起去後院。如今春天植被長得茂盛,野草多的有的還帶著荊棘,莊裡的嬤嬤也沒有給她們鋤頭,只說了“就那麼點繡品,繡的還這麼爛,我們側夫人也是仁慈,要我說,就得罰你去除草,再不好好繡,今晚上就別吃飯。”

就這樣,江錦溪和小桃徒手將後院裡的草給拔了,完了李嬤嬤還讓她們到廚房裡幫廚,把府裡春日宴要用的菜,全都給洗了。

江錦溪的手已經被磋磨的皮都快掉了,露出的嫩肉都快起了繭,小桃心疼的實在受不了,搶著去幫小姐洗,可她越是幫她,李嬤嬤卻越是讓江錦溪做別的。

什麼府裡要讓莊子負責春日宴要用的糕點,還有那青團,得用艾草細細搗成汁,然後再過濾後倒入糯米粉,揉搓成團後再包入紅豆沙以及臘肉冬筍餡。

在這個過程中,艾草得用鹼煮過,至於用的鹼水,則需要她去山上砍些白樹枝,用火燒成灰後加開水沖泡。這樣做出來的青團才會清香翠綠,即使放三天,也依舊軟糯的好吃。

江錦溪被逼得,整整忙了一上午,這才有機會歇下來喘口氣。眼見小姐被折磨的精氣神都沒了,小桃一邊挖著坑,一邊氣的罵人道:

“不就是個側妻嗎?有什麼可耀武揚威的?說起來她一個三品官的嫡女,去給一個也就近年來才起勢的伯府當側妻,說出去已經夠丟人的了,她還覺得是恩賜不成?”

江錦溪靠在床邊虛弱地道:“臨川伯府好歹也是祖上建過功立過業的,蕭天臨的曾祖父,甚至還是太宗皇帝的伴讀,為他鎮守過邊疆。張倩兒雖說是我父親繼室的嫡女,但她母親乃庶出,而且當年,她因破壞我父母的婚姻逼我母親和離,被所有的貴女圈子看不起,她的女兒,又能嫁個什麼好夫家?”

“別看蕭天臨只是一個伯府的繼承人,但他一旦過繼給蕭雲湛,張倩兒的地位也會跟著不一樣,這已經是她能爭取的最好的婚姻了。”

“不然你以為,張倩兒為什麼始終對我恨之入骨呢?”

小桃拿著鏟子把坑裡的土刨開道:“呵,這不是活該嗎?她母親覺得能以地位壓人結果鬧出了醜事,被人嘲笑就該受著,怪得了別人什麼事?”

“說白了就是她們都在高位上俯瞰人看慣了,稍微不合心意或者丟面子的,就全都是別人的錯。”

“咳咳……”

江錦溪鋤了一上午的草可能凍著了,掩面兩聲輕咳,小桃趕緊把挖出來的土移了移,想要洗乾淨手給她倒杯水道: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這土太多,被風吹進您鼻子裡了?”

江錦溪的身體一向嬌弱,最是聞不得粉塵,然而江錦溪同她擺了擺手,笑著道:

“許是累了吧,如今我們被人困在了這,哪還有嬌弱的資本?我讓你埋的東西,埋好了嗎?”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系統是我,我便是系統

裴不仙

渡劫般的一生如何涅槃重生

憶夢蝶戀

是蝶忘卻念

沈琪琪

往生之影

q冰封

我在重建主神空間

靜日

配角學院中生存

喜歡野山柿的林不凡